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署最近接到了一起奇怪的报案。
原本被派去调查失踪案件的警员隔了一个多星期才回来不说, 回来之后还变得神经兮兮的。
一直说着什么鬼魂作祟,整座镇子都被鬼魂附体了之类的傻话。
除此之外,警员还带来了一个自称来自十年后的受害者阿b。
口口声声说自己回来时走错了路, 没能回到自己的时间线里。
在警察署大厅里痛苦哀嚎着自己回不去了, 哭的声嘶力竭。
简直一个比个疯。
不过警员倒是还剩余一些理智, 说自己接收了一起案件, 并向上面提交了一份份文件。
里面清楚描述了封家镇中百年来被掩埋的种种罪孽。
故意杀人、妇女拐卖、邪.教自.杀等等案件数不胜数, 其中有很多似乎还是作案者本人亲自描述,亲自写出来的作案过程, 各种证据都白纸黑字列了出来。
那触目惊心的悲惨案件任谁看了都会觉得震撼。
于是, 即使警员和那个名叫阿b的受害者都看着不太正常的样子,警察署方面还是决定出警,顺便调查下之前那些失踪者的下落。
那些失踪者似乎是在网络上看到了一个探灵直播之后对封家镇起了兴趣,纷纷前往了那里, 随后便与外界失联。
失踪人数有十几名, 不算多也不算少, 在网上掀起了一些舆论。
要不是警察署方面人手实在不够, 加之不太重视这些平民们的生死,早在警员失踪多天之后就该派遣人手前去一探究竟了。
现在接到了这样一桩大案子, 他们也不得不去看看情况了。
可按照那些证据里的内容, 整个镇子的镇民都要被抓走一大半。
为了应付可能有的意外情况,整个警察署的人都被抽调一空, 甚至连隔壁市区的警察署都派来了不少人协助调查。
就连警察署方面都有些奇怪为何上面会如此关注这件案子, 甚至多番督促。
给了他们市区警察署很大的执行权。
而一些敏锐的媒体不知从哪里嗅到了劲爆新闻的气味,一路跟上警车要采访。
警察们无奈也只能任由他们这些鬣狗一样的家伙跟着。
本以为这会是场硬仗。
毕竟封家镇那个镇子,他们这些老警察也都是有听闻过的。
里面的祠堂族老们跟土皇帝一样,只手遮天, 连警察办案都要经过他们的眼睛才行。
民风彪悍的很,按照以往的经验推算,警察署这边即使出动了几十号人,估计也制不住那些镇民。
结果没想到一到达镇子,稍作调查,甚至都未来得及图穷匕见,就发现那些镇民们丝毫不做抵抗,统统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并且迫不及待地想要被逮捕,面色狂热地说着什么只有被审判才能得到救赎之类的话。
这种场面着实让人费解。
连本来预备录下警察与镇民们冲突现场的媒体记者都看呆了。
他们上前详细采访镇民们,试图获取镇民这种奇怪行为的深层原因。
但镇民们却都一副被洗脑的狂信徒模样,只说自己在神的指引下痛改前非,想要改变自己过往犯下的罪孽,以求得死后能上天堂。
不过从多个镇民口中都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神父。
对此,警察们只觉得不解,不理解为何这些一向盲目愚昧的镇民会为了区区一个神父的命令而认罪。
记者们却觉得自己找到了节目的爆点,兴奋地拿出一个视频,想要镇民们确认他们口中的神父是不是这个人。
点击视频播放,画质不算清晰,但能看到一个身材颀长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祷告台上,对着台下做祷告。
闪动着雪花点的画面中,能看到神父乌黑的短发,白到发光的皮肤。
那双温和的眼睛即使隔着晃动的画面依然能让人油然而生一种亲切感。
这段视频截取自一位名为爱兰的主播的探灵直播间,目前在网络上流传度非常高,还被上帝教派用来宣传自己的教派,吸引信徒们。
明明其中更令人细思极恐的是直播中那个疑似能附身人类的非人之物,可最火的却是画面中惊鸿一瞥的神父。
“这就是我们的神父,你也信仰上帝吗?”
看到神父的视频,镇民们似乎更加激动了起来,不断试图表达自己对神明,对神父的忠诚信仰,说自己有多么虔诚。
记者们将这些狂热的面孔一一记录了下来。
然后,他们不顾警察们对他们人身安全的顾虑,无视阻拦就深入封家镇中。
准备去采访镇民们口中的神父。
近距离接触神父,这就是收视率的保证,没人能够拒绝这个。
他们这些拼命追逐热点的记者为的就是能得到更多的关注量,要不然也不必大老远来到这里,跟着警察跑到这山沟沟里。
据他们所知,现在已经有大批的记者正在赶来这里的路上。
他们必须抓住机会,首先拍摄到有价值的内容,发布出去后就是大把的热度。
“不远处的就是最近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灵异小镇了,据说已经有许多人失踪在了这里,最初的那个探灵女主播爱兰更是杳无音讯,连警察都没查到踪迹,现在就来跟随警察署的警员们来一探究竟吧!”
