“大哥!”
顾清清尖叫一声,猛的睁开了双眼。
此刻,顾清清的脑袋里,充斥着无边的混沌与不安,一时之间,竟不知置身何处。方才的种种,亦如同一场噩梦。
可手指与掌心处传来的剧烈的疼痛,无情的昭示着现实,方才的一切,都是无比真实的存在。
顾清清茫然的看向四周,软卧高枕,绣闼珠帘。目之所及,皆是一片明晃晃的金色。她看着房梁上高悬的金龙,不由得大吃一惊:
难不成,自己竟睡在慕容安的龙床上?
“醒了?”
顾清清正想起身逃跑,慕容安那道疏离中带着些许威压的声音,便将她死死封印在了塌上。
慌乱之中,顾清清只能随手拔下发间的金簪,紧紧的握在手中。
顾清清手心冒汗,刹那间,有许多个念头在她心头闪过。斩草除根,看来,慕容安,是连她也不肯放过了……
慕容安一进来,便看到这幅模样的顾清清,她蜷缩在龙床的最深处,面上的红肿还未褪去,清澈的眼眸中交织浓浓的恨意与恐惧,如同一只炸毛的小猫,朝着他亮出自己的尖牙与利爪。
“为什么?”
顾清清咬着牙,狠狠的瞪着慕容安。
慕容安静静的看着顾清清,半晌,才缓缓道: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除掉顾家?为什么要杀我大哥?”顾清清压抑着心头喷薄的恨意,一字一句的质问道:“难道你忘了,是谁拼死保住了你的性命?又是谁,一路扶持着你的帝王之位?”
慕容安闻言,面上又添几分阴翳,后退几步,转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顾暄,是自刎而死。”
“自刎而死?”
顾清清见他这幅不痛不痒的样子,不由得怒火攻心,“那请你告诉我,他为何会自刎,是因为他不想活了,还是因为顾家被他最好的兄弟抄了家?”
“我……”
顾清清此时不想听他颠倒黑白的狡辩,接着说道:“况且,我明明看见,大哥自刎之前,你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见慕容安沉默不语,赤着双脚,径直冲到他面前,怒目而视: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慕容安看了看顾清清的赤足,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淡淡道:“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
顾清清此时简直是欲哭无泪,悲伤绝望一时之间将她牢牢束缚。
她的余光瞟过慕容安身侧架上的宝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拔剑挥刀,干脆利落的横在了慕容安的颈间。
动作之迅捷,心意之决绝,没有一丝犹豫,毫不拖泥带水的过程,让慕容安都来不及做出反应。
“顾小姐,请住手!”
门外的侍卫听到房中的异动,推开门闪身而入。
顾清清看看他紧紧按在腰间刀柄上的手,又抬头看看他脸,轻蔑一笑:
“卢荻,可真是许久不见。”
“放开陛下。”卢荻握着刀柄,沉声道。
“不放会怎样?”
顾清清毫无畏惧的直视着卢荻的眼睛,问道。
“否则,休怪属下对您不客气……”
卢荻一语未尽,只听得顾清清哈哈大笑,语气中尽是嘲讽之意。
“好一个忠心耿耿的臣子!”
顾清清直视着卢荻,步步紧逼道:“既然你如此重恩,那我问你,当年玉门关一战,是谁把你从死人堆里扒了出来?是谁救了你,又是谁,救了你的主子!”
“回答我!”
顾清清怒发冲冠,字字锥心,厉声呵斥道。
卢荻垂下头,黯然道:
“是大公子。”
“原来你还没忘。”顾清清嗤笑道:“我以为你的脑子让狗吃了,竟忘恩负义到对着恩人的同胞妹妹挥刀向向!”
“下去吧。”
见状,慕容安挥挥手,示意卢荻退下。
“朕的事,朕自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