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卿阎见安子篱放宽了心,这才转过头去。
“进来吧,别在外面站着了。”
门开了,陈月清有些忸怩的走了进来。
“陈大人,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呢?”
“你的脚步声就算再轻我也能听得出来。”陈卿阎对他招了招手,“过来坐吧。”
陈月清走了过来,有些局促不安的搓着手,接着他紧张的看向安子篱。
“大姐姐,雾蕊那边怎么样了,她不会也跟来了吧?”
“放心,我没叫她跟来。”安子篱就知道陈月清一定是在担心雾蕊,“我叫她挪去大哥哥旁边的院子里住着了,毕竟如今你我都不在,就剩下她一个,若没有人照顾她,我也不安心。我把雾华给她留下了,雾华会照顾好她的。”
雾华那丫头看着柔柔弱弱,可实际上还是挺有主见的。
有她照顾雾蕊,陈月清也放心了。
陈月清叹了口气,“原本在这时候应该是陪在她身边的,可是现在形势所逼,也不得不离开她。”
“这都是没办法的事。”安子篱劝慰道,“雾蕊是理解你的,她一定会在家里平平安安的等你归来,重点是你也要好好的。”
陈月清点了点头,可是
脸上还是难免染上了担忧之色。
安子篱知道他心中过意不去,便也干脆不开口劝了。
反正陈月清总会想通的。
只是有一点,让安子篱也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们此去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说不定等他们回来的时候,雾蕊的孩子已经降生了。
安子篱和雾蕊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陈月清又是她的夫君,这两个至关重要的人物不在她身边陪她一起生产,当真是有些委屈她了。
安子篱推开窗户,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又默默的望着江面上翻腾着的水浪。
过了年就要开春了,等到了春天,一切都会好的。
但愿吧,应该都会好起来。
陈卿阎此次的任务很重,他原本应该即刻前往边关,但是若让安子篱自己一个人去永靖城陈卿阎也不放心,便干脆加了速,提前三日就抵达了分岔路口。
与郑将军分别之后,二人就直接去了永靖城。
这会儿船上只剩下了陈卿阎,安子篱,陈月清,还有几个随船的侍卫。
安子篱站在甲板上,看着六皇子所做的那艘船逐渐远去,微微皱起了眉头。
六皇子带的人太多,若没了一个两个的
也不会被人察觉。
况且近些日子来回暖了,出来打鱼的人越来越多。
江面上的船变多,就难以保证会不会有人趁机混迹其中,盯着他们。
不过这种事防备是防备不了的,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陈卿阎拎着自己的披风走了出来,给安子篱披在了肩头。
“这天气还没暖起来呢,你怎么又站在外面了?”
“老是在船舱里呆着,觉得头晕的厉害。”安子篱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出来透口气。”
陈卿阎摸了摸安子篱的头,“其实应该把张生带来的,他医术高明,在路上也能照顾一二。”
“可算了吧。”安子篱笑了两声,“京城那边他还顾不过来呢,要是把他再叫过来,他怕是又要抱怨我了。”
张生这个人一身本领,当然了,嘴欠恐怕也是他的绝活。
他们三个一碰面,必要先争论上好一会儿才能切入正题。
把张生带在身边,虽说没事了可以逗个趣儿,但问题是有他在,总不聊正事,实在是耽误时间。
陈卿阎轻笑了一声,“他这个人……”
陈卿阎话说到一半就停顿了下来,他抬手接住一只飞过来的信鸽。
安子篱转头一看,便惊讶道。
“怎么是它呀?小东西,你怎么又来了?”安子篱戳了戳那小鸽子的头。
这就是一直帮陈卿阎和安子篱来往书信的信鸽,平日里一直养在侯府,安子篱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咕咕。
咕咕歪着小脑袋,扑棱着翅膀飞到了安子篱的掌心中。
安子篱看到它腿上绑着一个小小的纸条,便取了下来,打开了一看,发现是雾蕊的字迹。
刚看了一眼,安子篱就愣住了。
“怎么了?”陈卿阎凑了过去,一看也吓了一跳。
竟然是安逸臣在侯府里无缘无故的晕倒了,醒来之后就头痛欲裂,张生过来看了,也查不出个因由,只能暂且让安逸臣服药压制。
顺便张生还催促,让安子篱尽快找到他的那些故人来京城支援,顺便给安逸臣看病。
“怎么会这样?”安子篱的声音有些颤抖了起来。
她这才离开了几日,安逸臣竟然出事了?
“他为何会晕倒?难道是下毒?”
“不应该的。”陈卿阎摇了摇头,“若是下毒的话,以张生的本事应该能查得出来。”
“那又是为何的?”安子篱的心开始狂跳了起来,
她连忙写了一封信,让咕咕传回去。
与此同时,安信侯府也确实是乱成了一团。
安逸臣这一病,竟然连床都起不来了,每天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
看着他气息奄奄,张生都以为他快死了。
幸好安逸臣只是头疼,没有其他的病症,他的憔悴也单纯是因为被疼痛折磨,并无什么大碍。
张生端了药碗进来,就见到安逸臣面色苍白,整个心脏都忍不住揪了起来。
“你说说你好好的,怎么就忽然晕倒了?”
张生把药碗放在了一边,扶着安逸臣坐起来。
“我也不知道。”安逸臣有些呆滞的说道,“我就是在翻找自己旧物的时候看到了一枚玉坠,突然就晕倒了。”
一枚玉坠?
张生疑惑的皱起眉头,一枚玉坠有什么可稀罕的?怎么就晕倒了呢?
“什么玉坠?我能看看吗?”
“嗯。”安逸臣点了下头,从自己的袖子里把那枚玉坠掏了出来,“就是这个。”
那是一枚雕琢成竹子的玉坠,质地上佳,一看就是难得的珍品,所有之人必定非富即贵。
安逸臣若有这样一枚玉坠也并不令人意外,可他闲着没事怎么晕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