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高子昂老实地待在屋子里面看书,偶尔跟伺候在身边的义儿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他玩笑着问:“义儿,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没有到姑娘那儿献殷勤?”
“少爷,您取笑义儿。”
令气氛活跃了一下子,他再次低头看书,可他心里渐渐产生了疑惑,从前义儿心里可是有婉宁的影子的,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我就纳闷了,从前你心里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吗?”高子昂只随意地一问。
义儿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少爷说的是婉宁小姐,少爷老早就疑心自己是喜欢婉宁的。虽然跟他说过自身的感情经历,那也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他此时所说的“喜欢的人”绝对是婉宁小姐。
眼下,少爷明明知道自己喜欢郑蕙儿,就算对婉宁小姐有意思,也是过去,以后他就只一心一意对待蕙儿。理应如此,可少爷心里可不一定对他放心。少爷是主子,有疑心对他不是一件好事,索性直接承认了。
“少爷,小姐的资质让男人不动心也难。”
闻听义儿坦言喜欢婉宁,高子昂怒火中烧,他瞳孔骤然一缩,语气里藏有愠怒:“若不是念你忠心可嘉,言行有度又多年侍奉,高府必定容不下你!”
“少爷,主仆一场,您又何必这么说呢?这可不太像您。并非小的妥协于您的威严,也并非高府容不下我,是小姐的心里容不下我。否则,少爷您也不会留义儿至今日。”义儿见他微微低着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接着道,“况且少爷,您不会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吧?凤与凰乃世间绝配,小的岂敢贪求,您所担忧的潜藏在心底那丝丝的不纯净早已化作对您的忠心。”
义儿的话不悦耳,却令他安心不少,脸上的表情趋于平和。
“少爷您猜得没错,昨天夜里,您不在,小的确实去看过蕙儿。店里的生意不忙,小的还跟她攀谈了几句呢。”
高子昂没有理他,因此让义儿也放下心来。少爷若不相信他说的话,不会这么容易放过。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忽听下人来报:“少爷,王品鸿公子来了,安排在哪里?”
“请他来我房里,”话一出,他就后悔了,“算了,你下去吧。我亲自去迎接。”
“是,少爷。”
高子昂来到院子里,王品鸿正欣赏着高府的花花草草,看见他说道:“可不想麻烦你出来。你有事忙就是了,我随便逛逛。”
“我没事,你来得很巧。大少爷,你来了,怎么能不招待呢?”
王品鸿不屑道:“切!还跟我客气起来了,装得跟真的一样。”
“下人不懂事,怠慢公子了。”高子昂有几分歉意。
“你都亲自出来了,我才没那么小心眼呢,不会在意的。”
“到我房里说吧。”
王品鸿一路欣赏着来到高子昂房里。
高子昂给他沏了好茶,他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样,面带微笑地说:“你院里有几个丫鬟真不错,你若不要给我如何?”
高子昂把玩着桌上的楠木茶盏:“你想要,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呢!”
“不愿意?我堂堂大少爷,她们还不愿意?”
“财富和地位不是万能的。”
“我就不信他们之中不贪图你的地位和金钱以及高家的荣华富贵!或者说,该不会是被你尝了鲜儿吧?”
“别胡说八道了,你将人家姑娘的名节置于何地?你以为我是你?府上稍有姿色的丫鬟个个都想摸上手,你自己府里的还不知足,惦记到我这儿来了。”
“有花不采,浪费这大好的春光,我才没你这么傻呢!人不风流枉少年。你真为个李婉宁守身如玉?女人值得吗?”王品鸿嘲笑说,“知道你父亲管得严,你怕是不敢吧?”
“别说我了,你父亲母亲院里的丫鬟你敢碰?你父亲知道,还不扒你一层皮?”高子昂饮下一口清茶又说,“反正我知道你,扒了一层皮,长上来,还继续犯。哈哈!”
“看你这春风得意的样子,是跟李婉宁和好了?”
“我们不是分手,只是偶尔吵吵架而已。经此一劫,我觉得没有任何力量能分开我们了。我也更相信她,我们两个心里除了彼此,不会有他人。”
“李婉宁我知道,她肯定是一根筋。你也这么痴情!竹筠还眼巴巴地盼着当你的侍妾呢。”
一提到竹筠,高子昂有几分抵触,只好转移话题:“你今天来不是跟我扯闲篇来了吧?”
没想到王品鸿却说:“我就是来跟你扯闲篇的。”他环顾周围,看到几幅风格相似的画问,“你书房里这几幅画,挂挺长时间了吧?又是哪个名家画的?”
“是婉宁画的。挂几幅画怎么了?你书房里不是也挂着几幅名画?”
“我哪里欣赏的了那个,不过是摆摆样子。不过,我要提醒你,李婉宁都要整倒你父亲了,你还挂着她的画?”
高子昂不屑地瞪他一眼:“说什么呢?没头没尾的。”
“我父亲从后宫了解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后宫的人揭发你父亲,还有理有据。一查才知道是云烟阁,云烟阁里,不就是李婉宁吗?难不成周才人会做这样的事?她怎么可能希望自己的义父有事?说实话,大家把握不准皇上的心思,不敢大肆宣扬。所以父亲只叫了我过来提醒府上,想想办法,至少也要有所提防。”
高子昂许久才说:“我父亲若有问题,皇上早晚都会处置,这不是婉宁的问题。而且我相信婉宁不会希望高家出事。”
“这么相信她?”
“那当然了,她可是我的人。”
“总之,好自为之吧。反正我们王家是不希望你父亲有事,我们还指着你们高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