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榭里坐着的,不是“季夫人”是谁?
不过旁边还有两个侍女,想来是监视的。如何同枳风联络是个问题。几人还是先寻去他们的住处,到了晚上再做安排。
这边枳风一边享受着美人投喂,一边绞尽脑汁的想着事情。
昨夜枳风本担心云林还会对“季夫人”做些什么,未曾料到整晚云林都未曾有所动作。
若说云林想得到什么重要的东西,可现在又全然不像特别在乎。莫非他是以为“季夫人”只要在府中,一时半会将罪证未曾泄露出去,便可高枕无忧?再说云林当下并无任何事情,季大人之死仍未有证据可以证明与云林有关。
如若季大人之死就此轻松揭过,想来日后动他也没个由头。毕竟云林仍是实打实的封疆大吏。
那日出现的绿衣公子,莫非就是京中派来的?在三王归京之际,京中是已经疑心云林?还是疑心正赶往临京的靖王?
靖王!云林!任风起!
毕竟身份摆在那里,枳风难免会将三人想在一起,任风起上次同她一起试探云林,想来跟云林并不相熟,可靖王同任风起便不一样了,虽不知任风起是何官职,可当日宣城一行,便可知其为靖王心腹。
皇家无稚子,这是她学帝王术前便要知晓之事,即便她可能终生不会出仕。饶是先前试探过靖王言行举止,枳风也不相信靖王真的傻。
如若云林和靖王勾结呢?为了靖王,任风起又会站在何种立场,又是否会同他们行至陌路,刀剑相向?
而这也仅仅是枳风的猜想而已,任风起即是同她们生死相交,便信他这次,可千万不要让她失望啊!
这江湖,这朝堂,如同一场飓风,一步一步将临近之人,卷起,吞噬。
水榭不远处的房屋有人从内推开了窗扉,枳风思虑过深,未曾察觉。
房间内的绿衣公子身形如松如竹,但看一眼就总让人联想到芝兰玉树一词,周身的世家清贵之气。此人便是贺仪。
他自幼过目不忘,自然知水榭中被人服侍的夫人,便是那日他曾在街上相助之人。
怎么今日到了府衙,这般惬意的呆在府衙的后宅之中?是府衙中哪位大人的夫人?
再看她一身的素净,莫非是季大人的遗孀?可又为何梳着少女发髻?真真是个谜,但既出现在府衙,必定知晓些内情,问一问总归是好的。
说着便派领着人前去水榭,那人正心不在焉的剥着橘子,纤纤十指正轻挑着橘子脉络,清澈不带一丝愁绪的眼睛不知望向何方,那般神情实难想象是一位刚经历丧夫之痛的妇人。
“监察御史贺仪,求见夫人。”
枳风身旁的侍女却是悄悄地将刀抵在枳风背后,悄声说道:“夫人应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大人请。”
枳风站起行礼,未曾料想这人回了她的礼:“夫人,在下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不知夫人可愿解答?”
枳风浅浅一笑:“大人请讲,妾身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夫人可是季大人遗孀?”
“是。”
“先前两日,季大人被刺时夫人不在府中?”
“不在。”
“那为何夫人从季大人被刺后都未曾露面?”
“大人猜猜?”枳风左手伸出手指,想要搅一搅左耳流苏,却什么都未曾摸到,枳风的手指一滞,糟了,而后补救似的掖了一缕头发。这人还不知是敌是友,现下无论“季夫人”什么脾气,在云林眼里都是“季夫人”想要逃跑,而特意摆出来的。
一些细微的动作习惯却骗不了人,云夫人那等文静娴雅之人,又怎会同她这般没什么规矩。
这一切自然也未逃过贺仪的目光。他顺着“易夫人”指尖看去,这位夫人并未佩戴耳饰,左耳垂有一个小小的耳洞。这本没什么稀奇古怪,寻常夫人嫌弃耳饰笨重,摘了便是。可这位季夫人右耳垂上圆润可爱却是分外光洁,未有耳环痕。
贺仪出身琅琊贺氏,自然知世家大族、官员妻女服饰的各种规矩,细碎的连耳饰都有所规定,季大人身居太守之位,夫人进京朝贺时也应穿着相应的服饰,自然双耳佩耳坠。
贺仪所想与枳风忧惧之事,虽是殊途,却是同归。眼前这人,不是季夫人。
“现下虽未探查到什么蛛丝马迹,不过夫人放心,季大人一心为民,本官也不会让季大人死的不明不白,定当给夫人和季大人一个交代。”
贺仪朝枳风行了一礼。
枳风回了一礼:“不知妾身可否问大人几个问题?”
贺仪微微点头:“夫人但问无妨。”
“仵作判定的我夫君的死因是什么?”