主持人拿着话筒,满脸兴奋地说着。
他在封家镇街道上前行,边走边示意镜头放在四周的环境上。
封家镇内的景色没什么特殊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山村城镇的样子。
只是比平常那些镇子要更加闭塞一些,没那么有活力,街道上来往的也多是些中老年男女,与寥寥几个年轻人。
只有镇子中心那栋最高的建筑物教堂看上去比较崭新华丽。
唯一特殊的就是镇子里里外外都挂着红灯笼,到处都是喜庆的装饰物,似乎有谁在此举行过一场盛大的婚礼。
在从镇民们口中得知这场婚礼是神父的之后,记者们更加兴奋了。
比起警察们口中的杀人案拐卖案之类的新闻,眼下的神父更加吸引人,更遑论是一场有关神父的婚礼了,简直噱头十足。
记者们越想越兴奋,扛着沉重的拍摄器材也拦不住他们前进的步伐,恨不得能够瞬移过去。
然而那教堂虽然一进镇子就能看见,但是望山跑死马,一时半会儿还真跑不到地方。
在赶路的期间,他们还撞见了镇民之间的冲突。
一些衣着保守,明显有着上世纪风格的镇民们抬着几副担架往镇外走去,却被许多镇民拦住了去路,口中高喊着“上帝的惩罚”“神父保佑”之类的字眼。
记者们将镜头对准了那几副担架。
发现担架上的是一个年轻的男性,此时正神志不清的痛苦哀嚎着,身体四肢和面容都有不同程度的扭曲变形,甚至还生长着畸形的肉瘤,像是得了什么怪病,痛苦到连动都动不了,只能在担架上抽搐。
后面跟着的一副担架上则是一位年轻女性,同样很痛苦的样子。
只是比起男的要好一些,身体上的畸形病变与之相比算不上特别严重。
他们二人都痛苦哀嚎着,哀嚎声极为刺耳,似乎还夹杂着口齿不清的含混不清的话语,不知是在对谁诉说着懊悔与不甘。
他们显然是属于祠堂那边的人。
是警察们此时的重点调查对象。
据警察们所说,祠堂里的人几乎没一个人是无辜的,都要被抓进去审问,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
而且看上去并没有警察口中所说的那样在镇子里只手遮天,压迫民众。
反而是被镇民们逼迫得狼狈不堪。
“什么狗屁上帝!这都是神父害得!他是魔鬼才对!你们也都是些魔鬼的信徒,你们再拦着我们去治病就是在故意杀人!”
“快给我让开!你们这些目无尊卑的家伙!”
“血口喷人!还敢污蔑神父,这都是你们作孽太多得到的报应!全都是你们的错!才害得我们在那可怕的地狱里待了那么久!你们必须付出代价!”
“没错!都是你们的错!这是上帝的惩罚!是你们应当承担的罪孽!”
两方人互相争吵起来,全都面容狰狞,不断说着对方犯下的罪恶。
听了一会儿后,记者们惊奇的发现居然没有一个好人。
祠堂那边的人压榨镇民,掠夺财富,肆意以封建礼教杀人埋尸,浸猪笼之类的,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而镇民那边也不遑多让,在皈依上帝教派之前信仰邪.教野神,为了献祭杀害家人,随意买卖妇女,打骂妻女,乃至杀婴,到山上扔掉年老的父母等等,不胜枚举。
接下来的对话并没有录下去,毕竟他们还要赶着去教堂。
虽然这两方人狗咬狗也算个新闻,但终究没有第一个采访到神父更具有爆炸性。
不过记者们也忍不住心生好奇,边走边讨论着,觉得这确实很像是惩罚。
不然怎么其他人都没有那种畸形的瘤子呢。
很快就来到了教堂。
主持人整理了下着装,对着镜头介绍起了教堂里的情况,将事先调查好的内容都抛了出来。
比如这座教堂是几年前新建造的,为了建造这座教堂花费了不少信徒们的血汗钱。
以及有关神父的传闻。
虽然在网络上这个神父已经被捧成了天使降临的地步,但是据他们调查,发现这个神父年纪轻轻,却在来到封家镇之前便有了贪污赎罪金的丑闻。
“……如此矛盾的一个形象,不知道是真是假,究竟这位神父是真正品行高尚之人,还是传言中那个贪财狡诈之徒,还请看接下来的报道!”
