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兆和的日子过得很不舒坦,自从那天接到南锦淮的电话后,他手上的所有生意都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先是送到y国的那批货在y国码头被截获,他的人损失过半,再是南家的人毁了他在y国的基地,接着是防火墙被攻破,他小心隐藏的重要机密被泄露,对方还挑衅的留下了名字——代号曦。
但这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帝都是他的大本营,他在帝都的地下产业遭到了不明势力的打压,损失惨重,甚至有些他原本在他名下的夜总会还有赌场已经易主。
代号曦的名号几乎是无人不知,但能让她出手的无一不是赫赫有名的势力,而他不过是z国帝都小小一条地头蛇,也就在帝都有些能量,何德何能能让代号曦出手?
至于那个毁掉他帝都大半基业的神秘势力,他则更不知道对方是谁。
他到底从哪里招惹到了这么多寻常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大人物?
“梅爷现在心情怎么样,我可不可以进去?”
管家雕塑一样守在别墅门前,黑衣黑裤的保镖离他老远,右护法将车停在门口,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在离管家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就着急的开了口。
他敏锐的发现守着别墅的保镖比平时多了一倍,眼睛里闪过惧色。
最近他们手上的产业接连受创,出手的又都是他们无论如何也得罪不起的大人物,梅爷这是担心当自己的基业守不住的时候那些人就会来要他的命。
管家摇摇头,“梅爷刚发了一通火,今天早晨下面传来的消息,‘盛宴’没有保住,被查封了,也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梅爷动用了不少人脉却都无济于事,股市上也不顺利,已经连续两天跌停了。”
再这样发展下去,梅爷这么多年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管家苍老的声音落下,他心里的忧虑不比梅兆和少多少。
他做梅兆和的管家很多年了,他亲眼看着梅兆和一点点在帝都站稳脚跟,在三年前斗败了邱金煌,成为帝都名副其实的地下霸主,呼风唤雨,就算是被称为“老狐狸”的钱老都要卖他三分薄面。
可是现在,梅兆和多年打拼的结果就这么毁于一旦,被人压制的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我进去看看吧。”
客厅内酒气熏天,梅兆和坐在客厅地毯上,一只手撑着茶几一角,右手紧攥着一个空酒瓶。
在他的脚边散落着七八个酒瓶,地上还有一小滩洒出来的酒液,他醉眼迷离,衣领敞开,经常涂发胶的头发此时乱糟糟的。
看见右护法进来,他张了张嘴,还没等说出话来就先打了个酒嗝。
“梅梅爷,您……”右护法从来没有他这样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结巴,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眼前的梅兆和比起从前简直就是变了个人。
明明还没过去几天,梅兆和就像是苍老了十岁,白头发非常明显,几乎与剩下的黑发呈对立之势。
“左护法死了。”梅兆和的声音很轻,仰头又灌了一口酒,“我觉得这件事和容灵泠、墨池风两个人脱不开关系,可是又觉得她们没这个本事。”
那天左护法带了不到二十个人去杀容灵泠和墨池风,最后没有一个人回来。
容灵泠两人的嫌疑非常大,可是她们才二十多岁,哪来那么大的本事?
她们太年轻了,他不相信她们有过硬的实力和那样恐怖的势力。
可是排除掉她们,他又想不她他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南锦淮和代号曦,以及那个毁了他帝都大半产业的神秘势力。
右护法不知道该怎么说。
梅兆和的疑问,同时也是他的疑问。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并且没有回转的余地了,所以再想这些也没有必要。
“梅爷,您是我们的主心骨,您这样颓废下去,底下的兄弟心思也会越来越浮躁,我们走到这一步,经不住人心动荡了!”
强压下内心的悲凉,他苦口婆心对梅兆和道。
既然出了事,就要想办法解决,他这样颓靡不振,不就是坐以待毙?
“我们得罪了人,我们没有反抗之力,你……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我有什么办法?”梅兆和淡淡道,连头也没抬,随手指着酒柜,“你去拿一瓶红酒,陪我一起喝,自己……没意思!”
大概是酒喝太多上了头,他说话也没有那么利索了。
右护法当做没听见。
如果他真的听了他的话陪他一起喝,只怕就更没完了。
以梅兆和这个架势,估计是要生生喝死。
“怎么没有办法呢,您不要再喝了,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您当初还对我说过,您有很多人脉,y国和m国都有您认识的人,您试着去联系一下他们!”
他还在试图劝说梅兆和振作。
别人都说他对梅兆和忠心耿耿,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比起对他不薄的梅兆和,他更在意的还是自己。
他是梅兆和成功崛起的大功臣,和他绑在一起,只有梅兆和风光,他的日子才会好过,如果梅兆和真的在这件事上一败涂地,他的好日子也就算彻底到头了。
他不能让自己过得不好,所以他一定要将梅兆和从一蹶不振的边缘拉回来。
“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对你隐瞒的了,我和那些人,其实关系谈不上好,我之前所说的与他们过命的交情,不过就是为了拉拢人心。”
右护法,“……”
他气的想骂娘。
妈的!明明自己没那么大本事,还说的那么好听。
如果不是他大势已去,估计会将他蒙在鼓里一辈子。
右护法此时心情复杂,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劝说梅兆和。
他当年决定效忠梅兆和,就是因为梅兆和告诉他他与y国m国很多举足轻重的人物有关系,只要他能跟着他办事,保准能够吃香的喝辣的,比起跟在邱金煌身边不受重视要好上百倍不止。
他一直被利益冲昏了头脑,才答应了他,这三年他过得日子确实不错,可现在梅兆和即将垮台,他才知道梅兆和那些所谓的人脉原来全都是假象!
他后悔的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