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真的是539分!”身边的郝慧敏首先喊了出来:
“你附近的其他人都只有三四百分,就你考了五百多!阮阮你真是太厉害了!”
而白阮本人却被这分数震晕了头脑,一脸懵圈地问:
“539?这分数能考上美院吗?”
“当然可以!”宋胜男在她耳边喊道:“别说美院了,考上师范大学都绰绰有余!”
“哇哇哇!”
白阮这才反应过来,九十年代的本科线比现代要低很多,
那个年代的大专,就相当于现代的本科水平。
所以大部分考三四百分的考生,上个大专也算考上大学,学一门技术出来一样分配工作。
而考上五百分就可以上重点大学。
进入大学的学生,则主要从事学术研究工作,反而没有技术工人吃香。
因此,白阮考了539分,是足以上重点大学的分数,但她只想去美术学院学习服装设计。
不过她还是和周围这些不管考上大学还是大专的考生,一样开心。
“太好了!我考上了!”白阮高兴得跳了起来。
她的两个好朋友,也抱着她欢呼,“恭喜你阮阮!以后就是大学生了!”
“是啊。阮阮,你简直是我偶像!被你感染得我也想考大学了!”
白阮回道:“好啊。只要你们想考,我把自己的课本和复习资料都给你们,有啥不懂的就来问我。”
宋胜男感叹地说:“有个高考状元叔叔就是好啊,给你辅导完,三两下就考
上了。”
郝慧敏也颇为羡慕,“是啊。我以前觉得自己不是读书那块料。
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我没有像白厂长那样的叔叔啊。”
说完,宋胜男和郝慧敏都嗤嗤笑了起来,然而白阮的笑容却变得有些落寞和尴尬。
她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过白琂了。
但午夜梦回之时,偶尔还是会梦到白琂那令她恐惧疯狂的嘴脸。
由于白琂对她做的事实在难以启齿,所以白阮并没有将那些事告诉身边的朋友。
因此她的朋友们说起白琂时,白阮总是尴尬地笑笑,没有接话。
好在宋郝两人沉浸在欢乐之中,没有注意到白阮的表情。
宋胜男拉着他们从人群里挤出来之后,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现在阮阮的分数出来了,之后只要把志愿单填好寄到美术学院就行了。
离九月份开学还有一个月,咱们都向厂里请几天假,咱们三个一块出去玩一圈吧!”
“好主意!”郝慧敏说:“刚好我打算这个月回家里看看。
我老家离安市不远,坐火车就半天。有山有水,风景不错。
你们要是愿意的话,可以跟我去老家玩几天。
我让我妈给你们做自家养的土鸡和土猪,还有从河里捞的鲜鱼!”
“好啊!”宋胜男一脸兴奋,“听着就特别好吃!阮阮,你和我们一块去吧。”
白阮想了想,自己自从穿越来以后,这两年不是在上班就是在参加比赛,要不就是复习高考。
除了和司正
凯出去旅游过几次之外,就再也没和朋友们出去过。
恰好趁着开学前的这段时间,她把年假休了,和朋友们去乡下放松几天,想想就很开心。
“没问题,咱们一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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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白阮去民泰上班,就告诉了司正凯自己的分数,并提出想休几天假去跟宋郝两人去郝慧敏的老家玩几天。
司正凯听到她的分数,由衷地为她高兴又骄傲。
当即批了五天假给她,让她和朋友们好好放松一下,并且注意安全。
宋郝两人也跟自己车间领导请了四天假。
三人收拾好行李后,就相约去火车站,买了三张去往郝慧敏家所在地区县城的火车票。
下火车后,郝慧敏又带她们搭上城乡大巴车,开了两小时后,终于抵达郝慧敏家的村子吴家沟。
虽然正值暑假,天气炎热,可到了山脚下的吴家沟,气温就倏然降了几度,令人不再感到燥热难耐。
白阮擦擦脖子上的汗,在郝慧敏的带领下有说有笑地走进村子。
走了十几分钟后,就到了郝慧敏家的院子门口。
“妈!爸!我回来啦!”
郝慧敏提着行李喜气洋洋地走进院子,却看见她奶奶李金花正坐在院子里杀鸡烫鸡毛。
李金花一直跟她二儿子一家住在隔壁村,很少来大儿子郝富贵家里。
因此今天突然见到李金花,郝慧敏有些意外。
“奶奶,你怎么来了?我妈呢?”
李金花一边拔鸡毛,一边爱答不理,“
你回来了。那两个姑娘是谁?”
“她们是我同事,来咱家住几天。”
李金花一直看不起郝富贵这个大儿子,只是因为郝富贵生了两个孩子。
郝慧敏是个女儿,小儿子又是个病秧子,肩不能抗手不能提。
不能给他们家干活,也不能外出打工挣钱,反而需要人照顾,又要看病吃药。
为了给小儿子看病,他们家欠了一屁股债。
李金花本来就不待见郝慧敏,现在看她又带了两个人回来,顿时火气就上来了。
“你自己回来白吃白喝,还又带两张嘴回来。
你以为咱家是免费客栈呀,谁都要来蹭一口。”
一听这话,宋胜男那个暴脾气就忍不住开口:
“这位奶奶,我们也没说来这里白吃白喝,会给钱的。
而且这里是慧敏家,不是您家,您说了不算!”
李金花拔毛的动作一顿,狠狠将手里的一把鸡毛扔进桶里,抬眼凶狠地说:
“哪里来的碎怂,敢跑到俺家里来撒野!”
郝慧敏连忙拦在宋胜男身前,从口袋里掏出用橡皮筋捆住的一沓钱给李金花看。
“我才不会白吃白喝!
这是我在纺织厂打工攒的三百块钱,这次回来专门给家里送钱来的。”
见一厚沓钞票递到自己眼前,李金花立马瞪大了眼睛,想要伸手来抢。
但郝慧敏及时把钱收了回去,再次塞进裤子口袋,向李金花绷着脸问:“我妈呢?”
李金花翻了个白眼,“你妈啊,去山上摘野菜了。
”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正屋打起帘子走了出来:
“妈啊,鸡洗好了没?银凤饿了,快让秋菊烧饭,拿个苞谷面馍馍来。”
出来的人正是郝慧敏的爸爸郝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