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晴朗，付晚口嗨完，一秒后悔。
这是可以说的吗？
协议结婚对内不对外，是当初齐烨告诉他的。
这样一来，他会不会成为那个破坏规则的人？
激动了。
因为齐烨亲自下场封玩家账号这事儿，太他妈少见了。
他付晚又一次有幸收集了齐烨的第一次。
不过，压根就不需要他多想，他直播间里的弹幕，相当得冷漠——
[哦。]
[嗯。]
[666，下一个。]
“？”付晚语气随和悠闲，懒得和这群人计较，毫不掩饰今天的好心情，“随便你们，真话没人信，谣言传千里咯。”
[笑死，这是什么新的财富密码吗，上个星期主播盛放，找了个新cp，直播时还开玩笑喊人家老公呢，怎么着，这都隔了一周，你开始抄作业了啊。]
[晚夜每次吃粑粑都赶不上热的。]
[除了脸蛋漂亮一无是处的死直男还想要老公，您配吗？配几把？]
[哈哈哈哈哈你也叫我老公吧，喊一声，我刷1w。]
付晚：“……”
“区区一万我不稀罕。”他说，“我老公一次能给我刷十万百万。”
[乐死我了，吹就没意思了哈，小穷鬼，你做梦好歹有点儿常识。]
[我信你个鬼，直男的小把戏罢了，你哥光听见声音我就觉得帅，那双手绝对是手控福利，我还说他是我老公呢。]
[我就此宣布，你哥成为了我在互联网上认的第386任老公。]
[你的老公我的老公好像都一样~]
付晚：“……”
“别骂了，各位爷。”付晚机灵地丢开了这个话题，“打游戏吧，随机抓一个小傻子，下一把给我当辅助。”
[我傻，挑我！]
[笑死，我在论坛看到刚刚那个222了，他打电话申诉之后被加封到了100年，直接戒网瘾。]
[晚夜选我吧，我让你明天能吃一天的饱饭。]
二楼露台，齐烨坐在白色椅子上，面前放着一台电脑。
他临时取消了工作，没去弥新传媒今晚布置的场地，但现场的很多情况，他得盯着，不少冲着他去的品牌方没守到他的人，消息跟雨点似的往他的手机上砸。
“……这个品牌近期有下滑趋势，新款设计在市场上不讨喜，代言邀请直接拒掉。”齐烨交代简助理，“昕屿影业今年贺岁片唯一合作的服装品牌是NancyDeer，其他全部回绝。”
一阵清凉的晚风吹过来，露台外层叠的叶片沙沙作响，像是溺在夜色里的，不被人听见的悄悄话。
齐菲菲最近退休的欲望相当强烈，一天能买十来个包，拉着他爸到处旅游，弥新传媒那边什么破事都往他这里扔，齐家老爷子也有放手摆烂的倾向。
先前齐菲菲说过，可以让付晚帮帮他，说付晚虽然看着乌龟咸鱼性子，其实能力很强。
但齐烨不想，协议结婚付晚已经出人了，不能再要求付晚出力了。
他处理完弥新传媒的事情，给自己管理的游戏公司经理那边打了电话。
游戏的骂人脏话检测系统，该升升级了。
“齐烨。”直播结束的付晚一路跛过来，把一杯研磨冲泡好的黑咖啡摆在他面前，“给你喝。”
齐烨有点意外地挑眉：“今天这么贴心？”
“因为你刚才帮我代打了，作为感谢。”付晚说。
他只是刚刚忽然发现，他好像从未顾及过这些细碎的生活细节。
齐烨嘴角的笑意淡了些：“这么客气干什么，跟你哥还礼尚往来了？你去躺着吧，这几天医生会定期过来检查你的脚伤。”
付晚嗯了声，回了自己的房间。
露台上的晚风有些凉了，齐烨看着付晚离开的方向轻声笑了。
他发现付晚这孩子真是单纯得可以，他这边想开了点不闹情绪了，付晚立马开始傻乐，又敬业地回归到协议结婚的片场，甚至演技还有所提高。
那就……过家家吧，又回原点了。
付晚很喜欢水，他泡澡的时间大约是齐烨的两倍。
他在浴缸里吐泡泡的时候，他那个主播经纪人又给他发了条消息。
[平心静气-老张]：你还挺有本事，你是怎么留住他的心的？
[平心静气-老张]：我必须要提醒你，据说齐烨老婆是个狠角色，说是蛇蝎小美人，心眼小脾气大。
[晚夜]：说来听听。
[平心静气-老张]：好像说是看哪个小明星不爽，戏都开拍了，直接把人角色给撤了。
[平心静气-老张]：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你小心着别撞见了，我可不想看见你被撕上热搜。
[晚夜]：这传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黄豆擦汗.jpg
[平心静气-老张]：我跟你讲传言不一定是假的，你搞点儿钱收手得了，别指望齐烨能喜欢你。
[晚夜]：我不指望。
反正他们已经结婚了，齐烨哪里都不许去，只能对他好。
