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郝运来嬉笑着,出去时谢铁给他割了块烤好的丢去。
去找白婶的路上,赵茵小心的跟着郝运来身后,略微好奇的问:“小来哥,刚刚寨主旁边的公子是谁啊!”
那人,好生眼熟呢!
郝运来啃着烤肉,微微垂了垂眼眸,随意答道:“他叫谢捶,叫我们寨主阿姐。”
“谢捶……”赵茵低声念了一遍,秀眉微蹙。谢铁谢捶,姐弟?这样看来还真只是人有相似,可惜了,那般如玉的公子,竟是个山匪。
两人快到时,正好碰到迎面走来的吴追。
“二公子。”郝运来急忙咽下口中的肉打招呼,还不忘给旁边的人小声介绍道:“这是寨中二公子,寨主的二哥,以后见了记得要打招呼。”
赵茵听了,赶紧屈膝行礼,
声音柔柔的道了一句:“小女见过二公子。”她才刚说完,一旁的郝运来觉得不对,扯了扯她的袖摆纠正道:“你以后就是寨中丫鬟了,跟我们你大可随意,但见到寨主和公子要自称奴婢,别坏了规矩。”
赵茵脸色突变,心底冒出一阵羞辱感,低着头沉沉的改口道:“奴婢见过二公子。”
“嗯!”吴追扫了他二人一眼,不用猜也知道这姑娘又是谢铁带回来的,冷淡的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直接走了。
“好了,白婶的屋子在前面,你自己过去吧!你说是寨主带你回来的,她就会安排你做什么了。”郝运来说完,丢掉手里的啃完肉的骨头,一阵风似的又跑回去了,像是怕去晚了没肉了一样。
赵茵看着周围简陋的木屋,以及来往而过的寨中守卫,面上没有别的情绪,只袖中指尖已陷入掌心。
母亲说过,卑微只是一时的,她会为自己谋得权力富贵。
……
南境到邺州途中,眼看邺州近在眼前,张实秋却接到了他爹快马加鞭送来的急信,看完信后,脸色顿时阴霾了起来。抬头再次看了一眼已在眼前的邺州,轻叹了声,调转马头大呵一声道:“回南境。”
风尘仆仆的来,再吃风尘仆仆的离开。
谢铁早早便收到张实秋要来的消息,算算日子也应该就这几日了,可左等右等都不见人影,最后只等来一只信鸽,上面写着:朗月再犯,下次再聚。
谢铁看了,脸色也阴沉得厉害。
谢捶皱眉,他不喜看这女子不开心的模样,问:“阿姐,怎么了?”
谢铁睨了谢捶一眼,将手中的信跳丢给他,气愤道:“只要那张敬崖镇守南境一日,朗月便能嚣张一日,这等阴险莽夫,无用至极,也不知我大启陛下怎会那般昏庸,一个外戚对付不了,用人也都挑不出好的来。”
谢铁第一次听到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明目张胆的大骂皇帝昏庸,不由得看眼前的女子目光深了几许,珉着唇,算是默认了她的话。
子不言父之过,但旁人言之,他可赞之。
“郝运来。”谢铁冲着门口大喊:“立即召集人马,随我回南境杀敌。这一次不打得那些犯我大启者哭爹喊娘,姑奶奶就宰了张敬崖那老匹夫泄愤。”
“……”飞云寨小寨主风风火火的性子果然名不虚传。
郝运来伸了个脑袋进来,一脸惊道:“寨主,咱们才回没几日啊!”满打满算的,他们这才刚回来一个月啊!又要去?
“废话那么多干嘛,就当去给兄弟们练手了,赶紧去。”
谢铁这话不假,她带出去的兄弟,多少人去的多少人回来,运气好的兄弟甚至还能带着一家三口回来。
南境那边的姑娘,虽说黑瘦了些,但别有一番风情,山上的光棍兄弟们,不少都能在那边成个家,等打完仗了还能媳妇儿子一块带回来。如此为飞云寨开枝散叶的事,谢铁还是很乐意换一批光棍兄弟带去的。
郝运来只“噢”了一声,便命人去敲鼓集人马去了。
他才走不久,正在捣鼓他那些瓶瓶罐罐的吴追听到集鼓声,顿时脸色大变,慌慌忙忙的跑了过来。逮住了郝运来问清后,怒气冲冲的一脚踢开了谢铁的房门。
上一回他便反对谢铁去支援南境,这好不容易全须全尾的回来,更不可能让她再带兄弟们去送死。
谢铁这会正蹲在炭火边扒拉烤红薯,谢捶也在旁边帮忙,见他怒气冲冲的进来,白婶还不忘问一句:“二公子吃不吃,刚烤好的,大牛家前不久才挖出来的冬薯,很甜的,小寨主最喜欢吃了。”
“我不吃。”面对白婶,吴追面色缓和了些,道:“白婶,你先和谢锤出去,我跟小寨主商量点事。”
白婶看了看谢铁,又看了看吴追,知应该是关乎寨子的大事,不便打扰,只叮嘱道:“有什么事兄妹俩好好商量,别吵架啊!”说完,才拿起两个烤好的红薯往外走。
不过两人吵了那么多年,他们都习惯了,不打起来就行。毕竟二公子打不过小寨主,倒是输了,他又会觉得丢人的三天不出门。
谢捶冷眼斜了吴追一眼,未发一言,一脸冷漠的跟着白婶走了出去。
这一天,谢铁和吴追两人在房里谈了一个多时辰,期间有茶盏摔地上的破裂声,有拔刀清脆声,最后是吴追被谢铁一脚连着门踹飞出来的闷哼声。而谢铁拿着短刃站在门口,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阴沉,捏着刀柄的骨指紧得在乏白,看得人胆战心惊的。
白婶想去扶吴追,但看着小寨主的脸色又不敢,只能在旁边看着干着急。
谢捶站在白婶旁,并无任何动作。
“谢铁,你若再继续如此任性妄为,飞云寨迟早会毁在你手里。”
吴追怒吼,吼完直接呕出一口血来。
见他呕血,谢铁眸色微动,却没没有任何动作,只居高临下冷冷地望着他:“你若信我,依旧是寨中二公子,你若不信,便滚出飞云寨。”
小寨主第一次说这种重话,在场众人无不惊讶,却没人敢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