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盈原本已经想得很明白,内心里也似乎早已经做了决定。
可是到最后,还是弱弱地问了一句霍不修的意见,你觉得如何?
若是霍不修有别的意见,她也不是完全不可以再重新考虑考虑。
或许,在她的心里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希翼吧?
成亲这么多年,霍不修称得上是一位合格的爹,合格的夫君。
只是到现在,她竟也分不清,霍不修对他的体贴和照顾,到底是出自于爱情,还是更多的出自于责任和愧疚?
“后日,也好!”
霍不修顿了顿,终究还是点头答应了。
长盈的生母过寿,没有不让远嫁的女儿回去的道理。
昭阳对那片草原也是一片向往,这,他是知道的。
于情于理自己实在是没有理由和立场拒绝,不是吗?
长盈没有说话,久久的等待着,似乎在等待霍不修没有说完的那一句话。
可是,到头来等来的却是:“你早点歇息,路上需要的东西,我都会准备好!我会加派人手保护你和昭阳的安全。”
似乎一起都安排得很妥当,长盈也挑不出半点不是来。
可说了这么多,霍不修始终没有提到他自己。
这一夜,长盈一夜难眠,满脑袋都是两人之间的过往。
从一开始他闯入洞房,自己错把他当成新郎官,或许这就是一个错误。
既然是错误,就算是将错就错,又怎么可能会变成对的呢?
而此刻,同样没有歇息的人还有霍不修。
后日便是长盈绝对启程的日子,时间匆忙,他必须晚上便拟好清单,将需要的东西都罗列清楚。
等到明日一早,便命人在一日之内将所有的东西准备齐全。
一日准备的时间,大家都忙忙碌碌,长盈和霍不修甚至连见面的时间都没有。
或许正是因为忙碌的关系,长盈更是忙得没有时间胡思乱想,心里也便安静了。
时间飞快,很快便到了启程的日子。
小孩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已经早忘记了爹和她之间的不悦。
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期待和不舍,期待的是令她神往的大草原已经在向她招手,不舍的是,一直陪伴自己长大的爹居然没有和她同行。
一想到要和爹分开那么长那么长的时间,她心中满满的不舍。
霍不修将最后一箱东西搬上马车后,对身后的昭阳说道:“这一箱都是你喜欢吃的食物,路上若是饿了,就打开!”
“爹,你不和我们一块走吗?”
长盈装作忙碌的模样,可是确实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她也想知道,霍不修最后的决定究竟是什么。
难道他真的舍得让她们母子两就这么单独上路吗?
“爹还有事情,走不开!一定要听娘的话,不要惹娘生气,知道吗?”
霍不修抱着小昭阳,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蛋,认真地叮嘱。
“爹,我和你说!”
小昭阳凑近了霍不修的耳朵边上,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娘现在就在生气,可是不是昭阳惹的哦!”
孩子的心思比任何人都敏感,这两天来娘亲的不对劲,她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我知道!”
霍不修心里清楚,这件事情和昭阳没有半点关系。
“你好好听话,你娘就会高兴了!等爹忙完了手上的事情,就去接你们回家!”
“啊?”
昭阳眼睛一亮,她还以为爹不会和他们一块去南疆了,原来并不是不去,而是晚些时候去。
“爹你说认真的?你不许骗小孩!”
若是爹晚点去,她还可以和爹一块骑马,一块狩猎,想想就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
“爹什么时候骗过你?”
霍不修反问。
昭阳认真的想了想,好像还真没有,含羞带怯的笑了。
如此便最好了!
“那你什么时候来?”
小丫头穷追不舍,满心期盼地看着霍不修。
霍不修为难的抿了抿嘴,事出突然,好多事情他都还没来得及安排。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在朝堂之上,可是私底下,他有自己的生意,也有自己的暗卫。
更重要的是,子轩信件里说清瑶如今得了癔症,记忆力越来越差。
这样的事情,他在宫里不是没有见过。
冷宫里关着的那些弃妃,不是死了就是疯了,他是知道疯了的女人有多么可怜!
若是旁的人,他可以置之不理!
可是那是清瑶啊!
是他的救命恩人,是第一个走到他心里的人,他做不到冷眼旁观,置之不理。
至于什么时候找到清瑶,清瑶究竟什么情况,他真的说不好!
“爹会尽快!”
目前,他只能给孩子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好,那我和娘在南疆等着你,你一定要尽快来啊!我还等着你带我去骑马呢!”
率先一步走上马车的长盈耐着性子在马车里听了许久,听到这儿,燃起的一丝星星点点的希望又灭了下去。
说到底,他还是没有把她和孩子放在第一位!
就算是日后他真的到了南疆,那也是因为孩子,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心灰意冷的长盈只觉得眼前黯然无光,自己这还在期待什么呢?
“昭阳,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再不出发天就黑了!”
小昭阳仰头眯着眼睛望了一眼刺眼的太阳,这日头当空照的,怎么可能天黑那么快?
娘亲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乖,别让你娘等急了,好好听你娘的话!”
就爱那个昭阳抱上了马车,霍不修原本想掀开帘子和长盈嘱咐两句。
可是还没等他伸出的手触碰到帘子,长盈便迫不及待地命令车夫立即启程!
“驾!”
车夫的后脑勺没长眼睛,并没有看到霍不修的动作。
鞭子一抽,受了惊的马匹抬起前蹄,昂首嘶鸣,扬起一地尘土。
马车后的霍不修一脸尘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车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视线里。
“娘,爹还在看着我们呢!”
昭阳掀开帘子回头一望,看着爹的身影越来越小!
“看什么看,你爹若是真的舍不得你,怎么不送你去南疆呢?”
长盈心有不甘,气呼呼地说道。
“爹说,他会来找我的!”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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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8章 依依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