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篱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出。
她盯着沐阳看了许久,后才像是猛然回神般错愕的看着沐阳,声音也有了些许尖利,“沐阳郡主,淮安王和陈大人都是天子重臣,我一个闺中女子,如何能够知道这些?!”
“郡主,我知道你记恨我此前掉了你的脸面,可也没必要用这样的事情来试探我吧?朝政之事,我如何能够得知?”
“淮安王是您的父亲,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如何能够知晓!”
安子篱说着就站了起来,身子还有些轻微颤抖。
入了沐阳的眼,也让她抿唇不语,只恶狠狠的盯着安子篱。
她这般作态,倒是让人分不清安子篱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害怕的很。想到此前安子篱面对太后都是伶牙俐齿,有胆顶撞,沐阳便觉着安子篱是故意如此。
一个有胆在她跟前那般态度的人,怎么可能因为这几句话就害怕?
“你与陈大人亲近,宫中之时他更是对你处处维护,你告诉本郡主你不知晓?”沐阳眯眼,想到陈卿阎和安子篱之间关系密切,她就恨不得将安子篱扒皮抽骨,千刀万剐。
“沐阳郡主。”安子篱
深吸一口气,“陈大人对我照拂,无非因为他是我弟弟的先生,至于淮安王的事情,陈大人为人如何郡主应当比我清楚,他如何会与我说这些朝政之事!”
话至此,安子篱也越发激动几分,“郡主若记恨宫中之事,也不必用这样的法子来陷害我!”
安子篱脸色难看,手掌更是早已攥了起来。
沐阳看得明白,心中也有些迟疑不定。
她今日并非是主动要来见安子篱的,而是太后的意思。太后说,淮安王的事情,许是能够从安子篱的嘴中得出些许消息。
沐阳本是信,依旧不肯,只是那时候太后已经有了薄怒的迹象,让沐阳心头发怵,这才应下。说到底,沐阳心中还是明白自己为何能够在京中作威作福多年却不被治罪的原因。
太后,就是她在京中最稳固的靠山,而她的父亲,就是让这个靠山不倒的根本。
纵然沐阳被太后养的娇贵,但这些事情,沐阳心中还是清楚的。
“你当真不知?”
沐阳眯眼,心中生出动摇。
太后原本也只是猜测,并不笃定,此时看安子篱的面容不似作伪,莫不是真的是太后猜错了?
“沐阳
郡主,我只是安信侯府中一个不受宠的嫡女。”安子篱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此前你我在宫中发生不快,我父亲是如何态度,你也看得明白。”
“既如此,我又从何得知这些事情?”
“陈大人不过因为我弟弟而对我多加照拂一分,淮安王的事情,又如何会与我说?沐阳郡主,你抬高看我了。”
话至此,安子篱轻叹,面容浮现惆怅。
她的话倒是有个七八分真,毕竟在安子篱看来,陈卿阎能够在许多时候对她网开一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非就是因为安玉修。
安玉修如今是陈卿阎唯一的学生,年岁又小,因着安玉修的缘故而愿意多加照拂自己几分,也不是说不通。
只是这份人情,承了,早晚都是要还的。
“这么说,你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沐阳眯眼,危险的感觉顿时蔓延至安子篱的全身。她敏锐的感觉到,沐阳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之后,原本的愤怒和妒忌仇恨,再也压抑不住。
霎时,安子篱脑中警铃大作,神经紧绷。
她看着沐阳的手已经握紧了腰间的鞭子,且正在慢慢的往外拖,同时也一步一
步的靠近自己,心头更是大骇!
安子篱是重生的没错,可依旧是个什么拳脚功夫也不会的千金小姐!
“郡主希望我知道什么?”安子篱强装镇静,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办法从沐阳手下安然逃脱。
纵然确定沐阳不会在这里明目张胆要了自己的性命,可也不能保证沐阳不会将她抽打的遍体鳞伤,只留着一口气儿回安信侯府!
越是在这个时候,她越是不能激怒沐阳。
“安小姐觉得本郡主希望你知道什么?”
沐阳反问,倒是停下了脚步。
见状,安子篱稍微放松些许。
还能听得进去人话,就代表还有糊弄她离开的机会,自己也有全身而退的机会。只是这个度,得把握好。
“郡主,我与安灵云有仇。”安子篱沉吟片刻,在见着沐阳快没了耐心只是才缓缓开口,“如今她与二皇子两情相悦,来日必会踩到我头上,她母亲也会顺势而上,届时我在安信侯府之中只会更加没有地位。”
“我不甘心。”
安子篱说的咬牙切齿,倒是让沐阳唇边出现了几分玩味儿。
本以为安子篱要说什么,没想到竟然是说这个。
“所以?”
沐阳虽然被太后养的娇贵,也不如宫中那些娘娘皇子心机深沉,但对于安子篱的这些话,她还是能够明白的。
无非是,安子篱要和她做交易。
“我可以让安灵云没办法嫁给萧汶。”沐阳漫不经心的说着,似笑非笑,“安小姐能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么?”
“现在不行。”安子篱面不改色,眼中却有着强烈的恨意,“当然,我不会让郡主失望,郡主大可放心。”
此言末了便陷入安静,无人再开口。
沐阳打量着安子篱,像是要从她身上看出个什么东西。而安子篱也不惧沐阳的目光,就端坐在那处,仿佛面前站着的是一位老友,而不是下一刻就很有可能一鞭子打在她身上的沐阳郡主。
“我如何信你?”
鞭子被沐阳放了回去,她也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端起酒抿了一小口。顿时,沐阳双颊绯红,瞧着倒是娇滴滴的。
若是忽略她眼中的狠辣,还真是个不胜酒力的娇俏女子。
“郡主若想料理我,不是很简单么?”安子篱并不正面回答沐阳的问题,而是笑看着她,“只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罢了,郡主又有什么好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