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门重重关上了,发出的声响仿佛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我的心灵上,让我有了一瞬间的恍惚,手脚仿佛都随之麻木,以至于步伐都出现了片刻的凌乱,肢体好似触电抽搐一样,严重的不协调。
“果然,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任何人都没办法让自己身边的人和事顺从自己的意志、朝着自己最希望看到的方向发展。”
我扯了扯嘴角,仰头看着飘荡着薄薄雾气的朦胧夜色,沉沉的吐出一口浊气。
院子里,一场大战仍旧在持续。
老鬼很很厉害,但猛虎架不住群狼,尤其群狼惊怒交加,摆出一副以命搏命、不死不休的架势,猛虎就愈发难以招架了,他的身上多了很多伤痕,此刻正被无双几人包围在中间,眼神阴翳,好似个老枭一样戒备着四周。
“不打了!”
我摆了摆手,抱着刀在台阶前坐下。
无双几人恶狠狠的瞪了老鬼一眼,不过还是收起了武器。
“过来,聊聊吧!”
我冲着老鬼招了招手,老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过来,在我身边坐下,哼哧哼哧喘着粗气的声音就像是支气管炎犯了一样。
我摸了摸裤兜,裤兜干瘪,这才意识到自己慌乱之下都没来得及换衣服。
老鬼从自己的上衣兜里摸出一包烟扔给了我。
点上一支烟,当辛辣的烟气流淌进肺部后,终于让我的憋闷得到了释放,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放松,微微眯着眼睛轻声问道:“说说吧,红娘子到底又在抽什么风?!明明大家合作的好好的,为什么忽然这么想不开。”
“我如果知道为什么就好了!”
老鬼闷哼一声:“我知道她和老白之间的恩恩怨怨,这些年她受了多少苦,心底里就有多恨老白,可一直以来她都克制的很好,谁知道今天忽然说要见老白,我当时就劝说他了,老白今非昔比,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被花船追杀的惶惶如丧家之犬的家伙了,他的身后有一个天师,他的身边有一群如狼似虎的兄弟,而今我们正合作的如火如荼,这个时候见老白实在不明智!
可是她不听啊,她……哭的梨花带雨,苦苦哀求我,说自己不得解脱……”
我愣了一下:“红娘子会哭?”
“嗯,哭了,哭的很惨。”
老鬼点头:“很多年了,我没见过她哭,自打当年她被强迫着送进客人的船舱后,我就再没见过她哭,如今她即将达成自己的夙愿,却哭了,也是第一次哀求我,我心软了,见不得她这样,只好同意。”
我皱眉问道:“这么突然的吗?!你仔细再回想一下!”
“真的很突然!!
你们回来了,而且带回了她要的那件东西。
花船的纷争胜负立刻揭晓,她有强大的外援,她手里有带着花船走向未来的通行证,她赢得很彻底。
四门十二堂接到消息后,除了武堂和彻底站在唐景生这艘破船上的刑堂,所有人几乎立刻表态。
她很开心,尤其是在和天盟的话事人青竹深谈过一次后,她更加的开心了,一整天的时间里见了很多很多人,做了很多很多安排。”
老鬼徐徐说道:“再后来,她见了玉玲珑和宁马牛,让二人将一路上所见所闻事无巨细的说一下。
二人没有任何隐瞒,她们聊了很久很久。
直到,说起宁马牛他们三人不听你的命令,强夺玉册,后来逃出生天后,老白暴怒之下威胁宁马牛说的那番话后,红娘子的脸色就不太自然了。
她说她要见老白,苦苦哀求我,我没办法,只能答应了。
于是,她邀请你们一块吃饭,想就此事先知会你,毕竟,那时她还是有一些理智的。
谁知你们回来以后,直接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待了很久很久,最后自己联系了老白,那时候我还在祈祷,老白可千万别来,谁知那个夯货……平日里那么聪明,可这个时候居然犯蠢了,竟然真的自己一个人深更半夜的跑了过来……”
我听后有些毛了:“赵小刀伙同宁马牛和玉玲珑坑了我们,就因为老白威胁了宁马牛,所以她就不乐意了?”
“红娘子应该不是那种人,只要拿到玉册,你就算把宁马牛和玉玲珑杀了,料来她也不会太在乎。”
张歆雅忽然说道:“红娘子这个样子,可能还是跟老白当时威胁宁马牛时说的那些话有关系,只不过,当时我们几个还在被鬼修纠缠着,只有你和老白外加宁马牛先逃进了地下暗道,老白到底对宁马牛说了什么?!”
我抓了抓头,仔细回想了一番,只是这事儿过去挺久了,我记得也不太真切,只是依稀记得老白说——没人欠红娘子什么。
还说打被卖到船上那一刻起,接客就是红娘子的既定命运,他老白只是试图改变红娘子的命运,难道说最终因为他失败了,所以一切罪责就都在他老白身上?
大致,当时老白说的应该就是这些。
“这就是红娘子忽然发疯的原因了。”
张歆雅轻声道:“红娘子,其实很爱老白,即便到了现在,她仍旧很爱老白。”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如果不是老鬼还在,我特想问她一句——你特娘的到底站哪边的?
“这无关立场,只是要想弄清楚红娘子发疯的原因,首先必须站在她的角度上来看待这个问题。”
张歆雅道:“其实,在感情上,男人和女人有着本质的不同,男人更希望自己在感情里承担主心骨的那个角色,而女人则更多的希望自己承担托付者的角色,当然,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是这样的。
很显然,红娘子爱过老白,于是,她将自己托付给老白,结果老白很不讲义气的跑了,把她扔在船上受苦,于是呢,红娘子这些年受了多少苦,就有多恨老白,这种恨本身就是基于爱的,如果扔下她跑掉的那个人不是老白,而是一个她根本没有感情的人的话,或许她还真就一点都不生气,思考这个问题的方式也和老白说的差不多——人家只是尝试着去改变她的命运,努力过,失败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她不光不恨这个人,甚至仍旧感激对方。
说一千道一万,老白是红娘子的情人,红娘子将自己托付给了他,认为带自己离开就是老白的责任,老白跑了,她没理由不恨。
这种恨,几乎成了她坚持走下去的动力,老白越愧疚,她越舒服,这不光是报复,其实更是一种自我安慰,如果老白愧疚,那至少说明……老白曾经爱过她,这至少能让她得到一些安慰。
于是,当老白明确的说,自己即便失败了,也不欠红娘子的时候,红娘子就崩溃了。
她的恨,她的爱,她过去的一切,都成了一个笑话。
这,就是红娘子发疯原因!”
好复杂!!
我听完后早已惊的目瞪口呆,想了半天,发现自己还是有点没办法理解。
张歆雅叹息道:“总之,老白今天很危险。”
……
(第一更)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1487章 诚实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