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莫林随着丁若景在边关待了五年。
五年间渝州发生了一件很大也很小的事情——姜俊病逝了。
说这是大事是因为是掌权者离世。说这是小事是因为他提前就让姜博杰接手了大业。也不过是死了个人而已。
当人坐到了高位,掌管权利,那信任就变成了奢侈的东西。
五年内,丁成武屡战屡胜,成功打下东辰,两洲之地就相当于现代两个省的地界。
姜博杰两年前自立为王,自称姜文王,改元正统,可见心胸。
姜博杰对丁成武佩服有之,忌惮有之,不能不用也不能不防,现在他无法再容忍丁家一家人皆在灵丘县驻守。
白发苍苍的莫林拿着那封加急的书信陷入沉思。
一家人都是面沉似水。
姜博昕冷笑着说:“大哥走了以后,他还真是出息了,这么多年如果不是我们镇守灵丘,扫平东辰,他如何在渝州指点江山。”
如今马上就而立之年的丁成武安抚的说:“你现在怀着身孕,不要动不动就发火,正好你跟着娘他们回渝州好好养胎,我自己在边关,你们都在渝州他的眼皮子下,他就能放心了。”
以退为进,欲擒故纵。
“我不回去,当初生若景的时候你就没在身边,现在若景大了,这第二个必须生下来见到亲爹。让娘带着若景回去吧。”
“你倒是舍得自己的亲儿子啊?”莫林看了儿媳妇一眼说道。
“娘,您别觉得我偏心,如今这样的形势,我们只有同时在这里共同镇守边关,同时也是在震慑渝州,有我们这个底牌在,您和若景可抵一万精兵。”
姜博昕忽然停住了说话的声音,她目光坚定,握紧了手中的拳头说出了一句让莫林都抬头多看了她一眼的话:
“实在不行,取而代之,若景也留着姜家的血液,若主君无德,天下未定,何谈还百姓朗朗乾坤。都是姜家后代,为何我们就不行!”
丁成武面色如常,心里却想的是其他的事情。
当初他知道姜博浩轻伤还是坚持的把那药丸给对方吃,那是他心中自以为最阴暗的想法。他多次与姜博浩政见不合,但是对方是大公子,他不得不避让。
他心中有一个大胆的计划,不再和姜博浩争论计策,而是听他的安排然后以身涉险,他在赌,曾经他用家里人的命赌,现在他用自己的命赌。
如果你和上司政见不和,你是选择借刀杀人,还是蛰伏于微末之中,随波逐流?
丁成武选择了让命运决定,他主动受重伤赌上了自己的生死,把边关交到了姜博浩手上,如果对方是将帅之才,那他以后就归隐渝州,如果...那他也能独自掌军。
可是以他对姜博浩的了解,真的能人认为他是将帅之才吗?甚至这样的人当了主君又该如何?
可惜如今拥兵自重的他迎来了姜家新掌权人的再次考验。
丁成武也没想到妻子说出了那样的话,取而代之吗?那他就要给徐强写一封信,听说他老来得女,很是疼爱,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和自家结一下秦晋之好。
莫林看着一家人都是心思各异的样子,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
“明天就准备马车吧,我和你们这一家子长满了心眼的人住在一起太累了,还是回渝州吧。正好也好几年没见过若华姐弟了。”
丁成武一家三口对视一眼,看着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一脸我很单纯的样子,都忍不住偷偷的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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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强收到了丁成武信件的时候,丁若景已经回了渝州。
其实徐家也面临着同样的事情,自古为君者最怕拥兵自重,你是在挑战帝王敏感的神经,制衡才是他们需要的。
徐强不是没有心机之人,毕竟是一军主帅,但是局势并未明朗,他并不想太早涉及争斗。
丁若景回到了渝州。姜博杰在王宫内亲设接风宴为外甥接风洗尘。
宴会之上,莫林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品尝着美味佳肴,若景在旁边端茶倒水,无视周围人探查的目光。
宴会进行到一半,姜博杰在主位忽然朗声说:“哎,今日若景归本王应该高兴的,奈何想到还在没关在牢中的三弟,本王心生悲凉啊,兄弟手足,多年未见,甚是想念。”
座下谋士起身行礼回复道:“大王不如趁着今日宴会请姜三公子前来赴宴,这么多年了,再大的过错也都过去了。”
“你说的有理,那就把三公子请出来吧。”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人通报:“姜三公子到。”
莫林和丁若景同时抬头看向门外,一身华服、苍老了很多的姜博胜,他被姜俊关到一处宅子,这么多年从来没出去过,能看到的都是院墙之内的天空。
前几日姜博杰派人把他放了出来。
莫林看了一眼就低下头吃东西,然后用脚揣了孙子一脚。
宴会上的人就看见少将军丁若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冲向了忽然出现的姜博胜,口中高喊:“三舅父,你终于出来了。”
少年激动的冲过去,然后躬身行礼说道:“家父丁成武,家母姜博昕,小子出生后就没见过舅舅,您和我去叙叙旧。”
若景拉着姜博胜到自己的座位上,还高声冲着上位喊道:“二舅父,我和三舅父叙叙旧,您等会啊,让我这小辈一点。”
宴会内众人瞠目结舌后低头吃菜。
姜博杰笑着说:“你小子啊,行,本王让着你,不过你等会要把三公子让给本王,让本王也叙叙旧。”
丁若景不客气的摆了摆手,他拉着一脸不情愿的姜博胜到了自己的这桌。
姜博胜面沉似水,他又不好和一个孩子计较,只能任由他拉着到了他们这个明显已经杯盘狼藉的桌子上。
“来人,给这给我们收拾了,再来点好菜,看不见这桌都空了吧!”莫林扯着嗓子喊道。
同样大嗓门的丁若景拉着人坐下后说道:“二舅公,这是我祖母,快坐下咱们聊聊天。”
姜博胜被按在了案桌中间,左右坐着祖孙,一场非常友好的交流开始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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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穿成女将军的婆婆*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