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她面前的假郑婉容和真正一起长大的闺中密友有那么七分的相似,如果忽略了某些细节,还真的看不出来。
但是有一个秘密只有安子篱和真正的郑婉柔知道。
郑婉柔和安子篱的手腕上都有一颗小红痣,她们小时候还曾戏言过,两个人身上有同样的标记,说明上辈子一定是亲生姐妹。
这么熟悉的标志,怎么可能轻易忘记?
后来有一次安子篱无意间看到了郑婉柔的手腕,发现并没有那颗小红痣,就开始起了疑心。
再细细回想起来,发现好多事早就不对劲了,只不过是安子篱一时没有留意。
比如说船难发生的时候,为何只有郑婉柔一个人活了下来?
她上了岸之后,明知一个女子走夜路不变,为何不躲着点,偏偏被土匪逮到?
还有,那些土匪是如何做到精准的跑进到了那县城里呢?
那时候陈卿阎已经离开京城了,安子篱无人商量,察觉到了端倪之后便也没有声张,而是照常带着郑婉柔进宫面,见了皇上。
而陈卿阎刚一离开不久,京城中就发生了暴.乱,这一桩桩一件件连接起来,当真只是巧合吗?还
是说根本就是紧密相连,一环扣一环?
直到后来陈月清亲眼看到六皇子从宗仁府走了出来,确定六皇子和二皇子之间有勾结,他们才敢福鼎这个假的郑婉柔就是密探!
她是借着安子篱这个关口,来探听机密的。
不过郑婉柔应该也只是其中一个密探,除了她以外还另有其人,否则他们就不会对这次的战事一点准备都没有了。
只因为安子篱把郑婉柔安排住进那家客栈之后,就一直派人暗中盯着她,她那边并没有动作。那只能说明她只是负责探听一部分的消息,至于更至关重要的还是在由别人在做。
听完了这些事之后,陆谨行已经完全惊呆了。
这也太复杂太奇妙了吧?他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
半晌,他才问出了自己最疑惑的那个问题。
“那真正的郑婉柔在哪儿啊?”
安子篱的眸光沉了下来,提到这事她就痛心,因为她根本不知道。
自从郑家迁去了江南之后。安子篱和郑婉柔一直都是书信来往。
她也不知道和她写信的人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换成了假的,所以他们也在找。
陆谨行陷入了纠结之中
,“那郑婉柔到底是谁的人,和郡王的?还是皇后娘娘的?或者是二皇子的?”
“是皇后的。”安子篱笃定的说道,“我记得我曾无数次说过,我们的身边一定有眼睛盯着。刚给郑家姑娘写信,他们就给我派来了一个假冒的人,那说不定他们早就知道了听花的真实身份。”
她看向陈卿阎,“如果是和郡王,他早就杀了听花了,而二皇子那时候刚被圈禁,他想和外界的人联系也只能求助于旁人,所以这个人只能是皇后。”
陆谨行似乎是懂了,因为提到郑家就要提到前国相,如果心里没有鬼,何必提起就心惊胆战,急着动手呢?
所以皇后在知道了安子篱联系了郑家的消息之后,就派了一个假冒的郑婉柔,混淆视听之后又引发了两次暴.乱,甚至这次的战事也是因为当时而起。
“难道……”陆谨行惊呼一声,“难道当初的前国相知是正是皇后的首笔?!”
“十.有八.九吧。”
安子篱之前也只是揣测,直到最近发生的事越来越多,安子篱才确信了。
尤其是那次京城里闹贼的时间点非常的蹊跷,偏偏是在假郑婉柔进宫之后不久就出了事
,这更是佐证了皇后心里有鬼,所以从假郑婉柔那边得到了消息之后就立刻动手了。
安子篱忽然笑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皇上现在是要趁着没有人盯着京城这边彻查当年的事了吧?”
“的确如此。”陆谨行点了点头那就对了。
如果皇上那边没有动作,郑婉柔又何必急匆匆的离开呢?
陆谨行自然也是不用追着她出来了。
“可问题是……”陆谨行陷入了一阵苦恼之中,“我把人跟丢了呀,这回去怎么跟皇上交代?”
“那你就猜一猜她会去哪儿啊。”安子篱提醒道,“皇后倚仗的是外面的势力,也就是汉兰国。按理来说那个冒充郑家姐姐的人是为皇后做事的,她大可不必离开,可偏偏就是她走了,所以你猜她会给谁通风报信呢?”
陆谨行猛的一拍大腿,“我懂了,她一定是去汉兰国了,对不对?”
“没错。”安子篱点了点头。
但陆谨行更加惊慌了,“她这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会不会是发现我了?”
“未必。”安子篱淡然的说道,“如果我发现有人跟着我的话,那我的第一反应一定是先杀了那个人,只有
这样才能斩草除根,否则就算是我跑到了天涯海角,也有概率会碰上。她之所以突然不见,很有可能是抄了小路,想尽快抵达汉兰国传递消息,而且她离开京城是说明皇后慌了。”
“的确如此。”陈卿阎这才开口,“现在皇上这边盯得紧,皇后也担心会暴露,所以她不能派自己身边的人,就只能动用外面的棋子。她是害怕汉兰国那边还没有取胜,自己的那些老底儿就被皇上给揭了出来,所以就急着让假郑婉柔去通风报信,告诉汉兰国一定要速战速决,所以你也不必着急,只需要到了边便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听了二人的分析,陆谨行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只是一个武将,不懂里面的这些弯弯绕绕。
前些日子明白了一些,觉得自己已经见识到了世间的险恶。
可是这会儿才知道深渊往往都在后面等着,眼下的只是一点经历罢了。
安子篱推开窗户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他们可以启程了。”
她一边盘算,一边说着。
“咱们走水路,大夫们走陆路,各自抵达的时间应该都差不多。”
安子篱笑了,“真正的战争也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