主持人故弄玄虚地说着,阴阳怪气地进入了教堂大厅。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大厅内奢华宽敞的环境。
在这区区一个小城镇里,教堂的奢华程度与大城市里的大教堂也不遑多让了。
主持人继续看向远处,正好看到了教堂内许多正虔诚祈祷的信徒们,以及那个神父。
与视频中一样,身材清瘦的神父一身长袍。
只是此时的神父并未站在祷告台上,而是坐在台下。
坐在彩窗下的光影下,模糊了面容。
但仅仅是那微微低头的剪影便已经让人移不开眼睛了。
本以为是之前那模糊的画质给了人们想象的空间,才导致神父被神话了,被传言有种魔性的美丽。
直至现在亲眼所见,才发现网上那些迷恋到发疯的言论并非空穴来风。
现实中的神父甚至更加有魅力,不只是那张好看的面容,还有浑身散发出的让人不由自主想要亲近的气场。
不知是不是那身神职人员制服的原因,看着就让人有种想要立刻改信上帝的冲动。
主持人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忘却了进来之前满肚子的不怀好意,那些想要揭穿神父真面目的企图被忘到九霄云外。
他情不自禁地靠近了些,距离近到能看到那白皙手指正放在圣经典籍上翻页,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的铂金指环闪着微光。
记者们也将镜头对准了神父。
神父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侧目看了过来。
侧脸在光影中看不清神色,却能看到那只漂亮的桃花眼淡淡扫过他们。
在高清的镜头下,每一帧画面都好似有着其独特的美感,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美。
不过也只有这片刻的画面了。
神父没有理睬他们这些不速之客,垂眸合上书,起身走向教堂后的休息区。
他们来的时间不巧,教堂的弥撒已经做完了,神父的离开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在他们想要前去采访的时候,原本对他们视若无睹的信徒们却有意无意地拦住了他们的道路。
直至那位神父消失在镜头中,他们也没能追上去。
众人面露失望,懊恼得恨不得将这些阻挠自己的信徒们给打一顿。
但好在他们还有些理智,知道寡不敌众的道理。
虽然信徒中许多都是女性,但也不会是他们这几个人能抵得过的,便放弃了发火,准备另寻机会采访神父。
反正只要神父还在,他们就能一直在这里守株待兔等着。
不过在等候的间隙里也可以采访这些信徒们,同样是很好的新闻材料。
比如神父那场婚礼到底是什么时候举办的。
“就在前天,神父的婚礼非常盛大!”信徒们提起这个倒是知无不言。
甚至隐隐有些异样的情绪。
“神父不该结婚的……”
人群中有人轻声说着,似乎非常嫉妒地描述着:“神父的未婚夫太高大了,他说不定会欺负神父!”
记者将镜头对准说话人,认出这人正是警察提供的材料中展示过的被拐卖妇女之一。
此时的她比起照片里年轻靓丽的形象苍老了几十岁,眼睛里却似乎还含着某种憧憬。
当被问及神父的未婚夫究竟是谁时,她皱着眉描述着那个形象:“比天花板还高,浑身都是肌肉,笑起来的样子跟笑面虎一样,他一定不怀好意!神父一定是被他给骗了…… ”
说着说着,她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起来。
但随即就变得脸色惨白,似乎被什么冻得浑身打着冷战,惊恐地看向四周,然后就再不肯说一句话了。
周围的信徒们也有些不认同地看着她,与她不同,他们相信神父的眼光,既然神父跟那个陌生男人结婚了,那就一定是有原因的。
神父永远都是对的!
在这些信徒眼中,神父已经完全被神化了,容不得他人说一句坏话。
镜头下的信徒们神情中都有着对神父的狂热向往。
除却寥寥几人难掩嫉妒之外,其他男男女女全都对神父的决定毫无异议。
“所以是未婚夫对吗?结婚对象是男性?”
这多少有点惊奇了。
“你们之前认识他吗?他是个什么人?姓甚名谁?”
主持人努力想得到更多信息,但信徒们也一问三不知,只说是神父带过来的,他们也从没见过这人。
问了一圈都一无所获。
直到警察那边都快要将半个镇子的人都逮捕完了,他们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也没能等到神父再出来,他们被堵在大厅里进退两难。
主持人见此也只好无奈跟同伴一起坐到一旁,苦熬时间。
他现在有些懊恼之前看着那神父发呆的行为。
明明可以趁机上前去做采访的,将之前准备好的刁钻问题一一问出来,便能得到更加有价值的新闻内容。
这个神父身上的谜团简直数都数不清,如果能问出来哪怕一星半点的内容都够他们火上一把的。
就比如说他这种强悍的洗脑能力。
能将所有信徒都洗脑成这个样子可算得上是能力超群了。
还有他身为神父居然能结婚这件事。
主持人想到这里,再次回忆起刚才看到的画面,神父手上的结婚戒指。
又不自觉地发起了呆,心中滋味莫名,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好在等了没一会儿,警察也来到了教堂里。
他们是来处理人口拐卖案件的。
一进教堂就开始向那些受害者们阐明情况,让她们跟着一起回警局里做人证。
这些信徒虽然很不舍,但也像之前那些主动认罪的镇民一样,同意了警察的要求。
等到信徒们都离开了,记者们的心思也动了。
“我记得神父往这个方向走了!应该是后面有休息室。”
“动作快点,应该还能找到神父!”
