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明显,十秒钟的时间是不足够用来冲到对岸了。
摆在他们面前的唯一方法,就是跳车。
“卢克斯,保护好你自己。”
岑清紧紧握着方向盘,心里默默倒数着数字。
“那、那我呢?爆炸应该是会死人的吧。”
汽车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火焰已经蔓延到了车内,而岑清的衣角也开始灼烧起来了。
整个瞳孔都被火光所笼罩着。
“所以说,让你在五秒钟之后跳车啊。”
卢克斯她是放心的,毕竟是排行前三的杀手,但维尔德这个憨憨嘛。
也幸亏他现在的体质异于常人,不然她还真得多在他身上费点心思。
“倒计时,三。”
“二。”
“跳!”
几乎是同时,卢克斯拽着维尔德就跳出了车外。
而维尔德还在纠结着刚才岑清怎么没喊‘一’呢?
卢克斯抱着维尔德,顺利从车后座跳了下来。
坚硬的石块压在他的后背上,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才堪堪停住。
也就差那么几公分的距离,两人就要掉出大桥了。
“呼~,吓死我了。”
维尔德长松了口气,看着桥底下那翻涌的海面,吓得他小心脏都快飞出来了。
而卢克斯动作很快地就从地面上爬起来,顺便还把维尔德给拉了起来。
“想什么呢?还不赶紧跑!”
桥面的坍塌还在继续,索性他们距离桥对岸也不过几十米的距离了。
就在这个时候,面前的桥面开始崩塌,裂缝瞬间变成半米宽。
卢克斯抓着维尔德就要跑,身体爆发出的体力总是最惊人的。
或许,这就是人类能够存在于这个星球万年的秘密吧。
就连一向体力不好的维尔德,此时站在桥梁对岸,也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他刚才,貌似直接差不多跨出去了两米的距离。
要知道,他从小对体育运动什么的都不感兴趣。
除了会吊个威压,跑路跑得比较快外,就没有什么运动细胞了。
而匆匆赶来的金斯文见两人安全着陆,连忙问道,
“岑清呢?你们不是同时跳下车的吗?”
转了一圈,金斯文都没有看到岑清的身影。
可海面上的波浪还在不停地翻涌着,像极了一只要将人吞噬到腹中的魔兽。
“我跟维尔德是从车的右侧跳的,岑清是从左侧跳到的。”
而且那时候情况那么紧急,卢克斯也没有办法将所有人都照顾好。
能够救下维尔德,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那她人呢?”
金斯文的声调都变了,双手紧紧握着已经断了一截的桥梁。
如果在桥面上看不到她的身影,那么她一定会出现在深海中。
可就在众人打算寻求外援下去营救的时候,那一辆白色的车突然冲出桥梁,直直地坠入海面。
“这是什么个情况?现在还有喜欢找死的人?”
这波操作直接把金斯文给看楞了。
因为,从跨海大桥上跳入海面中,跟找死也没有什么区别。
“我怎么觉得他是下去找岑清的?”
维尔德摩挲着下巴。
那辆车从他们驶入跨海大桥时就一直跟着。
要说不是熟人,他也是不信的。
但至于是普佐,安德烈,还是江辞,那他就猜不出来了。
“管他是做什么的,当务之急,是要把岑清从海里捞出来。”
时间紧急,而且又是涨潮的时候。
要是就晚了那么一步,那可真的是后悔莫及。
而此时法尔克也带着人,从另一边的大桥绕了过来。
顺便还带了一支专业的救援小队。
透过望远镜将一切都收入眼中的宋呦呦,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看着已经被炸毁的破败桥梁,她顺手将望远镜丢给身边的人。
本来她的目的就不在维尔德和卢克斯这两个小喽啰上的。
自始至终,她的目的,都是岑清!
