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岁感到扑面而来的热气。
很快脑袋就被长瀛摁到了怀里。
他抱着穗岁跌倒在地上。
只差一些些,他们就要被卷进爆炸中,轰得支离破碎。
倒霉蛋订承被一炸弄醒,睁眼就发现自己浑身疼痛。
白雪有防御阵法保护,情况尚可。
长瀛将穗岁压在身下,“没事吧?”
穗岁摇摇头,“没有,你呢?”
长瀛起身,削掉带火星的衣角,他自然好得很。
只可惜他们没能问出到底是谁在对穗岁虎视眈眈。
穗岁正在给订承治疗,白雪刚刚苏醒,一头雾水。
长瀛忍不住皱眉。
这样一个没有伤害力的团子,谁会对她下手,况且她才刚刚踏入伏鬼界,连鬼都没有见过几只呢。
为什么会有鬼来杀她?
白洲的猜想是对的。
这帮拥有智慧又残忍的虫子正在阴暗角落中策划什么。
爆炸声遥传千里,不少人都往这里赶过去了。
长瀛从怀里掏出一把勾玉,“拿着,我先走了。”
“什......”她还没明白过来,长瀛已经把勾玉扔到了她脚边,几个呼吸间就失去了踪影。
可算长瀛还记得自己考核官的身份,知道自己不能够擅自干预考核,指的是光明正大地干预。
穗岁盯着脚边的勾玉无语了。
这么多,订承打家劫舍都没有弄到这么多,一看就是作弊了,他现在开溜有什么用啊?都是一个公会的。
到考核出口的时候,穗岁硬着头皮把那一堆勾玉上交了。
只听见周围传来一片的抽气声,还有人痛骂,“我说为什么一只鬼也没有遇见,原来被她一个人拿了。”
“不过,她这么柔弱的身体可以打倒这么多只鬼吗?”
“不是还有她的同伴?生灵的都是变态。”
“只有三个人,通宵达旦地杀鬼也不能积累这么多吧。”
一个无比现实的问题摆在大家的眼前。
不可能的,三个人绝对不可能收集到这么多勾玉。
除非......
众考生的目光和各考核官的目光齐齐聚焦在了长瀛的身上。
除非这个最大的变态出手,那把整片林子毁了都不在话下。
明晃晃的作弊好吧......
穗岁的脸快要烧起来了。
白雪和订承说什么也不愿意把这些勾玉分了。
她在出口的时候遇到了一墨,一墨听说这些是长瀛收集来的,立马输出一顿彩虹屁,但是坚决不要。
穗岁总不能把找个地方把这些勾玉埋了吧,毕竟是长瀛特地收集起来的。
只好交上去。
闵天公会的会长眼睁睁地看着她把勾玉交上来,负责清点的考核官朝他看了一眼,会长点点头,示意他计数。
不然呢!?
他还能干嘛?
指着长瀛问你为什么给你家小姐作弊吗?
穗岁也没想到,闵天公会没有追究可疑的爆炸,也没有追究奇怪的勾玉数量,就这样顺利地离开了公会。
收到白洲的讯息时,穗岁正要挑选面料,他们已经离开了闵天,来到了一个以布料和时尚闻名的小镇。
她打算选一些漂亮的布给江海乾的玩偶做些衣服,长瀛一脸不耐烦。
凭什么江海乾有,他却没有?
穗岁痴痴地笑,藏了心意就是不告诉他,看他生闷气很好玩。
这时他不像是站在顶端的伏鬼人,只是芸芸众生之一。
白洲的讯息跳出来,【暂且勿回】。
穗岁收到这消息也没有太多意外。
她就知道这次长瀛做得太出格,绝对会被追究的。
闵天当着长瀛的面不敢说什么,转头就把事情详细地报到了长老会那边,长老会立刻又把事情告诉了白洲,并且告诉他,这次一定要传讯长瀛,对他从重处理。
穗岁承认长瀛是帮自己作弊了,但是爆炸一事,他们绝对是无辜的。
她把两只鬼的能力和目的一一详细汇报给白洲。
过了一会儿白洲回了消息,让订承他们三人先回,做一次详细的报告,至于长瀛么,先由穗岁带着,在外面避避风头。
穗岁的行动力高,收到白洲的消息后就带着长瀛和他们分道扬镳了。
两拨人往不同的方向走。
穗岁和长瀛一进城镇就发现正在花街游行。
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穗岁好奇地问,“今天是什么节日吗?为什么会有这么盛大的游行。”
花瓣正在空中飘舞,与此同时还传来了阵阵香气。
“不是,听说是哪里来的圣女。”
“圣女?”
“没错!是悲天悯人的圣女!”
一人兴奋地解释道,他是为了见圣女,一路跟过来的,每一场的花街出行他都在。
“女人的躯体,孩童的脸庞,神明般......”
他陶醉夸赞的话语戛然而止,看着穗岁震惊道,“你长得......”
他还没有说完,穗岁的脸就被一只大手捏住,像什么猫般,被抓近了。
“人很多,你别乱走。”长瀛捏着她的脸蛋,终于在她不满的抗议中收了手,一勾她腰间的腰链,把她拉近自己。
“我又不是小孩子。”穗岁瘪嘴落下一句。
她不知道自己说自己不是小孩儿的时候最像小孩儿了。
“嗯。”
长瀛无意和她纠结这个问题。
她说不是就不是了吗?
游行的花车渐渐近了,她努力踮起脚伸长脖子,奈何前面的人也是如此,硬是把她挡了个结实,只好拽着长瀛的衣袖,“是什么样的?好不好看。”
她听见敲锣打鼓的声音近了。
长瀛个子高,不用使劲也能看清,但他没有兴趣。
按照他的想法,在这儿撒花瓣,人挤人地看一群人吹吹打打,回去睡觉都比这有意思。
只是穗岁要看而已。
他看了她的记忆。
难怪她对什么都好奇。
原来是终日被困在那样的牢笼中。
一点本该不属于长瀛的感情,名为【怜惜】的感情正在生根发芽。
“长瀛。”穗岁再次拽了拽他的衣服,“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啊?”
“没什么样子。”长瀛敷衍地扫过去,“几个人敲锣而已。”
那锣做得还不规整,看得他难受。
穗岁见他敷衍了事,嘟起嘴巴。
瞅见前边有个女孩儿被抱在怀里,高出人群一大截,心下一动。
不对!
不行!
她才不要像个孩子一样。
正在这是,突然一阵骚动。
擂鼓喧天的响声突然停了,她听见有一道极为轻柔而清越的声音响起,“可怜又脆弱的孩子,你在因什么而迷茫,告诉我,我会为你献上我的一切,我的身躯,我的灵魂,我的爱。”
在短暂的安静过后,是沸腾的欢呼。
人们狂热地赞美她的牺牲无比伟大。
长瀛的脸黑得简直像锅底。
他想杀人。
那个可怜又脆弱的孩子,指的正是他。
她他妈的用手指着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