他们商量了一阵,动作鬼鬼祟祟的朝着教堂后的走廊摸去,试图找到神父的踪迹,然后做个私人采访。
但是不知为什么,这教堂走廊跟鬼打墙一样走不到尽头,他们越走越害怕,到最后走了都有一个多小时,却还没找到神父的踪迹。
每个人都已经累得双腿打颤了。
镜头下的走廊一望无际,任凭他们大声呼喊都没人回应,倒是在走廊的墙壁上看到了几张炫耀一般挂起来的结婚照片。
一大片喜庆的红色之中,两个亲密靠在一起的人影面带笑容。
不过照片的清晰度不高,或者说是故意摆出清晰度不高的两张,只是为了显示出彼此间的婚姻关系,而不想让人看清面容。
但即使看不清面孔,神父那独特的身形和气质也能让人一眼就认出来。
神父身侧站着的男人也果然如信徒们所说的那样,非常高大,一头黑色长发,身材比例强壮而不夸张,长手长脚,肩膀宽阔,给人一种极强烈的压迫感。
尤其是那双照片中模糊不清的苍白面孔,以及上面那双漆黑眼珠,竟莫名给人一种异样的冷意。
即使带着笑容,依然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
主持人看着高大男人的照片,有些不太舒服地移开了视线。
这个人莫名让他想起了之前做重大案件采访时看到的那些尸体,那些摆放在冷柜中的尸体就是这样苍白且令人心生违和。
一种与活人格格不入的违和感。
不过主持人觉得应该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已,毕竟神父都跟这家伙结婚了,总不可能是结阴婚。
只是这个男人虽然外貌也算端正英俊,但与神父相比,还是不太相配。
众人看着照片,目光更多地落在神父身上,摄影机的镜头也是长久没有移开。
即使图像模糊也拦不住摄影师专注拍摄的劲头。
看着这张照片,众人才有了神父真的结婚了的实感。
而且能感觉到神父脸上的笑意无比温暖,说明是完全自愿的,并非之前那个信徒所说的被欺骗了。
任谁看到那笑容都会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不敢置信神父会真的就这么结婚了。
在拍摄下这张照片后,众人的情绪都不知怎么了,不同程度地低落下来,没了继续寻找神父的力气。
便试着往回走。
竟然很快就走出了困住他们多时的鬼打墙。
这不由让人心生寒意,回头望向走廊时,众人的表情都多了些惊恐。
虽然之前那探灵直播一度在网上闹得很大,有些胆小的家伙甚至因此被吓得在网上四处宣称有厉鬼要出世了,整个封家镇都凶多吉少了。
还说什么他算过卦象了,说要是控制不住那厉鬼,整个世界都要末日了。
这种夸张荒谬的言论还真有很多人相信了,四处传播谣言,说的信誓旦旦的。
当然,普罗大众是不相信的。
互联网时代的探灵直播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些为了得到热度而弄虚作假的小丑而已。
他们这些记者更是造假经验丰富,时刻都对网上所谓的新奇新闻怀着质疑的态度,就连当初来之前,对神父的美貌都将信将疑的,怀疑是这个人品不太好的神父自我炒作。
即使在目睹了神父的真容之后打消了怀疑,但也从未想过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会是真的。
可现在已经由不得他们不相信了。
至少教堂中存在厉鬼的言论,很可能是真的。
“有鬼……老大,有鬼啊啊啊!!”
“有鬼,我们撞鬼了!”
