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
安子篱掀开帘子,“多谢陈大人今天出手相助,请您先带玉修回去上课吧。”
安玉修急的跺脚,“大姐姐,你不给我买糕点了呀!”
“乖,我回去给你带。”安子篱匆匆忙忙的撂下一句,便叫车夫赶紧走。
车轮卷起的灰尘扬了安玉修满脸,他愣愣地站在原地。
就……就这样把他丢下了?
他抬头无辜的看着陈卿阎,“先生,我……”
陈卿阎干脆把安玉修往三皇子怀里一塞,“麻烦殿下替我把他送到陈府。”
“诶你……”
三皇子向前追了两步,谁料陈卿阎直接上马,飞驰着离去。
三皇子眨了眨眼,男人啊,都是口嫌体正直。
他无奈地拉住安玉修的手,“走吧小家伙,我先送你过去。”
“可是我大姐姐和先生他们……”
“放心吧。”三皇子拍了拍安玉修的头,“人家两个谈情说爱,你急着什么?”
安玉修被惊了个七荤八素,谈,谈情说爱?
夭寿了,他听到的是什么惨无人道的话!
难道有一日他要管他的先生叫姐夫吗?
怕是会折寿吧!
安子篱走得急,把自己的两个丫鬟都扔在了后面。
马车上仅有她和孙葳然两人,安子篱悄悄掀开帘子看了一眼
,见周围没有闲杂人等,才低声问道。
“孙姑娘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见她这副模样,就像是在强行忍着某种巨大的痛苦,可是显然她已经忍不住了,要不是安子篱把它拉到马车上,她恐怕会当街晕倒。
孙葳然一听这话,原本就惨白的脸变得更白了。她连连摇头,“没,没有的……”
一个人有没有说谎,安子篱还看不出来吗?
她不愿意说,安子篱不会逼问她。
只是问道,“你身上有没有药?快吃一些。”
孙葳然登时就像是受到了某种极大的惊吓一样,原本就有些紊乱的气息更是喘不匀了。
她额头上的汗水滚滚滑落,死死的揪着自己的衣领,瞪大了眼睛,眼尾泛起桃色,看上去好不可怜。
可安子篱却捏紧了拳头,她总觉得不妙。
果然,眼睁睁的看着孙墨涵喘了两口气之后,她就咚的一声,倒头晕了过去。
安子篱被吓了一跳,怎么说晕就晕呐?这身子骨到底是怎么了?
这样不行,要是直接把晕过去的孙墨涵送回家里,怕会有人误会是她把孙墨涵活活吓晕的。
只好吩咐车夫调转方向,先回侯府去。
远远跟着的陈卿阎见她们突然转了回来,便干脆策马走在了前面,直
奔安信侯府。
二人几乎是同时抵达了侯府的后门,安子篱拖着人事不省的孙墨涵费力的下了车,脚刚一落地,抬眼便看到了陈卿阎,不仅怔住。
“陈大人,你怎么……”
“她怎么回事?”
陈卿阎的世视线落在孙墨涵的身上。
“我不知道,突然就晕倒了。”
“你先等等。”
陈卿阎放下这句话,刚转过头,就见那边长街上雾蕊和雾华两人一路小跑的赶了过来。
看来是陈卿阎在路上的时候就碰见了她们,所以直接嘱咐她们来后府的后门,时间刚刚好,几人差不多前后脚的汇合。
原本慌乱不堪的安子篱忽然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她抬眼看向陈卿阎,见他还镇定地站在原地,便觉得安稳了不少。
好像只要陈卿阎在,一切的麻烦都不成问题。
雾蕊和雾华跑过来,还没站住脚,就急匆匆的扶着昏迷不醒的孙葳然进了侯府。
安子篱目送着她们进去,这才微蹲下身子,刚要对陈卿阎行礼,陈卿阎就抬手拦住了她。
“我替你去叫徐太医。”
安子篱抬起头,仰望着他逆着阳光的脸,微微咬紧了嘴唇,用力的点了下头。
“麻烦成大人了。”
陈卿阎再度策马离开,安子篱才匆匆忙忙
地赶回了水榭,这会儿雾蕊和雾华已经把孙葳然抬到了安子篱的床上。
安子篱走过去,掀开帘子一看,只见孙默涵的嘴唇已经发青发紫,眼看着就要一命呜呼了。
她怎么会突然病的如此严重?
安子篱惊慌不已,看着孙默涵躺在自己的床上,不停地抽搐,真的要以为她就快死在侯府了。
雾蕊忽然惊呼一声,“姑娘,你快看啊!孙姑娘身上有血!”
安子篱震惊的转过头去,只见孙默涵的裙摆上染了一大片鲜红的血渍,有些地方已经干涸了,有些地方还湿哒哒的粘在她的身上。
这……这竟然有点像……
雾蕊也震惊的捂住嘴巴,怎么会这样?
安子篱在慌乱之中忽然稳住了心神,救孙葳然的命要紧。
她猛转过头,“徐太医之前留下的止血药丸还在吗?”
“在的!”雾蕊忙转过头,扑向那边的柜子,一通手忙脚乱的翻找。
而雾华早就被惊得一动不敢动,视线死死的黏在孙葳然的身上。她从未见过一个人能流出这么多的血来。
雾蕊满头大汗的回来了,“姑娘,找到了。”
这止血药是从前徐太医替安子篱看病的时候留下的,安子篱从前身子虚弱,每每到了月信的时候总会有血崩
之症。
徐太医说是从娘胎里留下的病,只能慢慢调养。
为了防止她血崩的厉害,导致精气被吸干,油尽灯枯,就给她开了个止血药。
慢慢的,安子篱的身子也调养好了,这止血药便被她收了起来,没想到还能在今日派上用场。
安子篱拔开瓶盖,从里面到处为数不多的药丸倒出来塞进孙葳然的嘴里。
好在是孙葳然恍恍惚惚,好像还有些意识。
牙关被安子篱强行撬开的瞬间,还微微睁了下眼睛,她只看到一道朦胧的身影,耳边传来细碎的声音。
“把这吃了,能保你的命。”
孙葳然显然是想活下去的,用力吞下了口中的药丸,接着就再次昏厥,不省人事。
好在是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徐太医就也来了。
他皱着眉给孙葳然诊脉,脸色越来越难看。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面色古怪的看了雾蕊和雾华一眼。
“安姑娘,有些话微臣想单独和您说。”
安子篱连忙打发了两个丫头,叫她们在外面等着。
“您请说。”
“孙姑娘前不久刚刚小产过。”
安子篱倒吸一口凉气,虽然早有这样的猜测,但听到徐太医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被惊到了。
孙葳然还没嫁过人呢,怎么会流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