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宁愣住了,与此同时不可否认的是,听完这句话后,她心头竟然涌上了一抹欢喜,不过很快就被自己给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嘲讽。
这算什么?
那边风风光光地娶了新后,这边听说她没死、还怀了孩子,便又跑过来和她惺惺作态?
“迟殷,从前我竟没发现,你居然还是个渣男。”薄宁实在忍不住,出言讥讽道“也罢,算是我瞎了眼睛,从今往后,你不用来找我和阿晏了,我们再无相干。”
迟殷并不懂‘渣男’的意思,但猜测也不是什么好词,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最后那句话上面。
再无相干。
为什么?凭什么?
他想了又想,忍了再忍,始终压不下心中的恼怒和不解“薄宁,阿晏是你和我的孩子,你当真就这么心狠让他没有父亲?我可以放下一切不再追究你和宋译的事,我们回大邺好好过日子不成吗?”
“好好过日子?”薄宁冷笑着看他,心里的委屈和酸涩一直往嗓子眼里涌“那你打算如何?让我这已经死去的皇后以妃子的身份入宫,同别人共事一夫不成?”
“你怎会这样想?”迟殷十分不理解“从始至终,我只有你一人啊。”
“装,还装。”她嗤笑一声“你难道不是娶了礼部尚书的女儿做继后吗?京城当初传的沸沸扬扬,甚至我还亲眼所见。”
迟殷更觉得莫名其妙“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娶了继后?亲眼所见,你告诉我是怎么见的,哪里见的?”
“我那日亲眼见你去颜府找颜云云,也看到颜云云扑过去抱你,真真是郎情妾意,难道我是眼瞎了不成?”
薄宁越说越委屈,竭力忍住眼泪,不想在他面前落下。
“你只看到她朝我扑过来,可有看到我主动去亲近她吗,阿宁,你就凭这些定了我的罪,是否对我太不公平了些?”
“那你又为何要去颜府寻她?”
迟殷叹了一口气,揽过了她的身子,解释道“凤仪宫出事后的第二天,我派人去擒颜云云,她为了保命,言你并没有死,朕是为了查你的下落才去的颜府。”
将薄宁揽入怀,见她没有反抗,迟殷不禁略松了一口气“你若是不信,随便去问谁,都只会得出一条消息,大邺皇后,只你一人,大邺后宫,也只你一人。”
薄宁身子颤了颤,若是如此,她岂不是错怪了他,还揣着身孕跋涉白白受了许多苦。
“……真,真的吗?”
“阿宁,你不信我。”迟殷在她耳边叹息一声“还要我再说一次吗?我迟殷,此唯阿宁一人。”
“你可还记得九月初三那日我说要赠你生辰贺礼,我为你准备的是自由出入宫的令牌,阿宁,你向往自由,我给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允你,你可明白我的心意了?”
“我爱你啊,阿宁。”
迟殷将身子僵硬的薄宁转过来正面对着他,伸手拂去她不知何时掉下的泪珠“阿宁,我们回大邺好不好?幸福甜蜜的过日子,等阿晏长大了,便将政务都扔给他,我们一起去你想去的老君山、碧月海,赏山赏水,周游各国。”
迟殷现在反应过来,只觉得心中所有的不安都被抹平了。
原来阿宁走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她喜欢宋译,而是因为看见了他和颜云云,心中难过酸涩才离开的——那这是不是证明,阿宁还是喜欢他的?
迟殷心中愉悦,而薄宁的泪掉的却越发汹涌。
她说过的话他竟都放在了心上,他对她如此好,倒叫她更加无地自容了。
她在现代时遇见过太多负心薄性之人,本就不是很相信爱情这种东西,只知道人心易变,因此才如此轻易的相信了那消息,狠狠伤了迟殷也伤了自己,自作自受。
迟殷见她迟迟不应答,有些心慌了,不由又追问了一遍“阿宁,好不好?”
薄宁眼中还含着泪水,朝他露出了一个笑容,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