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今天发生的一切,秦初尧倒是给谭落落上了一课。
被人欺负不怕,就怕的是最后来一个致命一击。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们要是还有什么怨言的话,就去找衙门说事。”秦老爷子板着脸开口。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前厅充满阴沉的气氛,吴家人也是待不住了,要起身离开。
语气充满讽刺之意,“咱们吴家女儿没了,现在就想跟我们划清界线,我现在是看明白了,这大户人家的门槛就是高。”
吴光杏这话说的很明白,也就是说秦初尧的生母不在人世了,所以就拐弯抹角的想跟吴家撇清关系。
说着,她又瞥向秦初尧,像是在提醒他一般,“别忘了,你生母姓吴!”
大家都要走,可吴雪却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吴夫人本想说什么,却被吴光杏抢先了一步走到吴雪身边,讽刺道:“人家也不见得有多稀罕你待在这儿,你还留这儿干嘛,真以为我们吴家姑娘嫁不出去似的。”
说着,就直接上手把吴雪给拽走了,完全不给她留任何机会。
吴家人发着牢骚走后,前厅变得更加安静。
秦老夫人看了看在场的大家,“这样吧,今儿我们自家人简单吃一顿饭,就当是给淑英办生辰宴了。”
杨樾看了看秦初尧上前,“秦奶奶,衙门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我就不打搅了。”
听杨樾的意思,他一个外人留在这儿也不太合适。
于是谭落落也跟着上前要告辞离开。
可秦老夫人和秦老爷子却没有打算要放走谭落落的意思。
“你和尧尧就快要成亲了,大家都是一家人,留下来吃顿饭吧。”秦老夫人挽留道。
对此,谭落落也不太好拂了秦老夫人的脸面,就应下了。
据说因为冯淑英的娘亲在都城,所以没法来陵城给冯淑英庆贺生辰,只是提前差人送了礼物来。
而秦初尧的大伯和大伯母也常年在外地经商,家里几乎就秦老夫妇二人,所以大多时候二老都会来这边。
饭桌上,谁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秦羽辞看了看大家一脸凝重的样子,笑着开口打破沉静,“其实我觉得就这样一家人吃顿便饭挺好的,咱们都多久没在一起吃饭了。”
秦老夫人立马就接道:“是啊,尧尧也忙着衙门的事。”
说着,她又看向冯淑英,“听说你打算让阿辞去都城的书院学习,是不是真的?”
之所以冯淑英有这样的想法,好像是因为她知道秦初尧背着她偷偷让秦羽辞练剑,甚至还给他讲一些关于兵法的事。
然而冯淑英一直以来都有个念想,那就是希望秦羽辞日后从文,而不是当一介武夫。
虽然她表面上没有责怪秦初尧,可她的实际行
动上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不满。
“书院的事您和爹不用担心,我可以请娘家帮忙解决。”冯淑英像是已经打定了主意。
秦羽辞放下手上的筷子,一脸不高兴的看向冯淑英,“我不想去都城。”
冯淑英脸上依然没有太多的表情,像是秦羽辞有这样的想法在她的意料之中。
“都城的书院乃是星启国最好的,那里有学识渊博的夫子,你还会认识很多才德兼备的同僚,这对你的将来有好处。”
秦羽辞咬了咬下唇,“这是您的愿望,不是我的。”
这话好似刺中了冯淑英的内心深处一般,她略微诧异的看向秦羽辞,“难道你想一辈子舞刀弄枪,当一个无所事事的悠闲少爷?”
“谁说舞刀弄枪就没有出息,我……”
秦初尧一把抓住秦羽辞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饭菜都快凉了,先吃饭吧。”秦老爷子跟着发话了。
就这样,一顿饭下来,大家都没怎么吃好。
“尧尧,你去送送谭姑娘吧。”谭落落告辞要离开,秦老夫人赶紧让秦初尧去送。
踏出秦府大门后,谭落落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而回头就见秦老夫人还站在门口目送。
这谭落落心里顿时有些内疚,“今天让两个老人家伤心了。”
“这确实是给人印象非常深刻的一件事。”秦初尧顿了顿,又道:
“但这对他们来说,已经不足为奇了。”
毕竟两个老人家都那么一把年纪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况且之前秦初尧的父亲突然离世,跟今天的事情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
秦初尧跟在谭落落身侧,“不过,今天吓到你了吧?”
谭落落微微皱眉,又笑了笑,“这话好像你昨天才说过。”
听到谭落落的回答,秦初尧跟着也笑了笑。
原本有些事谭落落还想劝劝秦初尧,可后来想想,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秦初尧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得如此,她不得而知,所以没办法要求他做什么。
就像当初她菜刀砍人和擀面杖打人一样,秦初尧都从没觉得她做错了什么。
就像他说的,要是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还怎么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只是,回头想想,秦初尧今天所做的一切也有替豆豆和苗苗报仇在内。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被重视的感觉是怎么样的,而这些都要归咎于秦初尧。
“那烈牙?”谭落落忽然停下脚步。
秦初尧知道谭落落要说什么,“烈牙暂时会到衙门住一两天,到时候还要麻烦谭姑娘再帮忙照看一阵。”
当然他没有告诉谭落落,其实是想让烈牙保护谭落落和两个孩子。
怕说出来了,会徒增谭落落的担忧。
“烈牙也是我们家的恩人,我会好好照顾它,直
到它完全恢复为止。”谭落落觉得这也是她照顾烈牙的职责所在。
“不过,除此之外,秦公子是怎么知道对豆豆和苗苗下手的人是吴家人?”这让谭落落有些好奇。
秦初尧便耐心给谭落落解答,烈牙受伤的那天,吴雪来了,但事实上她根本没去衙门,因为秦初尧也是直接从荣夫人的命案现场过去的。
她来谭家只是为了看烈牙,而那两天吴光亮和黄加坤正巧来陵城做生意,所以肯定是听他们说了烈牙受伤的事。
谭落落惊叹,“不愧是百姓眼中的摩尔摩斯,这些小细节都观察的如此细腻。”
秦初尧拧眉,“福尔摩斯?”
谭落落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解释,“是一本故事书上写的探案很厉害的人。”
见秦初尧没再多问,谭落落才长舒一口气。
——
送了谭落落回去后,秦初尧回到秦府。
冯淑英站在院子里,像是在等秦初尧。
“今天这些事,都是你一早策划好的吧。”冯淑英这话不是疑问,更多的是肯定。
秦初尧没有否认。
冯淑英回头看向秦初尧,“你确实变了好多。”
“人总是会变得。”秦初尧回答的非常平淡。
冯淑英皱眉,“为了她,做这些值得吗?”
不惜与生母娘家闹成这样。
“那您呢,又是为什么非这么做不可?”秦初尧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