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岁摇着头,不敢置信地握着拳头放在自己的胸口。
耳边的口号越喊越响,回荡在偌大的法庭之中。
人类变成了怪物,露出一双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她单薄的身子轻轻颤抖。
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砍她的手!”
“砍她的手!”
“砍她的手!”
暴躁疯狂的喊叫震耳欲聋,要把穗岁撕成碎片。
冉心捂住耳朵,担忧地看着穗岁。
少女如同初生的小鹿,而那些笔诛口伐像剑一样刺穿她的身体。
冉心以为长瀛是可怕的。
现在才知道,这些人是最可怕的,他们只是为了一点猜想,竟然就要砍掉一个人的手。
这些人都疯了么?
砍掉一只手在他们的嘴里竟然是如此的轻巧。
她在一旁打了一个寒颤。
穗岁脑袋发懵。
“砍掉她的手!”
正对面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青筋暴起,他高举着拳头,露出扭曲肿胀的牙龈,张大嘴巴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样。
穗岁慌乱地朝后退了一步。
此时已经有人翻出栏杆,还有人拿出命器,似乎要往这里攻击了。
“哈哈哈。”
一道癫狂的笑声打破了法庭中诡异到极致的气氛和吼叫。
只见长瀛笑得,头都垂在了地上,半天直不起腰,将气氛搅得诡异至极。
众人安静下来,偌大一个法庭,只听见长瀛的笑声。
“长瀛!”法官敲响锤子,“你在笑什么?我可以判你藐视法庭之罪。”
他是自顾自地笑着,好半响才抬起头来。
银白色的发丝挂在嘴角。
他容貌本就出众,此时歪着头,眼睛弯弯,带着一股病态的笑意,越发像多开到极盛的玫瑰般艳丽。
“好啊,一群猪猡的法庭,你要判就判吧。”
声音如同玫瑰露一点一点优雅高贵地落下。
“你!”法官气得皱纹都深了许多。
“怎么了?笨猪。”长瀛站起身。
众人惊慌失措,“你怎么能站起来?快跪下!”
原本对准穗岁的攻击又瞄准了他。
只见众人如临大敌,各式武器对准着一个双手、脖颈皆被束缚住的男人。
穗岁紧张地扒住护栏,“长瀛!”
长瀛现在没有还手之力。
这些人与长瀛积怨已久,说不定真的会攻击他。
白洲一把拦住她,不动声色道,“穗岁,不要离开我身边。”
年轻的会长将手札提起来。
有人在针对穗岁。
她的处境比长瀛更危险。
长瀛毕竟久经沙场,对危险敏感,穗岁却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白板。
此时一墨也从看台上走过来,手中拿着的刀已经被命器附着,默默守护在穗岁身边。
白雪和订承的伤病还好,此时他的能力最强。
他冷眼扫过高台,也察觉出了不样。
“跪下?你们有什么资格让我跪下?”
长瀛神色不变,却一时间将自己的神灵力猛地绽放出来,拧成一股龙状冲上高挑的拱顶,滂沱的神灵力触顶后海水般四散,汹涌地冲向各个角落。
所有人都一踉跄,悬在头顶的水晶灯生出裂痕。
原本撑着头漫不经心的黎服公会会长猛地闭上眼睛打了个寒颤。
周让的情况最为糟糕。
肌肉记忆还忌惮着长瀛的神灵力,他一施压,周让就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你在做什么,还不赶快停下。”
此时他们就算想责怪长瀛,也没有了那份骨气,不过是逞强罢了,仔细听,便能从外强中干的话语中听出一丝哀求。
长瀛乖乖带上锁拷的样子太乖顺,以至于他们忘记了,这是一个无人能敌的疯子。
“让你们正视我啊。”
长瀛笑道。
被锁着双手点了点脑门,“顺便帮你们清醒一下生锈的脑子。”
“你们说穗岁勾搭恶鬼不觉得好笑吗?我在场,那两个恶鬼凭什么敢无视我去勾搭一个夜半?”长瀛冷笑着。
“说不定这女人有什么特殊用途......”有人弱弱地反驳。
“你们要是这么承认她的实力,不如现在都给我滚下台。”
众人的脸色一下子极为扭曲。
“说话的时候用点脑子。”长瀛突然裂开嘴,朝着最先说出要砍穗岁手的那人道,“倘若讲的话我不爱听......”
长瀛恶意瞥过他的手。
那意思不言而喻。
他现在说着要砍穗岁的手,长瀛下一秒就敢付诸实践,先把他的手砍了。
“长瀛!你别嚣张!我们这里有这么多人,你敢放肆!”
“少当法不责众的厚脸皮,我都替你害臊。”长瀛怼了回去,他盘腿坐下来,“人是有点多,不过我有的是时间,把猪蹄一只只剁下来。”
白洲低头莞尔一笑,握住手杖摩挲。
有时他碍于身份不能讲的话,长瀛总是毫不客气地点破,把这层窗户纸狠狠地扯下来,扔在众人涨红的脸上。
没人再敢喊着要砍穗岁的手,长瀛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谁也不敢去挑衅他。
最终的审判谁也说服不了谁,尽管众人一致要求停止长瀛的任何活动,但是白洲以自己白家家主的身份,和生灵公会会长的职位,为长瀛做了担保。
长老会步步紧逼,其他公会说话难听,穗岁很担心长瀛的心情,法庭一宣布结束,她就跑下席位,冲到休息室去。
她推开门的时候,旁边的工作人员摆出一个手势,似乎是要帮长瀛解开身上的束缚阵法。
长瀛转过头,神色平淡,握住拳头,然后.......
很轻松地把手上的枷锁挣开了。
一墨冒出星星眼,老师真的太厉害了。
白洲习以为常,“恭喜,躲过一劫。”
工作人员害怕地躲到一边,捏妈,这拷锁到底有什么用。
接着他便看到一个身材娇小,脸蛋可爱的女孩儿朝长瀛冲过去,蝴蝶般地扑进他怀里。一身俏皮的旗袍,扎着两只翘起的羊角辫,煞是可人。
他震惊地看见,在法庭上仍然目中无人的男人低下高贵的头颅,同方才不可一世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他相当自然地将少女搂在怀里,单手环着少女纤细的腰肢,冷峻的眉眼顿时化为一池春水。
“吓坏了?”
“嗯?”穗岁撑住他的胸膛抬起头,“当然了,万一你真被关押起来了怎么办?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真怕他们不顾一切硬把那些罪名扣在你的头上。他们说话实在是太过分了!”
长瀛弯着嘴角,低头看着穗岁为她义愤填膺。
这个笨蛋,他是在说,那些人凶她的时候,她怕不怕,结果她却担心他。
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长瀛捏住她的脸,“小团子操心的事还真不少,”
白洲朝着一边的工作人员道,“还请您帮长瀛解开阵法。”
工作人员害怕地点点头。
可是长瀛在谈恋爱诶,他过去打扰的话,长瀛不会揍他吧呜呜。
【作者题外话】:穗岁:抱一个!
长瀛:抱~
终于又写到他们贴贴了,不容易哈哈哈,求一个收藏、评论、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