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白第一时间看见了黑压压的鸟群, 开心道:“黑呜呜来了!”
天边出现的鸟群同时也引起了其他兽族的注意,邬石站在院边的走廊上, 眉头微微皱起。
看这架势,黑喜鹊恐怕把所有的小弟都带来了。
不过他既然答应了予白,同意它们去第二部落玩,便不好觉得来接它们的黑喜鹊太过招摇。
邬石看了一眼院子里兴奋的邬元和其他几只幼崽,最终什么也没说。
待黑喜鹊们飞近,予白发现它们的爪子底下还带着东西。
那是一个巨大的窝,用棉花和软垫做成的, 足足有十个小窝那么大, 边缘的一圈缝了绳子, 每隔一小段距离就有一只黑喜鹊用爪子将绳子勾住。
为首的黑喜鹊飞在最前方, 指挥着小弟们将巨窝摆放到院子里的花坛上。
兽人管家欲言又止, 但见邬石没有阻止的意思,也识趣地闭了嘴。
黑喜鹊还知道规矩, 先向邬石问了好, 才来到幼崽们身边。
“怎么样?”它得意洋洋地收起翅膀, “这个窝是我连夜让它们做出来的。”
黑喜鹊本想做五个小的, 一只幼崽单独一个窝,最后又觉得太麻烦了, 干脆将所有准备好的棉布都拼在一起, 意外发现效果竟然很不错。
几只幼崽扒着花坛边立起来, 予白惊叹不已:“这个窝好大好大!”
加上它们五只, 还能再带上几只。
黑喜鹊们飞到了一旁几颗树上等候吩咐,巨窝被放在花坛上, 予白怕压着里面花, 不敢直接跳进去。
它摇着尾巴:“黑呜呜好厉害!”
但是它们加在一起会不会太重了, 黑喜鹊们飞起来不方便。
予白把自己的担忧问出口,黑喜鹊翅膀一挥:“放心吧!”
它把小弟们招呼过来,像来时一样将巨窝勾住,往上飞一点悬在半空中,再让幼崽们挨个进去。
最先跳进去的是格因,它迫不及待地往前一跃,还在巨窝里打了个滚。
随后邬元和予白也跳了进去,小狼崽落后一步。
巨窝很结实,予白用爪子刨了刨。
黑喜鹊数了数里面的幼崽:“齐了吗?是不是还差一只?”
予白来到窝边一看,小鳄鱼还在下面没跳上来。
它挥挥爪子催促道:“快上来!这里可好玩了。”
小鳄鱼缩了缩脖子:“我……我有点害怕。”
刚才看见一群鸟族飞下来,小鳄鱼就有点慌了,它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鸟族带着飞过,一想象到这样的画面,它便开始害怕。
予白一愣:“害怕?”
“怕什么?”这是予白的同学,黑喜鹊十分耐心道:“咱弟兄们力气大的很,不会让你们掉下去的,绝对安全!”
更何况,予白身为三个部落首领的养子,给它一百个胆子,它也不敢让予白陷入危险。
小鳄鱼磨磨蹭蹭,最后还是兽人管家过来帮忙,将它抱起来放进巨窝。
五只幼崽终于齐了,黑喜鹊最后恭恭敬敬向邬石道别,催促黑喜鹊们起飞。
予白和邬元趴在窝边,朝邬石挥动爪子,邬元喊道:“父亲放心,我们会早点回来的。”
邬石点头以示回应,看着黑喜鹊带着幼崽们离开。
巨窝渐渐升到合适的高度,开始匀速前进。
黑喜鹊们训练有素,保持着相同的飞行速度和高速,即使有风和转向也不会让巨窝有太大的起伏。
格因最兴奋,围着窝边跑了一圈,对着下方大声喊:“呜呼!”
小狼崽被它感染,也仰起头:“嗷呜!”
予白见了也要跟着学,邬元自知学得不像,默默闭嘴不出声。
小鳄鱼则更加安静,它趴在窝里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掉下去。
予白最先注意到它的异样,来到它身边:“尾离,你怕高吗?”