众人看着这空无一人的教堂大厅,只觉阴风阵阵,被吓得不轻。
顾不得多思考就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教堂。
跑出教堂后,主持人也被吓得脸色铁青,喘着粗气再回头看向教堂时,似乎在二楼的落地窗看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正路过走廊。
与神父结婚照片中模糊的高大人影极其相似。
脸上挂着与照片中相似的笑容,似乎在看着走廊前方的某个人,眼睛闪闪发亮地说着什么。
当察觉到主持人的目光时,高大人影瞥了过来,明明还是那张笑脸,眼底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恶意却足以让人浑身战栗。
那是对他人窥伺爱人的不悦。
主持人吓得一哆嗦,瘫倒在地,再抬头看过去的时候,落地窗后已经空无一物了,只有教堂尖顶上的十字架在阳光下折射着刺眼的光芒。
主持人呆呆的收回了视线,在同事的搀扶下爬起来,一起踉跄着逃离此处。
回去后,他们一行人就全都生了场大病,发起了高烧,烧的话都说不清,吃什么药都没用。
躺在床上一个多月才好转。
等他们病情好透,准备再接着去寻找神父做采访时,却发现神父已经离开了封家镇,不知去向了。
不过据那些依然固执留守在教堂里的信徒们所说,神父是跟爱人一起度蜜月去了。
虽然并未跟他们说什么时候回来,但信徒们觉得神父迟早会回来的。
她们会一直在这里等下去。
记者们只得再次失望而归。
本以为他们的此次采访算是彻底失败,但谁知道由于其他跟风前来的媒体们也没能采访到神父,只勉强拍摄了些封家镇案件的画面。
这就导致他们居然已经是拍摄内容最多的媒体了。
他们之前拍摄的那些视频为了他们带来了超乎寻常的热度,在网上被疯狂转发。
哪怕只是神父的侧脸,或者一张模糊的结婚照片,信徒们口中描述神父的只言片语,也仍然引得无数人争相收藏。
那些所谓的神父是个贪财小人的言论早已淹没在无数舆论之中,人们最关心的永远是神父的去向。
以及怀着某种隐秘的近乎嫉妒的心理探究着神父伴侣的身份。
只不过没人真正发现这人的身份。
倒是有之前宣称厉鬼降世,末日将至的魔怔人们再次宣称神父的结婚对象不是活人,宣扬着那根本就是一具尸体之类的荒谬言论。
将本就混乱的网络舆论搅得一团乱麻。
好在这些舆论风波转瞬即逝,在某日,一夜之间网上的所有视频和照片都销声匿迹。
像是被某种力量入侵了一样,所有私藏录像的人都发现录像没了,自己也生了一场小病。
事情闹得有点大,有不少人都声称自己撞鬼了,只是没多少人相信罢了。
只有得知消息后的记者们面面相觑,心有余悸地想起了之前在教堂中鬼打墙的经历。
主持人更是脸色惨白地意识到了什么。
他想起自己第一眼看到那结婚照时候的想法,以及那天在教堂二楼看到的那个可怖的人影,那张满含恶意的笑脸至今仍是他的噩梦。
或许,与神父结婚的真的是具尸体也说不定。
不过这种念头也只是在心中想想罢了,他不敢对外人明说,怀着深深的恐惧,只当做自己根本不知道。
也不敢再去提出什么想要去采访神父,揭穿神父真面目的话了。
只是私下里还保留着一张当初拍摄的录像备份,偶尔会偷偷摸摸地拿出录像,不敢联网,只是看着那份录像发呆。
*
国内某处距离封家镇颇为遥远的度假胜地,
酒店内,
酒疏正在电脑上观看着法庭的审判直播。
他坐在床上,身后便是蛊银。
蛊银将爱人整个圈进怀中,下巴蹭着酒疏的发旋,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我承认自己的罪行,请将我依法惩处……”
“快把我抓了!审判我的罪!”
电脑中传出法庭上镇民们的认罪声音,一个个诚恳极了,完全不像是能做出残忍罪行的犯人,倒更像是一个个精神不正常的狂信徒。
酒疏的目光从这些人脸上一一扫过。
这些人都是剧情中那些对惩戒对象下过手的人,也是曾在他教堂中虔诚祈祷过的信徒。
越是罪孽深重,就越是虔诚,愚昧到盲目。
即使今生尚未犯下分尸的罪行,也有其他不可饶恕的罪行。
“亲爱的其实不用看这些的,这些人有我好看吗?”
蛊银倒不是很在意这些被审判的镇民,他在意的只有酒疏一个。
他不想让爱人的目光停留在那些渣滓身上,应该全都在他身上才对。
“还是我比较好看吧!”
蛊银将按下笔记本电脑的屏幕,期待地看着酒疏。
“嗯,当然是你比较好看。”
酒疏看着面前合上的电脑,眨了眨眼,看向颈窝处的头颅。
然后如蛊银所愿,露出了温柔爱怜的笑意。
那些源自酒疏的甜言蜜语永远都让蛊银面红耳赤。
蛊银通红的耳根暴露在外,他又是羞赧又是欢喜,将酒疏搂在怀里,脸颊蹭了又蹭,怎么也抱不够。
他真的好爱酒疏,爱到恨不得将酒疏嵌进自己的肉里,如果可以真的很想永远贴在一起不分开。
这种占有欲在之前分裂的时候就有些端倪,现在彻底融合后也并没有好转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跟酒疏有肢体接触。
而面对这种正常人都会感到腻烦不适的行为,酒疏毫无反感。
反而每次都一副纵容宠溺的模样,眼中的爱意让蛊银快要溺死在里面,幸福到无以复加。
有时候过于幸福了,甚至都有种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的恐惧感。
觉得或许这一切都是假的,是自己的美好幻想,一觉醒来自己依然是那个孤寂无人关心的怪物,只能在死后永远徘徊在那无人的街道。
蛊银只有更加紧密地与爱人贴在一起才能缓解这种恐惧,才能填满那那颗因恐惧而焦躁不安的心。
蛊银痴迷地啄吻着爱人的侧脸,抱得更紧了几分,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电脑。
那画面中的人都曾是他前世无比怨恨过的仇人。
曾经的他每每看到都会心生怨恨,恨不得生啖其肉,只有将他们的灵魂撕成碎片才能满足这份怨恨。
那些怨恨的情绪是对所有活人的诅咒,也同样是对他自己的诅咒,让他沉沦在怨毒的情绪中不得超生。
但此时的他却已经兴不起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了。
因为已经不在乎了。
他现在只在乎自己的爱人。
只在乎自己的幸福。
只要有爱人陪在身边,所有恨意都可以一笔勾销。
更不用说他的爱人为了给他报仇还特意将他们全都送进了监狱。
酒疏也很爱我,所以才会这么做的。
只要一想到这个,蛊银就会兴奋得两颊发烫,控制不住地咧开嘴笑起来。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那些警察,那些记者,那些蜂拥而至的媒体,还有现在的法庭审判,每一处都有着酒疏的影子。
全都是为了他。
爱人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他。
虽然并不想爱人为了自己劳心劳力,但看着爱人满心满眼都是自己,还如此在乎他曾经遭遇过的苦难,便会让他感到极其幸福。
“我们结婚了!”
