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卿阎怎么脚步那么快?
刚离开侯府,就跑去和皇上议论此事了。
安子篱觉得事情不大对劲,虽然二皇子与六皇子之间的确有争斗,可毕竟没有摆到台面上,陈卿阎这么急着去告状,万一被反咬一口,说他凭空污蔑皇子,岂不是要无端受累?
除非陈卿阎和皇上早就知道什么,趁机借此事敲打两位皇子和淑贵妃,要他们安分守己。
诚然,看今天淑贵妃的表现,一时半刻也不敢再生事了。
安子篱不安的捏紧裙摆,近些日子以来,她总是觉得陈卿阎好像是在瞒着自己什么,又不能确切地莫准他的心思,这让安子篱懊恼不已。
天色渐渐沉了下来,雾蕊送来了晚膳。
安子篱兴致缺缺,吃起饭来也是味同嚼蜡,一直戳着自己盘中的一块鱼肉。
雾蕊见状,便盛了一碗虾仁粥推到安子篱面前。
“知道姑娘胃口不好,所以便给姑娘煮了些粥,姑娘多少吃一些吧。”
安子篱无奈的笑,:“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有主意了。”
雾蕊讨好的作揖,“奴婢也是为了姑娘,姑娘身体若坏了,哪还有精力去应付她们呢?”
安子篱长叹口气,今日
的事看似完了,实际上后面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风波。
光是二皇子和六皇子之间就已经彻底撕破了脸,总之日子绝对不会消停。
安子篱舀了一勺碗里的粥递到嘴边,忽然停顿住。
“徐太医最近有去孟氏那边诊脉吗?”
“徐太医只去了两次,但也只看到了脉案,听说是孟氏不信任别的大夫,一直让给她看病的郎中诊脉。”
安子篱冷笑一声,咽下勺中的粥,看样子她是心虚呀。
这一胎到底有没有,孟氏心里最清楚。
但无论她到底有没有怀孩子,这个孩子对她来说用处可大着呢。
要是怀了,便可解除眼前的困顿。若是能一举得男,她也会更受侯爷的待见。
但若是没有,她总要想办法把这件事掩盖过去。
流产,对于孟氏来说就是个最好的选择。
但是她怎么会平白流产?
如果流产是意外,那么这个意外会怪在谁的头上?
“明天早上去祖母那里请过安后,就叫徐太医过来,到时候我亲自陪着徐太医去孟氏那边,看她还能再说些什么。”
一场闹剧过后,侯府恢复了平静。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刚亮,皇宫那边就传来了圣旨
,封安灵云为六皇子的小仪。
所谓小仪,便是连普通侍妾都不如,只比通房丫鬟勉强高出一个等级。
这还是为了保住侯府的颜面勉强封的,安信侯带着全家老小叩谢皇上隆恩。虽心有不满,但也不敢有怨言。
不管怎么样,皇上没有问罪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她还敢求些什么?
安子篱瞟着一边安灵云惨淡的脸色,心中不禁发笑,想必到了这一步,她应该也会后悔吧?
如果老老实实代嫁,做了二皇子的侍妾,若是两厢情笃,哪怕日后不能分为二皇子的夫人,也可以封个侧夫人。
可她偏偏不知足,做着当皇后的春秋大梦,也就别怪最后只能沦落到这个低等的位置上了。
况且这六皇子本意在于安子篱,不在于安灵云。
此事不成,六皇子也会对安灵云怀恨在心。
安子篱慢条斯理的收回视线,心中无比嘲讽的想着,活该呀。
传旨的太监走了,安灵云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满面委屈的看着安信侯。
“父……”
安信侯理也不理她,转身就走了。这会儿安信侯根本就不愿意见到安灵云,她实在太不成器了。
相反的,昨天舍身替安灵
云求了这个恩典的安子篱反倒让安心候格外看好,安子篱也算是得到了点儿意外收获。
安灵云尴尬的立在原地,不甘心的看着安信侯的背影,想追上去却不敢。
安子篱打量了她一眼,“妹妹现在还是戴罪之身,早些回自己的院子里吧。好好的闭门思过,可别再犯什么事了。”
安灵云愤恨的转身,“你少说风凉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在算计我。”
“是吗?”安子篱嗤笑,悠悠的看着安灵云,“我安信侯府家风严谨,合.欢散这种东西是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侯府里。我倒是好奇,到底是谁版的脏东西带进来,又让妹妹误食了呢?”
“你!”
安子篱冷冷的看着她,“这条命要是还想要的话,就闭上你的嘴。”
安子篱悠悠从安灵云身边飘过,有意无意的撞了她一下。安灵云娇柔的身子踉跄,狠狠的看着安子篱。
她不甘心,凭什么安子篱好端端着什么事都没有,而自己却要遭受全天下人的耻笑。
她不能让安子篱这么顺遂,绝对不能!
安子篱才不管她想什么,她还有另外一件大事要做。
照例去蒋氏那里请了安之后,便请来了
徐太医,一路赶往孟氏的院子。
从昨天她被拖走之后,就一直被关在里面,就连身边的婆子也撤下了一批,仅留下两个贴身的伺候着,其余人等哪怕是一时没被赶出去,也只能在外洒扫,根本进不了内堂。
安子篱满意的看着此情此景,心中无比痛快。
孟氏嚣张跋扈了那么久,也该让她吃点儿苦头了。
况且叶稚现在管家,她曾经在孟氏那里吃了多少亏,心里铁定记的一清二楚。
如今孟氏身陷桎梏,叶稚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安子篱略略停住脚步,“徐太医应该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吧。”
“老臣自然记得。”徐太医略躬着身子,“安姑娘的安排自然没有问题,老臣会按照安姑娘的吩咐,一件不落的照做。”
安子篱满意一笑,礼貌性的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凌乱迫切的脚步声,孟氏身边的张妈妈打开了门。
见到外面人的是安子篱,笑脸猛的僵住,用她肥胖臃肿的身躯牢牢地挡在门口。
“大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安子篱挑起尖锐的峨眉,这张妈妈还是如此的不知死活,自己能不能走出这院子都不知道了,竟还敢鼻孔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