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他们现在并没有什么方向,完全是凭着直觉往前走。
因为不了解路况,也不知道还需要多长时间,如果是在拖一会儿,天色黑了,返程的路就更不好走了。
他们只能咬紧牙关,继续坚持向前走着。
好不容易到了山顶,安子篱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累死我啦,安子篱长叹了一口气,她扶着一旁的大石头想撑起身体,却忽然发现那大石头上好像有字。
“清溪涧?”安子篱挑了下眉,“这是山的名字吗?”
“应该不是。”陈卿阎摇了摇头,“或许是附近有村庄。”
“可这是山上啊。”安子篱惊讶,“谁会住到山上来?”
陈卿阎转头看了一眼,“刚刚那面是阴面,不适合住人,但是阳面未必也没有人,咱们往下走走吧。”
“也好。”安子篱,“拖着自己酸软的腿,一步一踉跄地向前走去。
陈卿阎走在她身侧,实在是不放心,便干脆拉住了安子篱的手,带着她一点点的蹭了下去。
没想到的是,他们还没下到半山腰,竟然真看到了人。
安子篱眼前一亮,这应该是个猎人,看来这附近真的有人住。
“
咱们过去看看吧。”安子篱拉着陈卿阎跑到了丛林间,对着那个正准备打野兔的男子招了招手。
“大哥!”
男子转过头来,“你这小姑娘才多大,就叫我大哥?”
陈卿阎轻咳一声,“这位先生,请问您是住在这附近的吗?”
“是啊,我家就在那边。”男子随手一指。
安子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竟隐约看到了炊烟。
太好了!安子篱在心中激动的想到。
“你们都住在这山上吗?”
“以前不是,但是大概两三年前,我们就都搬到了这儿来。”男子看了安子篱一眼,“看姑娘样子,应该不是咱们当地人吧?”
“这都看出来了?”
男子一笑,“那是自然,咱们这一代冬季雨多,住在山脚下阴冷潮湿的很,倒是这山上有山洞,既能避风,又不至于让家里贵重的物件儿被水淹了,所以之前每年冬季的时候都会上山来住,后来渐渐的,大伙儿也就不下山了。”
男子自豪的大手一挥,“咱们这儿天灵地秀是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好地方。夏天可以早些下山去摸鱼,到了冬天山间还有野味儿。不愁吃,不愁穿,自然就不在下面的村子住了。”
“那山下有村庄或是城镇吗?”陈卿阎问道。
“有啊。”男子点头,“不过这下了山之后还得再走好长一段路,我看你们两个是上山累了,想讨水喝吧。那还下什么山呢?来我们这村子喝点儿水不就成了。”
“多谢。”陈卿阎点了点头,“不过我们还有路要赶,就不讨扰您了。”
说罢,陈卿阎就拉着安子篱的手向山下走去。
“哎?”安子篱疑惑,“咱们不是为了探路吗?为什么不到那儿去?”
“你傻呀。”陈卿阎压低了声音,“他哪里是什么村民,根本就是土匪。”
安子篱瞪大眼睛,瞬间觉得脊背一凉。
“土,土匪……”
“此地确实多雨,可是当地的百姓也不是傻子,下雨的天气住到山上来反倒更危险。”陈卿阎压低了声音,一边搂紧了安子篱的肩膀,“我听他说附近的村镇离得都很远,就知道一定是那些百姓的被他们祸害的住不下去,才走的。”
而且那个男子实在是太瘦了,根本不像他所说的不愁吃不愁穿,估计是附近的百姓都迁走了,他们也无人可祸害,就只能靠着在山间打猎物来度日。
好不容易碰到了两个人,二人自然就
变成了他们眼中的肥肉,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他们?
安子篱紧张的心脏狂跳,“可是我们现在已经被了给盯上了呀,他会不会……”
“别怕。”陈卿阎环住了安子篱,“你跟着我走,我们一定能平安下山的。”
安子篱僵硬的点了点头,她明显能感觉到身后有两道视线正直勾勾地落在她和陈卿阎的身上,连迈步的动作都有些僵硬了起来,
忽然,二人的身后传来破风的声响。
安子篱还没反应过来,陈卿阎就大手一挥,凭空抓住了那只向自己射来的羽箭。
他脚步一定,转过头去。
“既然是土匪,为何要伪装成村民?”
刚刚还带着一脸和善笑容的男子忽然脸色大变,他狰狞的笑着。
“没想到你们早就看出我的身份了,既然如此,那还是去我们寨子里坐坐吧。”
“多谢。”陈卿阎冷笑一声,“可是我们真的有急事要去办,就不叨扰您了。”
“你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男子撂下这句,忽然拔腿向二人冲了过来。
陈卿阎搂住安子篱,猛地向上一跃,直接跳上了一旁的大树。
安子篱的身子忽然悬在半空中,
她勉强动了动身体,踩住身下的树枝。
“他不会叫帮手吧?”
“早就叫了。”陈卿阎冷声说道。
安子篱大惊失色,她根本就不会武功,陈卿阎虽然说武功高强,也不可能以一敌百。
若是来了更多的人,他们二人岂不是更不好逃脱了?
男子站在树下,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来。
“没想到你还有点儿本事,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过奖了。”
陈卿阎话音刚落,树丛间就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
安子篱心头一沉,完了,还真被陈卿阎给说中了。
她四下望过去,只见大树后隐隐约约浮现出人影来。
安子篱一阵头皮发麻,那男子刚刚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动作,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暗中叫来这些人的。
看着安子篱惊讶的目光,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微微张开嘴,发出了一声鸟鸣。
安子篱这才猛地反应过来,原来他是靠模仿鸟叫来传递消息的,难怪安子篱刚刚听到了很突兀的两声鸟鸣。
此时,那些土匪已经到了近旁,全都围在大树底下,望向二人的目光中也充满贪婪,仿佛要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