“一剑穿心,当场身亡。”
“可否允我去看看?”枳风身后的匕首更近了几分,仿佛下一刻便要从她的后背捅进去,枳风面色如常,笑着说道:“只是看看。”
“夫人自然可以,只是现下我还有些事情要半,下午我便陪夫人一同,夫人可安歇一番再去。”
两人话罢,贺仪便领着人走了。
方才贺仪报上自己姓名,枳风便知他身份。琅琊贺氏的嫡枝,贺相的独子,大肃的新科状元郎,放着好好的京官不做,跑到这个地方来做个七品的监察御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大概心中是存了几分浩然正气的罢。如此,她便可赌一把。
“夫人,您不该的。”雀青在枳风身后提醒道。
“我只是去看看我夫君,只是看看。”枳风说这话时语气平常,却透着几分落寞,眼角几滴晶泪滑下,滴在地上绽出几处小小的水花。
雀青拿不定主意,让莺碧去问了云林,枳风本以为云林定当拒绝,本想借此来让贺仪瞧出云林的不对劲,谁曾想云林同意了。
这是要耍什么花招?枳风疑虑更甚,若是云林不应害怕贺仪同她见面?若是“季夫人”直接陈诉冤情,被监察御史一折子告上去,轻则抄家流放,重则赐死夷族。
除非贺仪的折子到不了京中,或者说他没想着让贺仪活着回去,可贺仪身世如此显赫,云林当真一点不曾忌惮?
话虽如此,去还是要去的,等见到季大人尸体,许能寻出什么破绽指出。
也不知湛星他们四人查的怎么样了。
因季甘被人所杀,自然还未入棺,身份又曾是太守,也未停放在义庄,尸体便停放在府衙单独的一间停尸房里。
事涉重案,即便是“季夫人”若无长官允许也不得探视。
枳风跟着贺仪顺顺利利的便进来了,贺仪可未曾通报云林,果然相爷儿子这身份走哪都方便。
季甘就在房间正中心躺着,身上盖着白布,尸体旁堆着许多冰砖,可延缓尸体腐烂。因而屋子里并没有腐臭味,许是怕“季夫人”不适,屋内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枳风缓缓揭开上面的白布,季甘的尸体便这样露出。那张脸生的白净年轻,面色平静,仿佛一点都未曾感受到死亡的恐惧。
左胸口上被人一剑刺穿,仵作的判定似也没错。只是胸口的血太少了。
许是雀青和莺碧还是个小丫头,不敢看死尸,只在门口远远的站着,真正靠近尸体的只有她和贺仪。
贺仪眉头微皱,想来是同她一样发现了些端倪。
枳风用剑,自然知道刺人时剑口一般是竖着的,季甘身上的伤口是横着的。若是季甘死后,又有人拿剑刺向他胸口呢?
枳风将两只手十指相握置在胸前,若是反手握剑,对着已经死了的季甘,捅向他的左胸,伤口大概便是这种形状。
看出季甘的死因很简单,却无一人对仵作的判定提出质疑,想来云林在绪州府衙当真是手眼通天。这等封疆大吏,残害忠良,无一人敢站出来,是大肃的悲哀。
也是呢,谁愿意为了一个不相关的人拿命去讨刺史不喜呢?平凡现实而又残忍。
枳风只觉自己呼吸越来越重,是毒发了?
雀青和莺碧在枳风扭头时关上了门。枳风和贺仪忙向门边跑去,门被从外面锁上了,饶是枳风通机关术,也无法隔着门开锁。
一旁的贺仪已经面色酡红,似醉了一半。枳风也觉身子燥热,浑身无力。贺仪满目通红,朝着她靠近。
枳风摸向腰间,却空空如也,先前怕暴露身份早早的摘了。“季夫人”又算服丧期间,自然戴不得金银玉饰,统共头上也就一根檀木发簪。
枳风当即拔下头上簪子,紧攥手中。不料贺仪递给她一把匕首:“姑娘,若我有所冒犯,直接刺向我便是。”
说完便一个人靠着那冰砖坐在地上,让自己尽可能地散散热。
枳风走过去背靠着另一堆冰砖。这贺仪倒也算是个君子,先前枳风只想到云林不会杀了贺仪,却未曾想到云林可以毁了贺仪。
监察御史调查案件期间,在季大人尸体面前奸污其遗孀,这罪名足以让贺仪一辈子抬不起头,如此失节之人,皇帝会信他的奏本吗?
窗户也被封死了,即使背靠着冰砖,枳风仍觉身上如火一般灼热,手上地力气一点一点地消散。枳风使劲踹着窗户,却纹丝不动。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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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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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