蛊银突然开口。
酒疏翻看着手机,慵懒地靠在蛊银的胸口处,习以为常地应了声是。
自从举行了婚礼之后 ,蛊银时不时就会这样,不需要多说什么,只要酒疏回个嗯,他就能自己傻乐起来。
“我们结婚了!嘿嘿!”蛊银笑容傻乎乎的。
不过虽然在犯傻,蛊银还是不忘调整自己的姿势,让爱人倚靠得更舒服些。
“亲爱的,我好幸福啊。”
蛊银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酒疏揉了揉耳尖,有些无奈。
这家伙自从知道自己耳朵有些敏.感之后就老是喜欢对着他耳朵说话,凑的很近,还喜欢压低声音。
据说是从某本教谈恋爱的书里学来的,说这样能让声音更好听,更吸引恋人。
幸好蛊银的声线确实不错,压低时也算不上难听,反而有种成年男性特有的磁性,显露出一些无处安放的荷尔蒙。
酒疏便也忍了。
“我也很幸福。”酒疏回应道。
蛊银闻言,开心地笑了起来,英俊的面孔生生多出了几分傻气。
然后,看了看酒疏的表情,蛊银努力保持镇定,想要维持自己稳重的一面。
自打结婚后,蛊银便自认为是一个成熟稳重的丈夫,于是努力学习着与恋爱有关的教程,争取让爱人感受到他的爱,让婚后生活更加幸福。
好的丈夫不仅要从抓住妻子的胃,更要抓住妻子的心,蛊银正在努力。
而根据恋爱教程里的描述,现在这种时候就可以做更深层次的接触了。
更深层的接触。
蛊银脸色泛红,犹豫半天才终于开口。
“亲爱的,我们、我们可以穿情侣装吗?”
酒疏闻言,有些沉默的看了蛊银一眼。
蛊银瞬间有些紧张:“嗯,我的意思是可以穿你的衣服吗?啊,我的意思是嗯,呃,是亲爱的穿我的……”
蛊银急得手忙脚乱的,害怕爱人误会。
而酒疏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半晌才轻笑着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没有误会,只是刚才还以为你会说要不要.做.爱.呢……”
如此才算是更深层次的接触。
“!!!”
做.爱?!!
从情侣装一下子跳跃到做.爱,话题的跳跃度实在太快,蛊银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头顶几乎要冒出蒸汽来,大脑更是一片空白。
他看的恋爱教程书中并没有提到这种情况要怎么做。
虽然已经结婚了,当初也计划着结婚后与爱人做更亲密的事情,就连这几天跟爱人亲密拥抱时,他都忍得异常辛苦。
但他还是想要一步步,按部就班的来,然后才能如书中所说得到更加幸福的未来。
“你找错书了,已经结婚了就别看恋爱教程了。”
酒疏叹了口气,似乎有几分哭笑不得。
他坐直身体,细白的手臂搭在蛊银肩头,与蛊银结实发达的肌肉相比,酒疏的肌肉线条不算太明显,却有着独特的美感,更符合人类社会对青年男性的审美。
酒疏漂亮的桃花眼与蛊银的凤眸对视。
“这种事情其实应该新婚第一天就做的。”酒疏靠近,温热的呼吸洒落在耳畔,像是燃烧的火苗一样,在皮肤上燃起一簇簇火,将蛊银烧的坐立难安。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酒疏身上松垮垮的衣服上。
由于快要入睡,现在的酒疏只穿了件宽松睡衣,露出精致白皙的锁骨,以及领口之下细腻的肌理。
比起他冰冷苍白的肌肤,酒疏的皮肤总是柔软微热的,触感如玉石一般滑腻,让蛊银爱不释手。
在举行过婚礼之后,他便与心爱的酒疏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了,但却只是单纯地抱在一起,什么都没做。
并不是不想,只是为了更加幸福的未来而不得不忍耐。
直白点说,就是蛊银非常担心自己会弄疼酒疏,从而给酒疏留下坏印象,像恋爱教程书里说的那样,给爱人留下阴影,影响自己与爱人的幸福。
看着怀中娇小的爱人,蛊银总是害怕自己会不小心控制不住心头汹涌的爱意,而伤到爱人。
可关于具体该怎么做才能让爱人感到舒服,蛊银脑海中的残尸记忆里根本找不到答案,他便只能自己去找恋爱书籍,并为了书中那个美好的未来而奋斗。
可经过了这两天的实践之后,效果似乎不算很好。
书上说只有完成了恋爱过程,让爱人感受到自己的爱意,在彼此都感觉到幸福的时候做最亲密的事情,才能让爱人感到舒服。
可是经过酒疏提醒,蛊银才终于明白自己大概真的找错了书,他们早已相爱,不需要再做那些多余的事情。
原来他已经是恋爱教程中所说的那种获得幸福的最终状态了。
“太好了……”蛊银红着脸,眼睛却很亮。
他看着怀中的爱人,还是有些紧张地问道:“真的可以吗?”
