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安子篱,“这种时候,没有我陪着你怎么行?”
无数身穿铠甲的勇士从安子篱身边经过,从安子篱他们刚刚开辟的小路直接攻入了汉兰国。
而这一刻,陈卿阎就是她的盔甲。
安子篱的声音有些颤抖,“这几天我不在,你辛苦了。”
陈卿阎把头埋在安子篱的脖颈间,低声喃喃。
“你在就好。”
没有人能想象得到陈卿阎这几天是怎么过得,掰着指头算,其实他也就和安子篱分开了五六日而已,但对他来说却像是走完了一生那么漫长。
无人知晓陈卿阎的内心有多么的煎熬,哪怕陈卿阎一直很淡定,甚至军中有人议论陈卿阎根本就不像表面那样喜欢安子篱,所以才对她生死不明这件事如此淡漠。
可是陈卿阎真的已经快把自己的心血耗尽了。
安子篱转过身来,环抱住陈卿阎。
他们在烈火里相拥,耳边的打杀声仿佛已经听不见了,世界里仅剩下的彼此。
骑着马赶来断后的陈月清转过头看向二人,好在,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郑将军所率的兵马全力以赴,突袭汉兰国,而早已奔赴边关的其他
将士们也听到了动静,瞬间士气大振,一股脑的涌了上去。
汉兰国自认为胜券在握,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的如意算盘落空,毫无防备之下被打的节节败退。
皇后的棋局被破了,六皇子站在营地里,看着远处的大火,整个人都蒙了。
这是怎么回事?!
六皇子的心头忽然浮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他好像是被算计了,而如今汉兰国被袭,对他来说竟可能是最好的结果?
“呃……”陈卿阎忽然闷哼一声。
他双腿发软,终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跪在了地上。
安子篱慌了,连忙抱紧了陈卿阎。
“怎么回事?阿阎!”
安子篱捧起陈卿阎的脸,“阿月!阿月在不在?!”
“他去……去支援了……”陈卿阎贴在安子篱的耳边艰难地说道,“阿篱别哭,我不会有事的……不会……”
说完,陈卿阎就吐出了一口血,倒在了安子篱的肩头。
安子篱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而且就发生在她最爱的人的身上……
她转过头,慌张的叫人,场面逐渐乱成一团。
——
“我要和他说了不要逞强,他
偏不听,非要见你。”张生手忙脚乱的对安子篱解释,“我已经用完了,明早应该会清醒的。”
安子篱呆愣的站在原地,好像根本就听不见张生在说什么。
她低声自言自语着,“周成瑞说……说化骨散至今都没有解药,怎么办……”
安子篱一阵无力,靠在一边。
“张先生,你给我一句实话,他活下来的几率又多大?”
张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道。
“我拼尽一身医术,也会救他,你信我。”
安子篱抬起头来看着张生,“到底有几成?”
张生嘴唇颤抖了一下,不忍看安子篱通红的眼眶。
“也就……两成吧。”
安子篱倒一口凉气,早该想到的,早该发现不对劲的……
那日与周成瑞聊起化骨散,才知起初中毒的时候身体不会有什么异样,只是觉得身上乏力,头晕目眩,严重者会呕吐,症状与风寒和吃坏了东西相似,所以最开始的时候根本就不会有人当回事。
那时安子篱就隐隐猜到,之前郑将军一行人和清河城那边人生的怪病可能就是因为化骨散的缘故。
等待他们来时安子篱一直不安心,生怕中途出现变故
,可变故还是发生了。
张生见安子篱神情恍惚,连忙说到。
“我查了,可能是当地的水有问题,你们在船上,喝的都是江水,清河城那边也一样,但是化骨散被洒进了水里之后根本就没剩多少,所以只是轻微中毒,就算是不治自己也能好,陈大人和你带来的那个人……怕就是接触过大量的药。”
周成瑞是因为外伤,那陈卿阎呢?
安子篱抬头看向张生,“陈大人为何?”
他已经发作的如此严重了,一定是拖了很久,想必是之前就中了毒。
张生低下头,“陈大人的腿上有一处伤……”
他咬了咬牙关,“他说是你们清剿土匪那一日,人多手杂,被划了一刀。”
当时并不严重,陈卿阎也只当时擦破了一块皮,所以并没有在意,又怕安子篱担心,根本就没说。
安子篱磨了下后槽牙,“土匪……”
张生察觉到安子篱的异样,连忙上前一步。
“你要干什么?”
“土匪。”安子篱机械的重复着,忽然猛站起身来,冲了出去。
张生愣了一下,连忙追了出去,却根本拦不住她。
安子篱直接闯进了关押土匪的营
帐中,拔出守卫的剑,砍了过去。
守卫被吓了一跳,连忙去拦。索性安子篱是个女子,也不会武功,力气小没有什么技术可言,这一剑砍下去也只是把人划伤了。
土匪被五花大绑,嘴被堵住,躲也躲不得,叫也叫不出,生受了这一下之后只能呜咽。
张生闯了进来,抓住安子篱的手腕。
“你现在就是杀了他们也没用!”
“是没用。”安子篱冷声说到,“至少可以泄愤!”
安子篱可是很少有如此情绪崩溃的时候,她此言一出,别说那些如同待宰羔羊一般的土匪差点失声尖叫,就连张生也被吓得心头一震。
“别!”张生闪身挡在了安子篱面前,近乎哀求的说道,“这些都是证人,不能杀……”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安子篱,“你们努力了这么久,现在汉兰国差不多就要被荡平了,离幕后主使落网也只剩下临门一脚,别冲动,千万别冲动,求你了。”
安子篱咬牙切齿,“所以呢?他们死了,我能得到什么?”
安子篱被气的昏了头,什么都顾不上了,她只知道有人伤了陈卿阎,就不能让他好过。
“陈大人已经这样了,你要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