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你在一起，亲爱的！你和我一起去美国，或者我干脆留在莫斯科！”安德烈说
——“我们先不说去美国的事。你想过吗？假如你留在莫斯科你能做什么呢？那事务所该怎么办”我问
——“不是有大卫吗？他是长子，事务所本来就该由他来继承的……在莫斯科我可以去公司打工，或者像松一样去柳波力诺做生意。”安德烈说。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安德烈？你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后果吗？”我盯着安德烈的眼睛问道
——“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就像现在一样！”安德烈说
——“你知道这样我们将面对怎样的人生吗？”我追问道
——“我爱你，琳娜！我不想失去你！”安德烈说道。
——“我也爱你，安德烈！我也不想失去你！可是我更怕我毁了你！”我注视着安德烈说道。
安德烈不了解莫斯科，他甚至从未深入到俄国社会。
用他瑞士人的思维来理解俄国的生存环境是完全行不通的。
——“安德烈你想过没有？明为什么不想留在莫斯科？达里克为什么要做那样的工作？在你认识的人中，你真的觉得他们俩属于才智平庸的人吗？”我问
安德烈看着我沉默无语。
——“就算谢尔盖也未必有能力扭转他那个清关公司每况愈下的局面。假如他有像大卫一样有前途的工作，你觉得谢尔盖会这样急于筹建自己的公司吗？”
我看着安德烈倔强的眼神继续说道：
——“说实话，安德烈也许你的学业比张云鹏优秀，可是要真是想在莫斯科的市场上捞金，你还真不一定比张云鹏做得好。
不要说张云鹏了，就是白天、刘洋、松都比你老道！
李白玲的企业规模够大，资金也够雄厚吧？你也知道李白玲是个多么能干的人。可是她的企业近来的业务状况也非常的糟糕！
这些并不是因为她男朋友去世造成的。
我倒觉得就是她男朋友如今像你一样健康，他也无力回天
安德烈一直盯着我不做声。
我接着说：
——“我来莫斯科四年了。这四年里我感受了太多人在这里的兴衰沉浮。
安德烈，我告诉你一个事实，莫斯科目前真的不适合你！
你真应该听听谢尔盖是怎么评价他管理的清关公司的。
丹尼尔曾经告诉我罗曼的许多公司也已经利润下滑，他这才觊觎谢尔盖的清关公司的。
你和我一样清楚，俄国目前正处于经济转型的特殊时期。暴利投机的生意越来越少，可是对很多正规生意，它的市场还很不健全。
所以，你们董事会对俄的慎重做法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不是说俄国企业都没有希望。但是你也要看到在这里经营事业的不利条件。特别是对于外国人，风险更大！就连我都不想在这里继续混日子了。
你总该承认俄国市场的不成熟吧？你研究过俄国市场的，这个你该比我清楚！总之，我不觉得你在莫斯科会有什么好前途，最起码，我目前看不到这一点。
幸运的是，安德烈离开这里你还有其他的选择！”
其实，我只是说了有关俄国营商环境的表面问题，而我所了解的俄国社会那些黑暗面我都不敢告诉安德烈，就算我讲了他也未必理解。
他所研究的俄国市场营销的资料中根本不会涉及到这些，安德烈更不会承认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才是某些生意成败的关键。
他从来都不知道，罗曼、谢尔盖、尤里，是如何平衡那些利益关系的……他甚至不了解王东，白天，松和勇都经历过多么卑劣的人和事！
真正的俄国社会要比安德烈预想的复杂得多。
就算土生土长的莫斯科人谢尔盖，也很难说就可以对莫斯科这么险恶的环境能够应对自如。否则，他当时就不会被罗曼逼迫辞职了。
——“琳娜，那你可以离开莫斯科和我去美国吗？那里我们会像在这个校园里一样自由！我们又可以生活在一起了，你不想这样吗？”
安德烈盯着我的眼睛追问道。
看着安德烈固执的表情我突然明白了：安德烈不是非要离开事务所，他是想让我陪在他身边。
任性的安德烈，原来他是想事业、爱情都要！
这个也许没什么错。可是，事实情况真能如他所愿吗？
美国对我来讲又意味着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