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比他们想象中要更容易解决一些,不过很快,更大的困难就随之而来了。
雾华现在的身份到底还是一个罪臣之女,不在边关好好服役,却私自跑回了京城,这是一罪。
安信侯府收留雾华,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但收留了就是收留了。
所以皇上必须得“惩治”他们,安信侯全家,包括雾华以及所有奴仆,当即被下了大狱。
而安逸臣百般辩驳,自称要找安子篱作证,自家的确无辜,还与安信侯在狱中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皇上感念安子篱为国尽忠,特许安逸臣去找安子篱,之后又以此案事关重大,影响恶劣,清空天牢内所有犯人,迁至别处,只留安信侯府一家。
至此,安逸臣等人成功离开大牢,南下去找安子篱。
他们得抓紧时间,安信侯府里有卧底,不安定,虽然现在全被抓起来了,但是难保有些会误导他们的消息没有传出去。
这个时候就算八百里加急送信也来不及,他们必须得抓紧时间。
张生把一切都整顿好了,便让众人都上了船,即刻启程,走最快的路,应该能赶在安子篱他们换车走陆路之前追上他们。
而安子篱等人仿佛有预感一样,也停了下来,但他们是为了办正事。
还未到渡口,他们就下了船,这里离县衙不远了。
如果真是六皇子所为的话,那不管是他亲自出马也好,还是他派人出来也好,这会儿应该没走远呢。
陈月清翻找水底的时候取回了贵重物品和钱,他们现在根本就不缺钱,但是陈卿阎和安子篱二人还是第一时间就去了县衙,告知他们自己的身份,说了沉船之时,要他们给予援助。
侍卫们倒是顺顺利利的放了二人进去,不过却没有见到当地的县令。
据说是这个县衙的县令每月会有一日休息,今天正是县令休息的时候,所以他还在赶来的路上。
这种拙劣的谎言,也亏他们能说得出口。
为官者,只要是百姓有需要,就不可能休息。哪怕是皇上,也只有除夕和寿辰当日才可不上早朝,圣上都是如此,他们竟然也好意思说自己在休息。
不过二人并没有提起这事,只是彼此心照不宣,静静的等待着县令过来。
足足喝完了两盏茶,安子篱都有些犯困了的时候,县令才终于姗姗来迟。
他一路小跑
的进来,仿佛已经尽力赶来了,看着他满头的汗水,还真是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
他跑进来,就立刻对着二人恭敬的行礼。
“见过陈大人,安定郡主,下官不知二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本就是陈卿阎二人没有提前打招呼就不请自来,要是还怪罪县令的话,还真是有点不像话。
安子篱轻笑了一声,“县令大人言重了,此事本就是我们的错,未曾打招呼,又怎么能怪县令大人呢?”
安子篱说话越是客气,县令就越是惊慌。
他连连点头,“未曾迎接远客,实是我们的过失,二位请坐。”
县令格外谦逊的坐在了左边,把象征着尊贵的右边留给了他们,然后才开口道。
“早在路上就听说了二位的来意,不知道我们能帮上什么。”
其实也简单。陈卿阎开口说道,我们这一行人并不多,只需要县令大人给我们出几艘船就好了。
“这……”县令似乎有些为难。
陈卿阎看向他,“难道县令大人办不到吗?”
“那倒不是。”县令摇了摇头,“只是咱们这一代渔民居多,前些日子又遭了土匪
,很多渔船都被弄坏了,下官是怕有心也无力呀。”
“船坏了,可以修。”陈卿阎并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而是继续开口说道,“正巧我手底下的这些都是能人,只需让他们看一看,便知道需要修哪里,想必也花不上多长时间。”
县令推脱,无非就是因为没有船可用。但是陈卿阎把他的话都给堵死了,县令也再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点了点头。
“既然陈大人这边人才济济,那也不妨试一下。”
“那就有劳县令大人了。”陈卿阎对他点了点头,“不过县令大人刚才说这里闹了土匪?”
“是啊。”县令点了点头,“那群土匪原本不在我们这一带的,可是不知道,为何前些日子突然就跑到了这边,在这附近烧杀抢掠,百姓们是苦不堪言呐。”
县令做出一副愁苦的表情来,“二位来的实在不是时候,若是往常的话,自然是有船可用的,就也不用麻烦大人您这边的人来修船了。”
“这是小事,也不算麻烦。”陈卿阎摇了摇头,“不过这闹土匪事关重大,你们可有上报朝廷?”
县令脸色突变,他愣了半晌,才说道。
“已经报上去
了,不过这一来一回的,总是总得小半年的时间,所以咱们这边也是在提防,怕那群土匪再来捣乱。”
“原来如此。”
陈卿阎给安子篱递过去了一个眼神,这县令分明就是在说谎。
他们在这边生活多年,应该早就知道这附近一带有土匪的。若是早早防备的话,何至于都遭了殃啊?
分明就是这县令把事情给瞒了下来,不叫朝廷知道,所以才酿成今日大祸的。
而且这祸事,恐怕就是县令默许的吧?
但是陈卿阎并没有戳破这一点,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不过这也实在是太慢了一些,正巧本官这边有一些腿脚快的,不然让他们把消息传回朝廷吧?”
县令登时一愣,万没想到陈卿阎竟然还有这么一手,他连连推拒。
“陈大人公务缠身,而且现在南部正在打仗,怎能麻烦陈大人呢?”
“这怎么能叫麻烦呢?”陈卿阎笑了,“为官者自然爱护百姓,百姓都遭了难,做官的人自然是不能推脱。县令大人放心,只要我这边的人出马,想必很快就能把消息传回京城去了。”
县令被架了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