而岑清这边,就在车辆爆炸前的一秒钟时间,她从驾驶室滚了出来。
原本她是想做得逼真一点的,但由于她面前的桥梁裂开了一大条裂缝。
她整个人也顺着裂缝,滚落了下来。
所以说,这都是命啊。
从高空坠落的时候,岑清只听到耳边炸人的风声,以及海浪铺面而来咸味。
【这么高的地方都不死,那真是见鬼了】
【宿主放心吧,这次肯定死得成】
系统拍着胸脯打包票,信誓旦旦的模样莫名让岑清感觉有些欠揍。
入水巨大的冲击力让岑清五脏六腑都震得发疼,窒息感再次传来。
有一说一,这种感觉是真的不好受。
【是,估计是要憋死的】
维尔德在水下是憋不死的,因为他现在还处于半丧尸的状态。
没有心跳,就连呼吸都是可有可无的。
可岑清在海水中渐渐沉没,她却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是可以在水下呼吸的!
【要不宿主下次换个死法?】
坠海什么的,估计是弄不死宿主了。
岑清:听我说,谢谢你,因为你,温暖了四季。
海里的游鱼游荡在岑清身边,它们似乎对于这个两脚兽很是稀奇,纷纷凑了过来。
而就在岑清准备向上游上岸的时候,一道水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从她的视角看过去,只见一个男人自上而下坠落,而落地的地方就是刚才岑清掉下来的位置。
这年头还流行跳海吗?
按理说不至于啊,刚才那座桥都快被火箭铳轰平了。
找死也不至于跑到这儿来啊。
可就在岑清继续上浮的时候,那个男人突然找到了她,并且朝她迅速游了过来。
深海里的视线会受到很大的阻碍,直到那个男人游到她面前时,她才认出来。
这不是现在应该在q集团考察项目的埃加德吗?
不过看他样子,装备还是挺齐全的,氧气管都备上了。
可惜埃加德总是将她往海底拽,似乎是想要带她出某个地方。
怎么着?
这是要给她来一个海底两万里?
岑清跳下海的瞬间,身上只有那枚‘海洋之心’,以及那个屏幕碎得都没办法看的手机。
此时直播间也是弹幕发到起飞。
因为他们只能看到满满的都是海水,以及几条游荡着的海洋生物。
阳光玫瑰小葡萄:【卧槽!主播不会人没了吧?】
荔枝加酒,越喝越有:【屏幕完全都不动了,该不会一会儿手机进水就要死机了吧?】
白夜不行:【那种高度的话,很难活下来吧,而且也不是每个人都会游泳的】
西西里没有传说:【第一次并不是那么想要吃席】
您的好友正在修仙中……:【主播那么牛逼,这种事情应该都算小事吧,我们修仙的还会龟息术呢】
教父胸前的白百合:【我有个朋友想了解关于龟息术的事情,楼上能不能展开说说】
您的好友正在修仙中……:【不可以的哦~,天机不可泄露的】
岑姐yyds:【已经过去一分钟了,岑姐怎么还没出现?】
鸟叫声好烦人:【看我作法!】
建国后不许成精:【楼上不要封建迷信,这种情况下还是指望着专业的搜救团队比较靠谱】
夏天好热:【金姐他们还在岸上,搜救团队应该很快就到了吧】
纸巾上有个口红印:【刚才我看到岑姐直接是跳进海里了,可是正常人的话,这种高度不是当场就要没了吗?】
五彩绳上的小铃铛:【那我岑姐指定不是一般人啊!】
岑姐yyds:【异能者可不咋,我岑姐骄傲了吗?】
直播间的吃瓜群众们此刻也都紧张起来。
可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手机屏幕显示出来的地方始终都没有改变。
也就是四周游荡的十几条鱼,变成了上万只而已!
