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说的有鼻子有眼,直教人深信不疑。
有人提出异议:“可她们在什么说也是主子,一个是侯爷通房,一个是侯爷女儿,难道侯爷就不管吗,任由人糟践?”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婆子神秘兮兮道:“这孟氏原本是侯爷在外面养了许多年的通房,那闺女比咱正经嫡小姐芳龄还大许多,岂不就碍了嫡小姐的眼?”
“你再想想嫡小姐在府中是什么地位,那可是老夫人的心尖尖,孟氏母女惹她不悦,能有好日子过吗?”
“话是这么说,可孩子毕竟无辜,这孟氏还怀着身孕呢就这么磋磨人家,真是作孽。”
“嫡小姐平日里看着温温柔柔的,没想到手段也能这般狠厉,真可怕。”
“行了,快别说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群嚼舌根的婆子,居然敢在背后议论主子,奴婢去教训她们!”假山后雾蕊气的眼睛都红了,就要往假山里走,就被一个稚嫩中透着浓浓怒意的声音惊住。
“住嘴,不准你们污蔑姐姐!”小包子安玉修气鼓鼓的从假山上跳下来,怒气都要从头顶蹿出来了,狠狠的瞪着面前几个婆子,
大声呵斥。
他在假山上趴半天了,把她们的对话都听了进去,忍无可忍冲了出来。
几个婆子哪里想到这里还有旁人在,还是府中小公子,一瞬间纷纷心虚的慌乱下跪:“奴婢见过小公子,刚刚胡言乱语,请小公子恕罪。”
“才不是胡言乱语,你们在背后污蔑姐姐,我要去告诉祖母,让她狠狠教训你们!”小包子咬着银牙,气的眼泪都掉出来了。
他姐姐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一点都不恶毒,她们背后议论姐姐,她们才恶毒!
几个婆子一听立刻吓的慌了神,府里谁不知道老夫人将嫡小姐护的跟眼珠子似的,若是让她知道她们在背后诋毁嫡小姐,还不扒了她们的皮,一时哀求声四起。
“对不起,是奴婢嘴贱,求小公子饶奴婢们一命。”
“奴婢知错了,小公子饶命。”
“小公子菩萨心肠,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您给我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然而,素来心软好说话的小包子此次却丝毫没有动容,年纪虽小,站在那里却极有气势,没有半分妥协的意思,转身就走,随即看到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人,错愕的瞪
大眼睛。
“姐姐?”
小包子一看到安子篱身上的气势霎时散的一干二净,有些无措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刚才几个婆子的话,担心她生气。
他这么一出声,几个婆子也注意到了假山后的安子篱,顿时吓的面无血色,跪在地上的身子都开始打颤,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们敢仗着小公子年纪小使心计求饶,在安子篱面前却是半分不敢的,一时惶恐的恨不得立刻昏过去才好。
“修儿,过来。”安子篱目光冷淡扫了几个婆子一眼,把安玉修叫到跟前,用丝帕拭去他脸上的泪痕,柔声问:“哭什么?”
安玉修有些害羞的抹了下眼睛,随即愤愤道:“她们说姐姐不好,很坏,我要去告诉祖母,将她们都赶出府去!”
几个婆子闻言吓的肝胆俱裂。
“小公子饶命!”
“嫡小姐饶命!”
安子篱目光扫过几人,眼底有旁人看不懂的深意,她记得前世侯府里也出了奸细,被孟氏收买,帮着她做了不少坑害侯府的事。
巧了,正是这三个人。
她挽唇一笑,笑意冰冷:“这样的小事何须惊动祖母,让雾蕊将她们
发卖出去便是,姐姐送你回朝闻院可好?”
“好。”小包子满意了,乖巧点头。
安子篱朝雾蕊扫过一眼,雾蕊心领神会招来下人将三个哭爹喊娘的婆子拖了出去。
姐弟俩走在花园幽径上,小包子小心打量着成安子篱的脸色,有些犹豫的揣着小手手问:“姐姐,刚才。那些婆子那般说你,你不生气吗?”
“你玩蚂蚁的时候,被蚂蚁咬了一口,你会跟蚂蚁生气吗?”安子篱反问。
“不会。”顿了顿,小包子又鼓着脸辩解:“我不玩蚂蚁。”
“所以我为什么要生气?”
小包子歪歪脑袋,明白了几分,姐姐的意思是说那几个婆子身如蝼蚁,姐姐是侯府嫡女,何必跟蝼蚁置气?
这么一想,他的气也消了不少。
见他想明白,安子篱眸光柔和了许多,刚刚小家伙对她的维护她都看在眼里,感动又暖心。
小东西没白疼。
送到朝闻院门口,安子篱想到今天陈卿阎答应自己的事,揉揉他的脑袋叮嘱:“陈大人文采斐然,才学极佳,你日后跟着他学习,要认真努力,且不可偷懒知道吗?”
“知道,姐姐放心。”应的十
分响亮。
其实不必姐姐叮嘱,他从懂事起就听说陈大人的事迹,对他崇拜不已,能得他亲自教导,他兴奋还来不及,恨不得一日十二个时辰都讲学才好,哪里会偷懒。
安子篱满意点头,看着他进去后独自返回水榭。
她刚进门不久雾蕊也回来了,脸上还有余怒未消,显然气的不轻,安子篱好笑的问:“怎么了,还在置气呢?”
“那几个腌臜婆子被发卖的时候还嘴里不干不净污蔑小姐,着实可恨!”雾蕊愤然,随即又有些担忧:“小姐,若是那几个婆子出去胡乱说话,抹黑您的名声怎么办?”
安子篱闻言挑眉,淡然自若抿了口茶,不以为意道:“那就随她们去吧,我总不能将人的嘴给堵上,更何况你家小姐我的名声本也好不到哪儿去,说不准将来会更差呢,虚名而已,不必在意。”
名声这东西她早已不在意,甚至希望越差越好呢,最好能将那些企图上门求娶的纨绔子弟都吓走,她就清净了。
“小姐又在说笑,姑娘家名声重逾性命,怎能轻视?”
雾蕊愁的头发都白了:“还有府中这传言究竟是从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