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卿阎抬手指向前方,“我估计那边不远就能到村子了。”
说是不远,但其实也不近。
二人几乎走了整整半个时辰,才到达了离他们最近的那个村子。
但是这村子里却没有什么人了,再往深处走去,终于见到了几家的烟囱里正冒着烟。
不过这青天白日的,他们却依旧门户紧闭,想必是被那些土匪们祸害的不轻。
陈卿阎走上去试探着叫了叫门,里面良久都没有传来动静。
安子篱在外等了一会儿,心中不禁担忧。
“恐怕在这个村子应该也打听不出什么事来,不然咱们再探探路。”安子篱扯了扯陈卿阎的衣袖,
陈卿阎向里面张望了一眼,见也没有人出来,便只得作罢。
“走吧。”
二人转过身,刚要走,可这时旁边那个院子里却忽然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你们是谁呀?”
二人转过头去,只见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从屋子里面便悄悄地探出了个头来。
原来是有人的呀。
安子篱连忙走了上去,“姑娘,我们是外地来的,想和你打听点儿事。”
少女狐疑的打量着他们两个,见他们两个穿着还算得体,而且布料精致,不像
是坏人,这才相信了他们说的话。
但她也只是走出了门,没有请他们进来。
“你们是从哪儿来的呀?”
“京城,”安子篱说道,“姑娘,这附近还有其他的村子或是城镇吗?”
少女有些僵直的点了点头,“有,不过很远。”
她抬起手来,给二人指了个方向。
“顺着这边一直向西走,大概二十里才能到下一个村庄,但是村子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大家都去了附近的镇上。”
安子篱皱起眉,“这一带都是这样?”
“是。”少女沙哑着嗓子回道,“土匪作祟,我们这边能跑的基本上全都跑了。”
“那你为什么不跑?”少女苦笑一声,“家中父母年迈,不能动弹,只能留下来。”
她抬头望向四周,“就这样吧,也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
安子篱眯起眼睛,这才留意到少女的脸色有些蜡黄。
这种脸色的人,安子篱曾经见过。那得是闹灾荒的年代,实在吃不饱饭了才会如此。
安子篱惊讶,“我记得你们这附近是有田地的,难道这些年收成不好吗?”
少女苦笑一声,“好倒是好,可即便是有了粮食,也多半被那山上的土匪给抢走了,我们
也只有活活饿死的份儿。”
难怪这里的人都不愿意留下,原来如此。
安子篱有心想帮一帮少女,可是他们随身也没有带什么值钱的东西,仅剩下一小点儿银子,估计之后还有用,也不能给她,安子篱只好暂时压下这个心思。
安子篱对她点了下头,“今天多谢你了,告辞。”
二人又上了路,继续向前走去。
眼看着这会儿已经到了晌午了,他们都饥肠辘辘,就连陈卿阎的脸色都有些难看了起来。
“我们一会儿先找个地方吃饭吧?”安子篱说道,“可是……”
她摸了摸自己的荷包,就又忽然面露难色。
“身上只有这点钱了,之后还要租船,这怕是……”
“我来想办法吧。”陈卿阎牵住了安子篱的手,带着她向前走去。
二人来到了前方的树林间,仔仔细细的盯着。
“你确定这里有野兔?”安子篱疑惑的问道。
“刚刚那山上有,下面应该也有。”陈卿阎说道,
安子篱挠了挠头,“可就算是有,也基本上都是那些土匪的,估计这底下的也快被他们抢光了,这能抓到吗?”
“等等看吧。”陈卿阎从自己的腰间拔出一枚暗器,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听到树林间传来沙沙的声响。不是野兔,是野鸡。
陈卿阎心神一定,随手一挥,把暗器抛了出去。
只听到啪的一声,伴随着野鸡的惨叫,安子篱激动的站起身来,“还真的有啊!”
二人走了过去,却大失所望。
这一带还真是穷困的不知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了,就连野鸡都是瘦不伶仃的。
不过有吃的就算不错了,二人也只能将就。
囫囵地解决了午饭,肚子里终于有了些东西,体力也渐渐恢复了一些,二人就继续马不停蹄的赶路了。
按照那个少女所指的方向,果然又见到了一个村子,不过和刚刚那个村子的情形也差不多,几乎没有什么人。
二人一路走一路打听着,一直到快傍晚的时候,才终于来到了城镇。
陈卿阎看了一眼天色,“今夜恐怕是回不去了,咱们找个地方落脚吧。”
“住客栈吗?”安子篱问道,“可是咱们的银子留着还有用啊。”
“总有别的办法。”陈卿阎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安子篱披上,“天冷了,你别冻着。”
“那你怎么办?”安子篱连忙要把外袍还给他。
“我没事。”陈卿阎拉着安子篱走到
了背风一些的小巷,一点点的向前探着路。
城镇这边要比村子那边安定多了,估计也是因为有府衙的缘故,所以土匪们并不敢搔扰。
只不过这一路走过去,竟见到了不下二十个流浪汉,应该也是从村子那边逃难过来的。
陈卿阎打听了一番,终于摸到了当地的府衙,
他们报上了自己的来意,想让他们协助,帮忙找几艘船,可是府衙这边竟也爱莫能助。
“咱们这边就连渔夫都没多少了。”回话的侍卫面露难色,向二人解释着。
“说实话,我们镇上也不安定,土匪不清,就一直会祸害百姓,我们也是艰难度日。”
看来大家都不容易,安子篱愁苦地皱起了眉头。
这可如何是好啊?当务之急是得赶快找到船,然后尽快追上郑将军他们。
安子篱有点儿急了,“要不然就找辆马车吧,咱们到下一个渡口。”
“下一个渡口太远了。”陈卿阎还未回话,那侍卫便开口说道。
“即便是乘马车,也得走三天三夜才能到。”
安子篱的脸色更难看了,他们最怕的就是在路上耽误时间。
“不过,后街上有一个老渔民,他近些年已经不打鱼了,但或许他会有船。”侍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