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老白说的后半句我大概能懂。
这座墓如果真的涉及到了一个已经已经灭亡的文明,而且是其最后的葬地,那八成是凶险万分的,因为涉及到了一个民族、甚至是一个国家的悲歌,无论是毁于天灾还是殁于战火,其结果必然是无数生灵喋血,白骨盈野,亡灵在怒吼,怨愤难消。
这样的葬地,充斥着怨气和不甘,逝者无法安歇,怎么可能会平和?!
不过,我又实在想不出,眼下这地方曾经灭亡过什么文明?
这里是内蒙古大草原,无数游牧民族都曾在这里繁衍生息,可要说已经灭亡的,不外乎便是匈奴、柔然等,可这些民族又和眼下这个地方八竿子打不着,这里确是他们曾经纵马驰骋之地,但绝不是灭亡在这里。
我想破了脑袋想不出,偏偏老白就跟故意卖关子似得陷入了沉思,把人的胃口全都吊了起来,最后是鹞子哥直接给了他一脚,让他有屁别憋着。
老白口中这才徐徐吐出两个字:“东胡!”
说此一顿,他对着地上那把青铜短剑比划着,说看这把剑的颜色和质地,这应该是纯铜加入了铅做成的合金,这样的青铜出现的很晚,那时候铁器时代基本已经拉开了帷幕,算算时间,中原应该正是秦汉时代。
那个时期,北方草原的霸主是匈奴,不过匈奴人的剑结合秦剑和汉剑的特点,大都是直刃的,而这把青铜短剑却是双面曲刃,很有特点,并不属于匈奴剑,只能是当时北方草原上另外一个游牧民族——东胡!
这也是一个曾经非常强大的游牧民族,存在了一千多年的时间,最强大的时候,号称有空弦之士二十万,南下袭扰燕国,烽火连绵,最终被燕国击退千余里,而后又掉头开始勒索刚刚崛起的匈奴,索要宝马与美女无数,也可以称得上是纵横捭阖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民族是亡于匈奴之手,被冒顿单于踏平,铸就了冒顿的赫赫威名。
而且,东胡人就是继承了夏家店上层文化的富河文化。
这一切,与我们从牧区里找到的诸多老物件透出的信息基本吻合!
老白说,东胡人的祖地就在西拉木伦河一带,当年冒顿单于击败他们后,有两批人分别逃到了乌桓山和鲜卑山,演变成了后世所说的乌桓族和鲜卑族,他认为,大兴安岭里的墓葬,可能就是当年战败后不曾迁徙的东胡遗老遗少,是这个消亡民族最后的忠臣,无论是从时间,还是那些临时烧制的陶器,都足以做出这样的推测。
“我的这些猜测,都基于目前咱们发现的情况,十有八九是准确的,也就是说,闹腾牧区的那只老狐狸……极有可能在守护着这座墓葬!”
老白眼睛很亮,轻声道:“东胡非常神秘,历史上关于他们的信息非常少,一则是当时草原上有个更为显赫的匈奴,于是世人只知匈奴,而不知有东胡,二则,便是因为他们的信仰!
据我所知,这个民族信仰原始萨满教,很是有些诡谲神奇的手段,我曾经看过一本当时在北方做马匹生意的汉人留下的手札,上面曾经提到过,东胡是狐与蛇之国,巫蛊之术杀人于无形!”
狐与蛇,我觉得这个可能是东胡人的图腾。
他们信仰蛇,这个倒是可以理解,因为真要寻根究底的追溯起来的话,东胡与太昊伏羲氏有点关系,是伏羲氏的后裔东夷北迁后与当地胡人结合产生的后代,而太昊伏羲氏的图腾,正是蛇。
传说中,太昊伏羲氏的形象本身也是人面蛇身!
