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太好了。前方已经为裴文静掘好坟墓,而且这坟墓有一大半是他自己挖的。”高骏铭心中喜悦,仿佛有一股甜滋滋清凉凉的风,掠过心头。
“还请高大人尽快上奏皇上。”黑鹰在一旁说道。
“裴文静是朝廷重臣,涉及他的案件直接交由刑部处置,盗卖皇粮、纵容裴梓牧行凶,两大罪状,必是死罪无疑。如今他人又在大牢,想必也没有什么作为。”
“高大人,裴文静一日不除,太子殿下一日心不安。裴文静无作为,可是裴梓牧长了两条腿,会跑。高大人在此事上若无所行动,太子殿下如何感想?”
高骏铭脸色微微一白,喜悦的眼光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难受神色,想着黑鹰说得也有道理:“阁下说的是,本官这就去禀告皇上,必定置他于死地。”可是不一会儿,高骏铭刚才的高兴劲儿全无,就因为位高权重者的丝丝怀疑,就要想尽一切办法去证明自己,如此行事让人感觉不舒服。
李建成大概也想不到,怀疑正是滋生嫌隙的土壤。
距离高骏铭求见皇帝还不到一天的功夫,夜色中,数星点点,灯光迷离,一切都像石头一样安静,睡得酣畅。风暴来临前显得格外平静。
皇帝的圣旨下来了:“直接去裴府上逮捕裴梓牧。”
李政航这个兵部尚书接到了皇帝的命令,调动百骑兵马围剿裴府。
一个凶悍的官兵带头敲门,李政航和高骏铭紧随其后。敲了半天仍不见里面有动静,从门缝里可以看见裴府上只有东厢房黑暗一片,死寂一片,应该是没有人,而其它地方灯火通明。
李政航看了看后面几个官兵说道:“你们几个,上去!”几个官兵用尽全身的力气,一齐撞开了大门,一伙人冲了进去,直奔正堂。
裴夫人及丫鬟、家丁一干人等听到响动,迎了出来。
“你们都是何许人?为何擅闯朝廷命官府邸。”裴夫人出言抵抗。
“裴夫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没过多少时日,竟连本官和兵部尚书李政航大人都不认识了!”
丫鬟打着灯笼,裴夫人上前几步凑近了看:“噢,果然是两位大人,只是我们家老爷已经被抓了,两位大人为何这副阵仗来我府上?还不经主人同意,强行而入!”
“裴梓牧犯事了,夫人还不知道吗?”
裴夫人佯装不知:“哼!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哪天不犯点儿事。用得着两位这么兴师动众吗?”
“我们可携有皇上圣旨,夫人不要阻拦为好。”任何时候都没有人敢忤逆的圣旨。
可是没想到裴夫人是如此之淡定:“哼!有圣旨会不宣?圣旨是用来揣着的吗?”
“不愧是当朝重臣的正堂夫人,有胆识,不过夫人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高骏铭拿出背面写着“圣旨”的金装玉轴,接着说,“圣旨在此,诸位还不接旨!”
在场的人见果真是圣旨,全都跪了下来。
“皇帝诏曰:‘裴梓牧为争民女柳倩莲,竟将王俊皓活活打死,人命关天,罪无可赦!现命高骏铭及李政航将其立即逮捕归案!’”高骏铭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念着。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人起身。
“怎么样啊?裴夫人,本官现在可以行动了吗?”高骏铭得意地说道,“搜!”
“哎…哎……”裴夫人还试图阻拦。
一群官兵先是冲进了正堂,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只有几个丫鬟,并无其他人。后又冲进了东厢房,这黑暗一片的东厢房着实不堪入目,裴文静的小妾正在和不明身份之人行不可描述之事。见有人闯入,两人慌忙间穿上了衣服。
高骏铭对这一幕真是哭笑不得。
最后是西厢房,果不其然,在这里搜到了裴梓牧。裴梓牧原本慌张地东躲西藏,甚至还想从窗户逃走。
“你们为什么抓我?我没罪。”
“哼!人命关天,你说你没罪!”李政航手拿圣旨,“这可是皇上的命令!押走!”
事先没有任何风声,裴梓牧纵然是有两条腿,也还是被逮住,押了出去。
裴夫人走到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小妾面前,使尽力气狠狠地扇了小妾一耳光,训斥道:“贱人!老爷还死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寻找退路!裴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高骏铭无奈地吩咐身旁的官兵道:“押走,押走!将这两个不识人间烟火之人一并押走!”
一伙人浩浩荡荡出了裴府,裴府上又恢复了先前的灯火通明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