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诗诗又好气又好笑,娇嗔一声后转过身去,也不来烤火盆了,就像是每一个生气的女孩一样,身体气得一起一伏的,好似在说:“快来哄我。”
不过张孝武终究是没有过去哄人,倒不是他没有这个习惯,而是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很喜欢和她斗嘴。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这个信号好像在告诉他说,他对这个女孩非常感兴趣,他会忍不住逗这个女孩生气或者娇笑。而这种感觉,是他在婉秋和云烟身上找不到的。他一面烤着火盆,一面反省起来,为什么他这几天会心生不宁。也许他先前的所有女人,包括九儿在内,都是别人给他安排好的,或者是主动送上门来的。而他从未追求过任何女孩,也没有对任何女孩产生过任何兴趣。
但是现在,他忽然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想要逗她笑,想要和她斗嘴。
“草率了。”
张孝武对自己近一阶段的状态进行了总结之后,得出这个结论,他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这个女孩,还是喜欢想得而得不到的那种暧昧感觉。作为一个两世为人的老男人,张孝武内心非常明白,其实很多上了年纪的男人最喜欢的感情便是这种若有若无的小暧昧。
年轻的男人喜欢的是美女和美女的肉体,甚至为了得到美女而可以忍受女孩拥有重重的坏脾气,提出重重的非理要求。而上了一点年纪的男人,更加喜欢的是女孩带给自己精神上的一众愉悦感,这便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道理。
“我心态老了呀。”张孝武苦笑着摇了摇头,“竟然喜欢上了小暧昧,真是……年纪大了,岁月不饶人了,即便是二十三岁的身体,可却是四十岁的心理咯。”
“轰隆隆——”
雷声再一次响起,这次是下雨了,不再夹杂着雪花,可是这雨却冷得刺骨。寒风从门缝里吹了进来,张孝武甚至感觉到了如同刀子割了一下。他转身看了看叶诗诗,却见叶诗诗正呆呆地看着自己,但目光无神,似乎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发呆。他将炭盆搬到叶诗诗面前,说道:“烤一烤火吧,暖和一些。”
“谢谢。”叶诗诗回过神来,不敢看他的眼睛,却听到他说:“炭盆的费用咱们二一添作五,你给我二百五十文就可以。”叶诗诗顿时气得险些一头栽在火盆里去,从口袋里掏出二百五十文钱,扔过去说:“给你的二百五。”
张孝武道:“你怎么骂人呢?”
“谁骂你了。”
“你骂我二百五。”
“二百五是什么意思?是骂人话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张孝武倒是愕然了一下,原来这个世界里二百五并不是骂人话,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去给你雇轿子去——费用你出,你要是没钱,我可以借给,利息不高的。”
叶诗诗又是感动又是生气,心说这人怎么回事,看我不拆穿你的真面孔不可。
张孝武找到掌柜,询问轿夫一事。
偌大的龙都城,做生意的众多,自然也有专门的轿夫。不过这个时代的轿夫对于百姓来说便是保时捷911做出租车,看得起坐不起,所以大家都是自己赶路。但对于住店的掌柜来说,找到轿夫倒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只是需要等半个时辰,张孝武说无妨,一个小时之后也不会关闭坊城城门。
“一般来说不会,但是这种鬼天气就不一定了。”掌柜笑道,“咱们龙都城每个月初一和十五不关坊城大门,其余时间都是在戌时关门,次日卯时开门。”
“今天初几?”
“初五。”
“所以不会一直开了?”
“还可能早点关门。”
“这些人不守时啊。”
“谁说不是呢,要我说,这龙都城的坊门就不该关闭,如此才能更加繁华一些,一关坊门,我们的生意都不好了。”
张孝武正在与掌柜胡扯,忽然听到一声尖叫,随后便没有了声音。他耳朵尖,立即听出这声音似乎是叶诗诗发出的,立即奔跑了回去,推开门不见叶诗诗。他立即反应过来,一定是那些江湖人劫掠了叶诗诗,而今日大雨瓢泼,很难找到痕迹,他必须立即做出决定。
来不及多想,他回身跑了出去,三两下跃起爬上房顶,鹰一样的眼睛露出精芒,转了一圈之后立即发现几个身穿斗笠的人在一条小巷子里,扛着一个麻袋,从麻袋的形状来看,里面是一个人。他沿着房顶和围墙跑了过去,身形辗转腾挪,竟然使出了前世手机电视中看到的跑酷动作。
张孝武自然不会跑酷,但是他的身体却能达到跑酷的要求,强壮灵活反应迅速,尤其是对于动态捕捉能力极其准确,甚至当他注意力集中的时候,能够看得清雨滴缓缓下落。
几个歹人万没想到张孝武会追上来,甚至没想到他们被发现,他们不顾一切地跑出了贵人坊,坊城门外停着一辆马车,几人将叶诗诗扔进了马车里,随后各自骑上一匹马离开。而张孝武紧随其后,一跃而起跳上了马车。赶车的车夫只觉得车子一沉,险些从车辕上掉了下去。他立即问道:“丁福,看看后面怎么回事?”
“好。”
叫丁福的人勒住了马头,向后看去,只见到一张大手迎面扑来,他来不及反应便被抓住了脸,随后咔嚓一声,丁福被扭断了脖子。
张孝武随后猛地一拳砸开了马车的后车门,见到一个麻袋蜷缩在角落里,两个凶悍的女人张牙舞爪地挠了上来。张孝武最不喜欢跟女人打架,这女人喜欢挠人,容易给人毁容,所以他下手一定是死手。他两拳荡开悍妇的攻击,随后右手食指伸出,宛如一把匕首一般刺向两个悍妇的眼睛。
那两个悍妇连抵挡都来不及,便被刺中了一只眼睛,顿时捂着流血的眼睛哀嚎起来。张孝武抓住两个悍妇的衣领,将她们扔出了马车。随后他一脚踹开马车的前车门,车门将车夫给撞掉在地上,马车的车轮好巧不巧压住了车夫的腿。
“咔嚓”一声,车夫的腿也给压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