只是信仰狐狸,这个我们就说不出个跟脚了,可能是与原始萨满讲究万物有灵有关。
反正,不论是狐狸还是蛇,那可都是五大仙家,狐狸是胡家,蛇便是柳家,再加上这东胡人善于巫蛊之术,我怎么听都觉得玄乎。
鹞子哥迟疑了一下,便询问道:“你是怀疑……因为东胡人有这些稀奇古怪的本事,所以,就算是灭亡了都不消停,准备闹妖?”
“可不就是嘛!”
老白一拍大腿,叹息道:“那天我听说了这里的事儿就心里边一直犯嘀咕,总觉得这只老狐狸行为有点反常,死了几只后辈,这在五大仙家里真不算什么大事,他们那些后代有许多就是个稍稍通了点灵性的走兽罢了,跑出来被不开眼的人整死,稀松平常而已,老子我混迹江湖这么多年,类似的事情听得多了去了。
你不觉得,这老狐狸把事情闹的太大了么?
又是蒙蔽天机,又是要让这牧区的人都死掉,咋咋呼呼,这不是上赶着找死么?天底下似张先生这样的人还没死绝呢,闹大了有的是高手来平灭它!
而且,不要忘了,这窝子胡家还勾走了好几十号壮年男子!
他们要这些人干嘛呀?
妖狐勾人的事儿确实有,可据我所知,狐狸勾了人也不是拿来当干粮的,狐本多情,尤其是母的,向往人间,对情情爱爱之事很感兴趣,一旦化成人形,总会跑出来勾搭个一两个的陶冶下情操,但人家那是讲感情的,分手自杀的那种。
这老狐狸可倒好,一下子弄走好几十人,这是干嘛呀?拉郎配啊……”
他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末了,才说道:“不知道为啥,我总觉着吧,这老狐狸好像是借题发挥,现在隐约有了点眉目,可能就和这座东胡古墓有关,东胡信仰狐狸,老狐狸偏偏又到了让路的时候不走,你说这是不是太巧合了?
要我说,想处理这次的事儿,首先得弄清楚这只老狐狸到底要干嘛,答案,恐怕还真就在山中的那座古墓里面。”
我听得一阵头大,心说这到头来还是少不了跑这一趟。
可惜,我们说的这些七爷他们压根儿也听不懂,什么东胡,什么匈奴,把他们都绕晕了,趁着我们几人陷入沉思之际,七爷直接问现在是不是能开始救人了。
事情的复杂程度超乎我们的想象,涉及到了一个已经灭亡的民族,这种事儿千丝万缕,我们目前只是抓住了线头儿,靠眼下这几颗不算灵光的脑瓜子,光想是没用的,所以,短暂的沉默过后,我们的目光还是投放到了眼下,先救了能救的人再说。
于是,鹞子哥一声令下,老乡们把堆砌在一起的古董一把火烧了。
一时间,这里黑烟滚滚。
起初的时候,火苗还是红色的,到了后来,那火苗干脆变成了惨绿色,凄厉的叫声不绝于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火焚活人呢,听得我冒出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四周的老乡也是面无人色。
烧完了老物件,鹞子哥说这只是断了病根儿,接下来就是治病了,让生了恶病的人每天家里都用艾草熏,早午晚,一天三遍,然后用雄黄酒擦拭全身。
这法子倒是真好用。
不过一两日,这些人身上的脓包就开始平复下去,最后变成了一块块又黑又绿的死皮,乍一看就跟大活人身上长出了鱼鳞一样,用手一抠就脱落了下来,小哲别两口子一觉起来,脱落下满床的黑死皮,颇为渗人。
那位要钱不要命的大媳妇最终还是死了,如鹞子哥所说,第二天她身上的脓疮就开始溃烂,奇痒难耐,整个牧区都能听到她发疯的惨嚎声,连一天都没能扛住,在满牧区都充斥着喜气和希望的时候,她一菜刀了结了自己的性命,死都不肯撒手放弃财物,最终落了个人财两空。
她死后,鹞子哥用雄黄酒拌起了白面粉,涂满了双手,这才拿起了那把青铜短剑,又让老白用罗盘找出了这片牧区的下砂处,让七爷组织了人在那里搭起敖包,最后他一下子将青铜短剑插在了敖包上!