小鳄鱼缓慢点头:“应……应该是吧……”
它都有点后悔跟着来了,可是它又真的很想一起去玩。
小鳄鱼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没用,强行打起精神:“没事,没事的,我自己缓一会儿就好了。”为了不让予白担忧,它还站起来颤颤巍巍地走了两步。
黑喜鹊也在巨窝里,“噗呲”一声笑道:“竟然怕高,不过你是什么兽族?怎么浑身的毛都掉光了?”
小鳄鱼身体一僵,反驳道:“我本来就没有毛……我是尖尾鳄!”
“尖尾鳄?”黑喜鹊惊讶,“这是什么兽族,我竟然没听说过。”
小鳄鱼一下子急了,连害怕也顾不上了:“怎么可能没听过呢?我们一族在穹擎岗住了好几年了!”
黑喜鹊是真不知道,它平时又不去别的部落,以前去幼兽园帮忙上课,也从没见过小鳄鱼这样的幼崽。
它“嘿嘿”两声:“是我孤陋寡闻了,不要生气。”
黑喜鹊这两天心情还不错,换了平时,它可能还要逗一逗小鳄鱼。
它飞到予白身边,小声对它说:“乖崽,一会儿见到首领,就说……就说是邬首领让我来接你们的。”
垣奇不知道黑喜鹊前天去过第一部落,便也不知道它要去接予白,这一次是偷偷来的。
予白为难道:“父亲肯定不信的……”
黑喜鹊也知道,但它找不到更好的借口了:“没事,就这么说!”
予白只好点头:“那好吧。”
小鳄鱼听见了予白和黑喜鹊的对话,等黑喜鹊飞走后,挪过来问予白:“原来第二部落的首领,真的也是你父亲?”
“对呀,”予白一个一个数,“我的父亲一个是鸟族,一个是蛇族,还有一个是狼族。”
虽然与它都不是同族,待它却很好。
邬元此时凑了过来,欲言又止。
它想问,予白还愿不愿意再多一个豹族的父亲?
予白正好想到它,一把抱住小黑豹:“我还有哥哥,和弟弟!”
“弟弟?”格因从身后探头,“予白的弟弟是谁?”
小狼崽顿时有不好的预感,连忙想阻止予白,却没能赶上,听见予白指着它说:“短短是我弟弟!”
一时间,几道视线一起朝小狼崽投来。
格因震惊:“短尾比予白小?”
知情的邬元含含糊糊道:“这个……嗯……或许吧。”
小狼崽无奈认命,在予白期待的目光下承认了:“对,我是予白的弟弟。”
格因仿佛认知受到冲击,目光在予白和邬元还有小狼崽身上打转,轻轻哼了一声。
竟然连予白都有弟弟了……不过还好,这里还有一只小鳄鱼,它也没有哥哥和弟弟。
一路上,幼崽们在巨窝里玩闹,黑喜鹊做的窝的确很结实,完成能够承受得住跑来跑去的五只幼崽。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从云层中出现,第二部落也快到了。
黑喜鹊远远看见食魔鹫站在部落边缘,朝这边望过来,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
予白也看见了,兴奋地大声喊道:“父亲!”
它喊完又觉得自己声音太小,扒拉出脖子上的骨哨吹响。
随后食魔鹫振翼起飞,不多时便来到巨窝面前。
“父亲!”予白不停摇着尾巴,“我带哥哥和同学过来玩!”
食魔鹫温和道:“好,正巧我今日不忙。”
说完,垣奇看向一旁的黑喜鹊。
戴着白色帽子的食魔鹫眼神恼怒,黑喜鹊一慌,赶紧道:“首领!是邬首领吩咐我去接小白它们的!”
食魔鹫正要骂它的话一下子梗在喉间,随即瞪它一眼:“你猜我信不信?”
黑喜鹊不要脸地“嘿嘿”两声:“首领,看在我熬夜做窝的份上,就不要罚我了。”
予白看着他俩,就知道黑喜鹊又闯祸了,犹犹豫豫帮黑喜鹊求情:“父亲不要生气,黑呜呜对我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