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雾蕊的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伴随着满满的难以置信,“皇上不是已经说过要将臣女赐给陈大人为妻了吗?为又……”
雾蕊的身体摇晃了一下,猛站了起来。
“皇上!难道您就这般把臣子的终身大事视作儿戏吗!”
皇上的脸色凝重了起来,逐渐变得铁青。
“你……你说什么胡话?一个闺阁女儿,竟把婚嫁之事挂在嘴边上,你还有没有点廉耻!”
“皇上说臣女没有廉耻?”雾蕊指着自己,满眼的震惊,“难道皇上就这么将臣女随随便便许配给他人,就是合情合理?”
她揪住自己的头发,做出一副嘲讽之态。
“陈大人现在还在为皇上追讨逆贼,连能不能平安回来都不知道,皇上就这般忍不住了!”
雾蕊又哭又笑,满脸的癫狂,就连大太监都看的一愣一愣的。
这丫头的戏恐怕是过了点吧……
“朕看你真是疯了!”皇上的脸上腾起怒气,“陈大人是为国而战,你又算什么?也敢指责朕!呵……朕谅你是个女子,不与你计较。你若乖乖听命,朕便封你为公主,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若不肯,就好好想想你们侯府满门未来
该如何安身!”
“皇上这是在威胁臣女?”雾蕊尖声站了起来,“堂堂天子啊!竟如此胁迫对您忠心耿耿的臣子的女儿!”
雾蕊讽刺的一笑,“既如此,那我不如用这条贱命来让外人看看他们仰赖的天子是如何逼迫臣女的!”
说罢,雾蕊就忽然转过头,自冲大殿的梁柱而去,眼看着就要一头撞死在上面了。
“放肆!敢在朕的面前自戕!”皇上怒喝一声,“来人!”
门外的禁军们立刻闯了进来,把雾蕊拿下。
“给我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关起来!”皇上气急败坏的指着雾蕊痛骂,“直到出嫁那天,都不许放出来!”
禁军们只知道里面吵了起来,却不知是何缘由,根本就不明白皇上为何会突然要把一个侍女嫁出去,一时间僵住,险些漏了馅。
幸好郑将军是个有眼色的,他迅速反应了过来。
“还不快带走!”
挟制着雾蕊的人不敢怠慢,连忙把她给押送了出去。
大殿内再度安静了下来,皇上脸色阴沉得坐在龙椅上,再开口时声音好像苍老了十岁。
“你满意了吗?”
青年朗声一笑,跪地谢恩。
“多
谢皇上隆恩,那,草民就等皇上的好消息了,还希望明日一早,草民能顺顺利利的迎娶侯府嫡小姐。”
说罢,那青年就想转身离开。
“你等等。”皇上叫住了他,“答应你的求娶,可以,但此时不宜操之过急。”
青年转过头来,打量着皇上的神色,俨然对他充满了不信任。
“皇上这是何意?莫不是想再反悔?”
皇上皱了下眉,脸上写满不悦。
“朕是天子,一言九鼎,可是你也得给朕一个时间。否则安信侯府那边交代不过去,你觉得对你会有什么好处?”
青年狐疑的看着皇上,仿佛并不相信皇上的这套说辞。
“皇上该如何证明?”
这个人还真是得寸进尺!
皇上咬紧牙关,若不是为了大局考虑,他真恨不得一剑杀了堂下这人!
“朕无需向你证明。”皇上板着脸,不怒自威。
比起暴怒,皇上的不动声色才更让人觉得可怕。
一直步步紧逼的青年也终于被镇住了一些,他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七日之内,我必须要迎娶大小姐。”
皇上冷哼,“必当如你所愿。”
青年冷眼看着皇上,
这才退下。
皇上独坐在大殿里,良久都是一言不发。
直到去了前面打探消息的大太监回来,这大殿内才终于有了点响动。
“皇上。”大太监小心翼翼的开口,“奴才去前面看了,那些贼人都已经撤走了,但还是潜伏在皇宫附近,目前郑将军已经在带人清点死伤的将士了。”
皇上低着头,良久不语。就在大太监以为皇上要这么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皇上才开了口。
“杀了这么多人,多少无辜性命都折在了他们手上,就是为了一个女子?呵……”
皇上的语气中充满无尽的嘲讽,不只是在嘲讽那些人的来意,还是在嘲讽那些人太看不起自己,竟然用这种黄口小儿都不回信的理由来蒙骗自己。
大太监这才说道,“皇上,雾蕊姑娘在偏殿,想求见皇上。”
皇上站起身来,动作慢吞吞的,有些僵硬。
“朕也想见见她。”
寝殿的禁军已经撤去了外面,宫人们正在忙着修缮被那些贼人损坏的墙壁,皇上路过他们,他们便纷纷转过头来对皇上行礼问安。
可是皇上根本没有心思理会他们,径直向偏殿走了去。
大太监刚推开门,皇上就看
到雾蕊恭谨的跪在地上。
“皇上,请恕奴婢死罪,奴婢是不得已,才动用了陈大人的玉佩进宫的。”
皇上摇了摇头,示意大太监关上了门。他微微抬起手,“你平身吧,论起今天的事,你是功臣,何来的死罪?起身坐吧。”
雾蕊站起身来,却不并不坐下。
“奴婢不敢居功自傲。”
皇上长叹了口气,“怎么突然进宫了。”
雾蕊上前,把属于陈卿阎的玉佩递给了皇上。
“回皇上,是奴婢路遇了姑娘,姑娘将玉佩交给了奴婢,说……”
她咬了嘴唇,“说如果宫中发生了变故,要奴婢想办法用这块玉佩调令陈大人的暗卫,进宫护驾。”
皇上看着手中的玉佩,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安子篱够大胆,她身边的这个丫鬟也够大胆。
两个女子而已,怎么就能如此信誓旦旦的说出要护驾的话?
就算是护驾,那也是宫中禁军侍卫们的事,何至于就要将天子的性命托付到女人的手中了?
可是这一刻皇上不得不佩服这两名女子,她们的确有勇有谋,并且甘于献身。
他们若是男子,未必会比陈卿阎差,只是生不逢时,也生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