白夜不行:【卧槽,这什么情况?深海地震了吗?】
西西里没有传说:【突然冒出来这么多条鱼,肯定是海的另一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摆渡人不想996:【我觉得楼上说得有道理,并且觉得这应该是跟岑姐有关系】
岑姐yyds:【岑姐:我真的是会栓q】
……
而岑清这边,的确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跟在埃加德的身后,他们往更深海的地方游过去。
虽然她跟埃加德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总觉得,他不会害她。
这种感觉很奇妙,但又极为真实。
两人游了差不多有五分钟的距离,只见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大堆被遗忘在海底的石柱。
高大的石柱七零八落地散在四周,很多都长满了绿色的藻类生物。
也有不少海洋生物在这里安了家。
两人继续往深海游去,游得越远,海水温度就越低。
而海洋生物也密布得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再也找不到,光秃秃的一片。
在十八层阶梯之上,有一口棺材,四周林立的巨型石柱上雕刻着繁琐的花纹。
这里,似乎是一座……祭坛!
这就有点超出岑清所学范围之内的知识了!
而埃加德用眼神示意她继续向前走。
怀着好奇的态度,岑清游了上去,每一层的台阶上都刻着类似于古代壁画的东西。
似乎是想跟世人传达着什么东西。
祭坛之上,是一口水晶棺椁,它是纯密封的,连一丝一毫的空气都流动不进去。
而棺椁的正东方向有一个凹槽,是一个颗钻石的形状。
岑清将那颗‘海洋之心’拿了出来,并且在上面比划了几下。
一个大胆的想法瞬间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这颗‘海洋之心’最珍贵的价值,应该就是开启这口棺椁了吧。
不然只是一颗普通的蓝宝石,不会值得q集团耗费如此心力的。
但,究竟要不要开?
岑清握着那颗宝石,感受到水流在她指尖的流动。
而埃加德也只是静静地站在外围,将选择权全部交给了岑清。
这是属于她的人生,自然也要她自己来做出决定。
他能够做的事情,只是为了能够让她贴近事实的真相。
仅此而已。
【要不就打开看看吧,说不定会与主线剧情有关系呢】
系统又开始蹦跶了起来。
总要把事情都理清楚了,才能返还原时空啊。
【我就怕这口棺椁里面,会突然跳出一只大粽子来】
那毕竟电视剧电影都是这么演的嘛,也不能怪她想象力太过丰富。
【咱这是末世位面,又不是幻言,宿主你这都窜频了】
【再说了,就算是大粽子,能有那些基因怪物和丧尸小可爱们可怕?】
鬼神永远都不是最可怕的,包括那些被感染的人。
真正可怕的是,那些贪欲永无止境的人类。
岑清看着面前的水晶棺椁,觉得系统说得也挺有道理的。
那颗‘海洋之心’在深海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岑清将它扣在棺椁正东方向的缺口处,紧接着其中的机关就被打开了。
棺椁有了松口,也就说明它是可以被推开的。
而不远处的埃加德朝岑清指了指自己快要告急的氧气瓶,示意她的动作快一些。
而现在的岑清也跟赶鸭子上架一样,一个用力就将棺椁的盖子给推开了。
水流争先恐后地涌入,但棺椁中被一层厚厚的冰所覆盖。
即便是有水流的冲刷,也足以让岑清看得清楚棺椁里面的人!
其实就算只是看到一个侧脸,岑清也能够一眼认出来这里面的人是谁!
因为,躺在这里面的女人的样貌,与她一模一样!
只是这个女人的穿着不像是现代人的打扮。
一身红色旗袍,头发也是民国时期流行的烫卷。
她就这样静静地躺在棺椁中,虽然没有呼吸,但尸身保存得极为完好。
甚至岑清都能看到她脸庞上细小的毛孔。
原来,在海底深处,还有这么一座棺椁。
那么这个长眠于海底的女人,究竟跟q集团是什么关系?
而她自己,也是这个女人的克隆体吗?
一个个谜团将岑清笼罩着。
她好像陷入了一团黑色的迷雾中,想要寻找出路,却发觉自己早已深陷其中……
埃加德的氧气瓶迅速告急,无奈之下两人只能快速上岸。
而在临走之前,岑清将棺椁的盖子重新盖了回去。
水流划过棺椁,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一如岑清这般,就好像她也从未来过。
离开这座祭坛后,岑清拉着埃加德开始往上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