回答他的是爱人微微弯起的桃花眼。
神父黑白分明的眼睛真的漂亮极了。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一直这么觉得。
蛊银忍不住亲吻着爱人的眼角,深深地拥住了爱人。
酒店房间的灯光熄灭了,只剩下从窗纱透过来的霓虹洒落在房间里,映出床上两个交叠在一起的人影。
蛊银起初还有些懵懂生.涩,但在爱人的亲吻安抚下也变得逐渐熟练起来,放在爱人腰间的苍白手臂因为过度紧张而肌肉隆起,微微汗湿。
房间中有唇齿间的水声响起,喘.息声与衣物摩.擦的声音交错。
随着夜色渐深,昏暗的光线下,能看到酒疏搂在蛊银脖颈的双臂。
指尖紧绷着,泛起了白,被蛊银拿下来爱惜地亲吻着。
“亲爱的……”蛊银痴迷地亲吻着酒疏,漆黑的眸子早已因为兴奋而变成了蛇类的竖瞳。
“你……你的手太多了……”酒疏的声音有些疲惫,呼吸不稳地抗议着突然出现的几双手臂。
每一支手臂都贪婪地抚摸着他的皮肤,简直像是好几个人一起将他压得死死的。
但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亢奋到失去理智的蛊银吻了上来,吻得极深。
即使过去的几天已经亲吻过无数次,蛊银还是爱极了这种连呼吸都能掠夺的吻,时不时就要亲上一回。
酒疏只能无奈地停住了挣扎。
房间内的动静直到天色微亮才停歇。
等到蛊银抱着酒疏去清洗身体的时候,酒疏已经累得睡了过去。
一直到清洗完重新抱回床上,也没醒过来。
蛊银动作很轻的将酒疏摆出一个舒服的睡觉姿势,然后就抱着酒疏一起躺到了床上。
刚洗漱过的爱人那头柔软蓬松的半长发变得凌乱,露出其中白皙俊秀的面孔。
眉宇间带着些许疲惫,唇瓣上还带着被舔舐过的水色。
眼尾泛着的淡淡红色显出一种勾人的穠艳。
蛊银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怀中的爱人,嘴角的弧度一直没下来过。
看了许久才小心地亲了亲酒疏的额头,觉得不太够,于是又亲了下眼尾、脸颊。
他的爱人太好看了,怎么也亲不够。
就这么一路亲到了脖子处,蛊银发现爱人雪白的脖颈上已经全都是他留下的吻痕了。
虽然一直在告诉自己要动作小心,不能让爱人受伤,但终究还是克制不住想要跟爱人亲密的欲.望,不小心亲的久了一点。
蛊银似乎有些愧疚,但不知如何弥补,于是便再次在脖子处亲吻了起来,想要以此盖住那些吻痕。
然而吻着吻着,就将爱人越抱越紧了。
苍白冰冷的手掌也下意识地放到了爱人窄瘦柔韧的腰身上,轻轻摩挲,感受着手心细腻的手感。
酒疏被一连串冰凉的吻吵醒。
他睁开眼,看着蛊银再次兴奋起来的表情,向来从容温和的表情显露出浓浓的倦色,勾着蛊银的脖子,亲吻了下他的脸颊。
“睡吧,好困。”
惩戒对象现在算不上完全的人类,自然可以一直保持精力,但酒疏目前是做不到的。
尤其是昨晚本以为青涩的惩戒对象无师自通了许多小技巧。
不光是那几只手臂,到最后连蛇尾都变出来了,酒疏稍微有点吃不消,真的需要先休息休息了。
“好的亲爱的。”蛊银被吻了一下后,眼神清澈了不少。
看出爱人是真的有点累了,他便有些懊恼的停住了动作,转而给爱人盖好被子,眼神温存地看着酒疏漂亮的眉眼。
神父真的跟他在一起了。
真的不是幻觉吧。
蛊银又开始有点患得患失了,越是恐惧什么,就越是会在大脑中产生幻想。
比如现在就不断幻想万一怀里的爱人突然消失,他发现自己还是那个孤独而疯狂的厉鬼该怎么办。
或者醒来后发现爱人并未爱上自己,而是厌恶地看着自己。
种种恐惧交错着,让他脸色苍白起来,只能目不转睛地看着酒疏沉睡的脸。
不想打扰到爱人,便只是收紧了怀抱,直至感觉心脏都变得充实起来了才缓和了心中的恐惧,不再去幻想那些根本不存在的可能性。
然后,学着酒疏的样子,他也闭上了眼睛,跟着爱人一起入睡。
