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云泠挑挑眉说:“你怎么来了?”
卢青柚指了指地上的人说:“她们犯了什么错,你要这么对她们?”
宋云泠挑挑眉说:“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卢青柚冷哼一声说:“这算什么罪名?”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二人无视家规,老的快仗着资历老就敢随便动厨房里面的管事嬷嬷,那个小的更是了不得,私自进了王爷的书房。你说他们二人该不该罚?”
地上跪着的两个人立刻跑到卢青柚的脚下,哭喊着说道:“小姐,小姐!我们知错了!求您帮我们向王妃求求情吧!”
小女孩更是梨花带雨,一个劲儿的磕头。
卢青柚十分动容,她本就心软看不得这样的场面,对比卢青柚的表现,宋云泠就像一个石头心肠的人。
“王妃,人非圣贤。”卢青柚还是开口求情说:“这次还是饶了她们吧。”
宋云泠拿起身旁的茶盖碗说:“饶了她们也行,别让她们来我院子里晃来晃去,就让她们去你院子里服侍吧。”
卢青柚没想到宋云泠这么好说话,也愣了愣说道:“好,那就让他们跟着我。”
卢青柚脑子一热说出口的话,全然不顾及后果。
卢青柚带着那母女离开之后,宋云泠若有所思地说:“青萝,你说这连血都见不得的人,真的会去杀人?”
青萝摇了摇头说:“许是这小姐同青萝一样,只杀坏人不杀好人。”
宋云泠失笑摇头。
另一边,蔺季青来到了卢家,卢家如今鱼龙混杂,乌烟瘴气。
“这边是我家的!我家的!”
“你放屁!老大在的时候这就是我家!”
“老大死了那么多年,说的话早就不算数了!”
正厅之上,吵得不开交,人手一份水路运途,都想给自己家里争夺到瞪大的底盘。
而真正应该做主的卢三爷,则病怏怏地躺在主交椅上,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别人吵。
“好了别吵了!”其中一个人怒喝到,“有客人来了!”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了门口的蔺季青,面色十分不善,但还是没有继续说话。
主位之上的卢三爷缓缓走下来,来到了蔺季青的面前说:“这位就是判官先生吧?”
判官的名号,相比于朝廷上面,在江湖上有更多人听过。
“判官先生?”
有人窃窃私语,但已经微微地为这个年轻人侧目。
“是我,今日是奉祁王殿下之命,前来调查卢家家主去世的原因。”
立刻便有人反驳起开说:“一定是那个逆女所为,还有什么好查的!”
“就是,二爷这么多年养了一匹白眼狼。”
有两个人叫嚣的厉害,蔺季青暗暗地将脸记下来。
“没有人看到卢青柚杀人,没有证据指向卢青柚杀人,所以我们还是应该来查一查。”
这个年轻人身上带着一贯的成熟稳重的气势,不愧是赫赫威名的判官先生。
卢三爷站起身来对众人说:“今日便先到这里吧,我们明日在来继续商讨。”
“是。”
大多数人都愿意遵守新家主的命令,只有一小股势力不愿意离开。
蔺季青想了想,还是决定没有赶走他们。
“这是我二哥生前的左膀右臂。”卢三爷温和地介绍说。
蔺季青点点头,心下了然,难道一定要留在这里。
蔺季青扫了一眼下方的人,然后主动开口问说:“三爷,方才可是在重新的划分底盘?”
卢三爷点点头,然后瞬间捂住口鼻咳了两声。
“是啊,我身体自小就不好,如今这么大个家落在我身上,怎么能不让我着急。”
卢三爷叹了一声:“后来我想想,他们是各路的领主,何不就交给他们了,也省的水道上其他人受委屈。”
看着一片和气的样子,其实早已暗潮汹涌。
江南水道这么多年没有出现过杀人越货的原因就是,众水路心在一起,关键时候能拧成一股麻绳。
如今被分的如同一盘散沙一般,怎能不让人心生歹念。
但这一切,蔺季青都放在心里,没有表现出来。
“今日前来乃是想告诉三爷一声,二爷的死因不明,故而需要解刨来调查清楚。”
“什么!”卢三爷还没说话,刚才把不肯离去那一小挫人站了出来。
“不行!我二爷是江湖上顶天立地说英雄,不能死后都没有一个全尸。”
站起开说话的人,一身粗麻衣裳,算是方才看到的领主中,穿的最差的一个,但能看得出来,他是经常下水的。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
“黑鱼,不可无礼!”卢三爷斥责道。
蔺季青默默在心里将这名字过了一遍,然后想到这是如今江南水道最靠近江南的水道领主。
可以说是卢起最信任的人之一。
此时黑鱼凶神恶煞地看着蔺季青,丝毫不退步的样子。
“黑鱼当家,我们来谈谈吧。”
黑鱼是个江湖上的混子出身,哪里说的过蔺季青的三寸不烂之舌。
最后还是同意了。
另一边,卢青柚身边平白无故地多了两个母女。
“小姐人美心善,这院子怎么破破烂烂的!”那嬷嬷有些不满地说道。
卢青柚则无所谓的样子说:“我不过是借宿,住在柴房里都一样。”
那小女儿则皱了皱眉,拉扯了一下嬷嬷的脸说:“这位姐姐好没出息,若我有这样的相貌和身份,早就是祁王的房里人了。”
卢青柚皱了皱眉,没有说句,只当是童言无忌。
嬷嬷连忙拍了一下自家女儿,然后观察着卢青柚的表情,发现没有什么大事,然后才放下心来。
这一夜,忽然有人来找卢青柚了,还是夜晚的时候。
还是嬷嬷手里提了一个食篮,小心地走进卢青柚的屋子里面。
“嬷嬷何事?”
那嬷嬷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然后开口说:“大人说了,如今那蔺季青查案的方向很是不对,他一直在调查卢起的死因,这完全不顾你的仇恨了。”
卢青柚脸色一变,然后立刻站起身。
那嬷嬷又说是:“大人也说没关系。不过是看你安全了,有些懈怠罢了。你想办法离开王府,回一趟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