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心大师,你伤势可要紧么?在下这里还有些疗伤丹药。”
觉心现下形如枯槁,看去情况十分不好。他言到:“贫僧无甚大碍。”
几个时辰前,觉心下地道来之后很快寻到此殿,同样也是被困在天魔幻阵之中。
他乃是佛门正传,妙善所营造的假佛、假境并不能对他造成阻碍。
但是妙善有一招魔火十分克制体修,一触到就如附骨之蛆,以肉身气血为柴,极难打灭。
觉心现下气血亏损严重,但是在疗伤之前,他还需告知张崇一事。
他道:“妙善当年叛逃,是因偷盗寺里的舍利子和经书,被寺里发现了。那座舍利塔是该由我看守,贫僧当时大意,受妙善所骗,如今修证比丘境,家师便叫我来了此因果。”
“妙善师姐修炼了天魔传承,囚人魂魄于体,恶业深重,如今命丧施主之手,也是命中该有此劫。只是她身上与魔道传承有关的,还有原本属于我寺的东西,贫僧却是不能由施主当做战利品取走,故是想与施主打个商量。”
涉及到实实在在的利益,张崇自是不会随便应下。
“如果是魔修传承,自是不能让它流毒于外,只是哪些是魔器、哪些不是,这却还需看过她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再说。我看大师伤势不轻,不妨先行疗伤,我先看看她乾坤袋内有何物再说。”
觉心点头,而后往墙角走去,盘坐下来服用弥补肉身气血的丹药。
张崇走到中央莲台之上,见莲台旁的沙狐肉身损伤严重,不过还不到致命的程度。它魂魄已散,显然是死透了,就是不知是死于御兽禁制,还是觉心之手。
此兽乃是二阶,一身皮毛也值些灵石,虽不是炼器的材料,却能做成衣饰,卖给女修。
张崇先取了它的土属妖丹,封在玉盒中,保存灵力。然后又拿出一个小瓶,吸摄沙狐的精血,最后才打了一张封禁灵力的灵符在兽尸上,将之收入乾坤袋内。
妙善坐下莲台看去也是不错,乃是以一大块玄武岩雕刻而成,铭刻了聚灵阵法。
抬手摄来妙善的乾坤袋,张崇起神识破开其上禁制,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却有些失望。
除开衣服、杂物,里面就只有几万灵石,几件法器。最多的是佛教经书,有几大箱子,张崇取出几本看了看,发现多是七宝寺僧人写的注书。
他最想要的还是妙善自他雷神之握下逃脱的手段,只是在乾坤袋内却是一无所获。
那就看能否从妙善身上找到了。妙善已死,身上衣物也阻隔不了修士探查。张崇起神识扫过,脑中立时出现了一些不好的念头,他赶紧压下。
仔细查看之后,他抓起妙善右手,撸起她的袖子,见她手腕上戴有一个类似护臂的东西。
这东西短短一节,宽三四寸,看其材质,当是以食空灵蚕的蚕丝织成,与乾坤袋相同。
其上有神识禁制,但主人已死,这禁制被张崇神识一冲,立时就崩散了。
这里面也有几方大小的一个储物空间,里头没有灵石,但东西不少。
一颗舍利子,只是佛性已枯,灵力被妙善给消耗干净了。
三十六杆阵旗,一块阵盘,合起来可布置一座天魔幻阵,二阶上品;
一只金鱼,乃是用玄金打造,千年蚌珠为眼。灵力波动很弱,也没有铭刻法阵,定不是法器,看着也不像法宝。
一片片鱼鳞上似有细小文字,张崇念动,将之取了出来,托在手中。
目光落到一片鱼鳞上,见其上是一篇法诀,名为《识魂解魄章》。
“夫三魂者,天魂、地魂、人魂,曰胎光、爽灵、幽精……”
没看几句,觉心却是开口制止张崇。
“施主,此金鱼乃是魔道传承之器,其上皆是魔功、邪术,万不可被其吸引。贫僧以为还是将之毁去为好。”
张崇却不赞同,他看了几句,没发现魔功痕迹,反倒是知晓了些有关魂魄的奥秘。
他道:“在下以为,不论是魔、是佛,其用皆在人。这金鱼之上的至理乃是大道所演,不因正邪而易。妙善读了许多经书,却成了魔女,还用着佛家幻象。我道心持正,纵是魔道法门,又如何看不得?”
觉心微微摇头,“施主有大智慧,但此金鱼是魔道高人所造,诱惑心神。引观者入魔道,是在不知不觉之间。”
张崇一听,立刻正视起来。如果是修为高深的魔修在这金鱼上设了手段,那确实是防不胜防。你道理讲得再好,碰到修为高深的前辈高手,都是无用。
如是要求闻大道妙理,传法殿中典籍也是不少,虽然要花费贡献,但却没有隐患。
他转念间想了清楚,便不打算再看金鱼上的法诀。
本是要将之收起,但张崇忽起一念,便使了个驱物术,把金鱼送到了觉心跟前。
这是想小小地戏弄觉心一下,也算试探,倒要看看他对这金鱼动不动心。
虽是不太可能,但如果觉心表现有异,那张崇对这和尚的疑心可就要放大百倍不止了。
却见觉心睁开眼来,挥袖就将金鱼收了。
“贫僧修为浅薄,此等魔器还需带回寺里交给家师妥善处置。施主大义,觉心在此谢过。”
说罢,觉心又闭目起来。
张崇一愣,他本以为觉心会不为所动,以自证佛心清明,来路清白。
却不想他脸皮如此之厚。无论是那玄金、还是两颗千年蚌珠,那都是入了三阶的宝物,你三言两语就收入囊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