虽然他根本不需要睡眠,但能跟爱人一起睡去也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情。
能够跟神父如此亲密的肢体接触,甚至做了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情,对蛊银来说已经幸福到心脏都要爆炸了。
幸福到让他觉得哪怕为此遭受再多的苦难都无所谓,甚至开始想上一世遭受的那些痛苦是不是还不够多。
万一不够将这一世的幸福永远持续下去该怎么办。
这样想着,他甚至都有种自残的冲动了,只要能一直幸福下去,让他做什么的都可以,哪怕再被分尸一次也无所谓。
不过现在爱人还在怀中,蛊银便终止了这个外人看来极为病态的想法,甜蜜地扬起嘴角,将爱人禁锢在怀里。
*
等到酒疏睡醒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下午了。
蛊银感觉爱人醒来了便立刻殷勤地凑上前询问酒疏是否饿了。
他早就给酒疏准备好了食物。
除了昨晚的事情,蛊银确实做到了身为伴侣的体贴。
“我准备了亲爱的最喜欢的甜粥,还有饭后甜点!”
蛊银笑容阳光,眼神中满是爱意和期待。
他穿着一身凸显身材的长袖毛衣,勾勒出宽阔的肩膀。
动作十分刻意地将健壮好看的肌肉线条展示给酒疏,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能展现出自己的魅力,让爱人对自己越来越爱。
见酒疏仍然面露倦怠,蛊银更是主动将食物用小桌子放到了床上,一勺一勺地喂了起来。
“亲爱的,来吃点东西吧!”蛊银温柔地将勺子递到酒疏嘴边。
酒疏有种被当做小孩子照顾的感觉,不禁失笑。
不过并未拒绝,张口咽了下去。
吞咽时,喉结微微滚动,黑色发丝随着动作披散在脖颈间,显出那些斑.斑.点点的暧.昧痕迹。
酒疏似乎没有察觉到那些痕迹一样,动作自然,衣袖滑落时,还会露出手腕上被几只手掌同时桎梏过的红痕。
酒疏皮肤薄,稍一用力就会留下痕迹,更不用说是被几只手一起贪婪地抓在手中了。
蛊银看得脸色发红,有些不好意思,羞怯地垂着眼睛,全然没了之前那副亢奋不已的模样。
与昨晚判若两人。
只有抬眼看向酒疏时,才会显露出眼底与昨晚一般无二的,深沉近乎扭曲的爱意。
直到吃完饭,蛊银脸上的红晕都没有散去。
不过虽然害羞得像个坠入情网的小姑娘,他却依然像个肌肤饥渴症患者一样抱着酒疏。
高大的体型将酒疏完全笼罩,手掌还得寸进尺地伸进衣服里抚摸酒疏的皮肤,当皮肤紧贴在一起时才露出孩子似的满足。
“亲爱的,下一个蜜月地点选在哪里比较好?”
蛊银拿起酒疏试图阻止的手,着迷地吻着酒疏骨节分明的手指,不忘询问爱人下一步的计划。
他一切都听酒疏的。
酒疏瞥了他一眼,放弃挣扎,任由他亲吻自己的手指,慵懒地靠在他怀里,指了指手中的旅行杂志。
“不如就这里吧。”
酒疏选了一个比较适合蜜月旅行的地方,这个世界的旅游业还算发达,适合蜜月旅行的地方不少。
蛊银当初要来蜜月旅行的时候并没有说要旅行多少时间,只是表示要跟酒疏一起在每个蜜月地点打卡,尤其是那些传说打卡了就能让恋人幸福一生的蜜月打卡地。
想起蛊银当时羞答答的表情和满脸的憧憬,酒疏觉得他们或许要旅行很长一段时间了。
“好啊,下次就去这里吧!”
蛊银高兴地应声,然后就继续跟爱人耳鬓厮磨起来。
之前没有开荤的时候还可以忍受,可现在当真的与爱人做过最亲密的事情之后,蛊银就有些一发不可收拾了。
被酒疏拒绝了,他便可怜巴巴地低着头,直到爱人心软答应。
房间里很快又只剩下彼此的喘.息声了。
下午的阳光洒落一地,遮掩了满室春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