正所谓,山主人丁水主财,这下砂本就是财沙,牧区惹上这一摊子事儿,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一个财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如今放在他们这儿,一个利字,便是鬼神通行的最好理由,鹞子哥在下砂处筑敖包,插利剑,这是宣告地盘,让那些个循着下砂找来的孤魂野鬼自己掂量。
不得不承认,这一招实在是妙极。
就连老白看了以后都发自于内心的钦佩,说鹞子哥跟在我师父身边,这才几个月的工夫,就长进了太多,这手段直击七寸,干净利落,上手就要命,有了我师父的三分风采。
结果,鹞子哥却憋的满脸通红,说这本就是我师父的法子,在来之前,我师父曾面授机宜,让他找个煞气极重的东西钉在下砂处,庇佑此地不受鬼神侵扰,我们能放心进山解决问题,筑敖包是因为这东西平安吉祥,是老乡的吉祥物,能冲淡煞气,免得果真坏了牧区的财砂,日后老乡们更没有活路了。
本来我师父和鹞子哥是盯上了我的天官刃,没成想中途发现了青铜短剑这么个物件,自然有了代替品,否则,没了天官刃,我进山还真成了累赘,碰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我们一共在牧区里住了三四日,这里的天空仍旧灰蒙蒙的,阴风呼啸,天机被蒙蔽,但至少老乡们脸上有了喜气儿,看到了希望,我们也经过三四日的休养,调整到了最佳状态,带了家伙事儿,牵了马就准备进山。
七爷和小哲别带了强弓硬弩,非要和我们一起进山,说我们不熟悉情况,进去了怕没个帮手。
小哲别如今也是意气风发,不过眼中有狠色,估摸着这回进山,帮忙的成分是有,但更多的,是要给他儿子报仇。
我们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没办法,只能琢磨着果真有事,到时候再约束他,我们人生地不熟,确实需要个帮手。
不过,等我们赶到大兴安岭山麓时,却被一人截了道。
一个臃肿的身影横在前方,身上穿着羊皮袄子,背着猎枪,腰间挂着马刀,花白的头发披散,活脱脱就是个野人,不是老吊爷还能是谁?
“几个娃儿,这就打算进山,也不怕进去了出不来吗?”
老吊爷横在我面前,旱烟抽的吧嗒吧嗒作响,一股股气味难闻的烟气喷到我脸上,说话很不客气,一指七爷和小哲别,淡淡说道:“几个娃儿不知深浅,你们两个难道也没吃过亏?就凭你们那能耐,进去了还不麻达山了?”
七爷和小哲别被说的面红耳赤,却偏偏一句话说不出来。
这是个可敬的老人,鹞子哥在他面前也难得的放低了姿态,只是轻叹道:“我们也不想进去,可没办法,人命关天。”
“我晓得,几个娃儿心不赖,听说了,你们救了人。”
老吊爷笑了笑,嘴巴有点瘪,旱烟一磕,烟斗插在后腰上:“走吧,救人的事儿拖不起,老头子和你们一起走一趟。”
这倒是让我们始料未及,有这么个人在身边跟着,那自然是一万个保险,而且当年他是真真正正见过那座墓葬的,可他毕竟一百多岁的高龄了,这又不免让我们有些迟疑。
老吊爷倒是很洒脱,扒拉了一下头发,拍了拍我骑的马,笑道:“下来吧娃儿,骑着这东西进山,跟找死没区别。”
说罢,他目光投向了茫茫大兴安岭,浑浊的双眼很深邃,轻轻自语道:“这个季节的山里可不平静,没我,你们连一个晚上都撑不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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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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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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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