他是鱼缸里长大的一条小鱼，有吃有喝，懒到从来不奢求外面的世界，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守着内心的隐约可见的悸动，不会越界。
齐烨对他太好了，让他有了想要占有一个人的错觉。
他不想打破他们兄弟俩协议结婚里的平衡，叛徒永远不会承认自己是叛徒。
他没什么别的心思，只是想要齐烨所有的好，都只给他一个人。
仅此而已。
[平心静气-老张]：我的话你听进去了没？
[晚夜]：听进去了，张老师，我看你好像很懂的样子，你说要怎样才能留住男人的心啊？
[晚夜]：男人怎么钓？
[丧心病狂-老张]：卧槽我做了什么孽当你的经纪人。
付晚被齐烨勒令在家里休养了一周，连昕屿游戏的后期培训，都是云参与的。
恢复得差不多了后，他在微信上戳了戳前不久加的简书芸小姐姐，问他要了齐烨最近详细的日程。
[付二代]：我老公后天要飞B市出差呀。
[简书芸]：是的呀，他今天已经飞过去了，我明天去，不过弥新传媒临时有事，需要紧急公关，得换B市那边的临时助理上。
[简书芸]：有点担心其他人是不是了解齐副董事的工作习惯。
[付二代]：芸姐你看我，长得像不像临时助理。坏笑.jpg
隔天，B市，月桂集团大厦。
齐烨坐在保时捷的后座上，扫了眼手表上的时间。
简书芸迟到了，信息还不回复。
“不等了。”齐烨说，“我们先上去。”
月桂和昕屿都是互联网大企业，本次交流合作主题，是响应大环境需求的信息安全。
昕屿在信息安全方面向来很注重用户的隐私，堪称行业标杆，齐烨的开场发言，都是昕屿这些年的成果结晶。
他衣冠整洁，举止斯文，发言完全脱稿，明明年龄刚过20不多，却完全压得住这一屋子行业大牛的气场。
“……昕屿同国外许多大型游戏皆有合作，我们引进并改进了网络安全服务器，避免系统刚被入侵，能保证玩家的游戏体验，同时能有效保障信息安全。”齐烨停顿了一下。
B市这边分公司的临时助理，不太能跟上他的节奏，他这边都讲到了下一点，技术模型展示还停在上一个。
齐烨的指节扣了扣桌面，示意模型展示要跟上。
“齐副董事的助理小姐，你是不是有些紧张了？”月桂的参会董事三十岁不到，逮着这个机会就开始挑刺了。
昕屿和月桂本来利益相争就很大，月桂这个时候挑毛病，也合情合理。
充当临时助理的小姑娘一下子红了脸，这种场合，给昕屿丢脸，她怕不是不想干了。
“没事，我自己来吧。”齐烨说。
“我来吧。”一双素白清秀的手，从她的手里接过了平板电脑，“抱歉，我来晚了，我是齐副董事本场合作交流会议的助理。”
齐烨听见熟悉的声音，有些难以置信地抬头，看见本应该在家的付晚站在他面前，他心脏狠狠跳了下。
他惊讶于他的跳脱和鲜活，他早该知道家里那个笼子困不住他。
“助理小朋友，你迟到了20分钟。”月桂的董事眼睛里掠过一抹欣赏，但依旧刁难。
“抱歉，最近我们昕屿跟主流媒体合作了好几个项目，是我没处理好工作次序。”付晚很有诚意的说，“我老板今天回去之后，会扣我工资的。”
“嗯，狠狠地扣。”齐烨说，“不耽误时间，我继续说。”
月桂的沈董事讨了个没趣，不再打断。
付晚可能不知道自家下一个季度主推什么产品，但他不可能不知道昕屿的网络安全模型。
他差不多是在齐家泡大的，这些东西他了如指掌。
齐烨发言的时候，他就在一旁做模型展示，完全能跟得上齐烨的节奏。
昕屿这边的发言结束，轮到月桂那边说话时，他就端正地坐在齐烨身边当小花瓶，周围都是人，他不好多说话，也不能玩手机，只好在A4纸的背面，写几句话，再推给齐烨看。
齐烨当他是又起了玩心，要演什么办公室恋情的戏码，嘴角微微勾着，只看，不回应。
中场休息时，付晚把自己那堆没有回应的小纸条又揽了回来。
“齐烨，我去趟洗手间，待会儿再来给你当助理。”他说。
“去吧。”齐烨点头。
付晚刚进洗手间，就遇上了月桂的沈竞意沈董事。
“您好啊，您也来洗手间呢。”他不计前嫌地给人打招呼，这位沈董却极为小气地拦了他的路。
“你叫什么名字，我没见过你。”沈竞意说，“你是昕屿新招的助理吗？”
沈竞意刚刚看他发言，知道他看着年龄不大，看起来是小花瓶助理，但对昕屿的内部系统了如指掌，不由得起了挖墙脚的心思。
“你老板这点事都要扣你工资，你考虑换老板吗？”月桂的董事问。
“这话您以后出去别随便说了。”付晚诚恳地建议，“不然可能会被打。”
付晚：“行业内卷，人才短缺，挖墙脚可以理解，但您想挖昕屿的老板娘，这不厚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