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宁被她拦下来,眼泪簌簌直往下掉“那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西日阿洪推门入内,看见两人争执、薄宁泪眼婆娑的模样,一颗心瞬间就揪了起来,沉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阿娜尔哄着薄宁先坐下,将事情发生的始末给西日阿洪讲了一遍。
“……阿娜尔说的不错,你都快八个月的身子了,这一遭长途颠簸,说不准不仅见不到你的母亲,你自身的安危也难以保障。”
西日阿洪看着她越掉越凶的眼泪,放柔了声音。
“我觉得应当是太妃得知你离世的消息后,万分难过,郁结于心,不如你先写一封信过去,她得知你还活着的消息定十分欢喜,兴许病也就随之好了呢。”
“我让人用八百里加急的宝马给你送信,最快七日太妃就能收到。”
阿娜尔听此诧异的看了西日阿洪一眼,虽说曷狄土肥草沃、马儿健壮,但宝马却也不是随意就有的,更何况是八百里加急的快马,平日里也只有战场上瞬息万变的情报才会用它来传递的啊。
如今,竟然如此轻易的用来给阿宁送信?
不过她也只是在心底感慨两句表哥待阿宁的心意罢了,可并不打算劝阻这位稍显任性的君王。
“是啊,阿宁,你给太妃写一封信,太妃收到后指不定一高兴病就好了呢,你也不必拿你自己的身体和孩子冒险回一趟大邺。”
薄宁想着从前赵婧待她的点点滴滴,又望见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心中百般复杂。
纠结犹豫到最后还是点了头“我先给母亲写封信,若她身子……当真不好了,即便怀着身孕路上小心些我也要回去见她。”
说到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她拿起帕子轻轻拭了拭,走到书案前提笔给母亲写信。
先是问了安,又拣了些有意思的事儿,和自己生活的零零碎碎,足足写了好几张纸,直到末了才提到自己怀的身孕,祝母亲要做外祖母了。
阿娜尔替她将信收起来,忍了忍还是忍不住感叹道“阿宁你这字迹太妃能认的出吗?”
薄宁嘴角勾了勾,却是笑不出来,又嘱咐了西日阿洪一遍“拜托你了陛下,一定要将我的信早日给母亲送过去……”
西日阿洪点点头“定不负阿宁所托。”
……
快要至清明时节,大邺京城中添了几分春色,比如雍王府墙角处长出的那一朵黄色小野花。
赵婧前段时日确实是病了,但也完全没传的那么严重,不过是换季时偶感风寒,夜晚时又受了凉风,卧床几天罢了,现今早就大好了。
“母妃,这几日天气又冷了,仔细吹了风又生病,秦太医又刚从咱们府上回宫,不如过些日子等天好些再去慈恩寺吧。”
阮蔷正劝哄着非要去慈恩寺礼佛的赵婧,想要让她打消这个想法。
“我身体不是泥捏的,还算强壮,是陛下关怀,让秦太医在府中住了这么长日子,可瞧瞧外边都传成什么样子了,好像我马上就要死了一般。”
“母妃可千万别提那晦气字!母妃身体是康健,可是也要……”
“好了好了,我知道是你一片孝心,我想去慈恩寺礼佛其一是想让外边知道我身体好着呢,其二就是我实在放心不下阿宁,想多求求佛祖保佑阿宁一切顺遂。”
一提到薄宁,阮蔷就想起了之前自己瞒着夫君婆母给陛下透露的消息,抿了抿唇倒也不再劝了。
正当备好马车,二人打算出门时,外面的侍从忙走了进来。
“太妃,王妃,门房处有人送来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