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一向上朝时磨磨唧唧的薄煜罕见的早早就穿戴收拾好,意气风发的站在宣政殿上,惹得大臣们都频频侧目。
薄煜昂头挺胸的站在殿上看起来神气极了,实则内心正在惶恐忐忑的一遍遍过着要对迟殷说的词儿。
“回禀陛下,钦天监择出三月十七乃是大吉之日,宜将登基大典定于此日。”
礼部尚书颜坤恭敬的站了出列,弓身禀道。
迟殷点了点头“那就定下三月十七这一日,还劳烦颜爱卿操劳此事了。”
“不敢不敢,分内之事罢了,”颜坤连忙作了一揖,接着语气十分诚恳道“还有一事,臣不知当说不当说。”
“爱卿有话直说就是。”
“登基大典之后立后选妃之事也应当提上日程了,从各地层层直到中央层层选拔,少说也得两三个月,不若臣现今就开始着手此事?”
看着高处坐着的迟殷面无表情,颜坤内心不由有些忐忑。
他自入官场以来一直都不惹事怕事,谨小慎微的混到了礼部尚书这个位置,目前新帝性情尚且不知,若不是为了家中小女他才不会主动提起此事。
幼女颜云云自嘉靖侯世子成婚那一日见到迟殷之后,就日日挂怀久久难忘。
可自家夫人嫌迟殷当时不受宠爱没有权力,硬压着颜云云作罢,如今迟殷身居高位,颜云云和夫人自是不甘心,逼着他向圣上提议选秀之事。
站在一旁的薄煜心头微动,这时机简直是为他此行量身定做的吧。
“此事暂且不急,等登基大典之后再议。”
迟殷依旧不动声色,让人难以窥见帝意,可心中已经是万般不耐。
他们这提议的目的他清楚的很,无非就是新帝登基,想急迫的在后宫安排后妃来保障他们的地位罢了,可他们却都打错了算盘。
虽说薄宁违背了和他的约定想要嫁给旁人,可他却一直牢记着,此生唯她一人。
颜坤诺诺应一声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迟殷淡漠的视线扫视着下面神色各异的群臣“若没有别的事,就散朝吧。”
所有人鱼贯而出,不一会儿宽阔的大殿上就只剩下薄煜和迟殷两个人。
“雍亲王是有什么事吗?”正在批复着奏章的迟殷垂下藏着暗色的双眸,沉声问道。
迟殷身上发出的强大气压使薄煜的心脏颤了颤,同样都是帝王,可他在薄帝面前却从来没有感觉过这么深的威压。
他浅浅呼出一口气,说出了自己已经在心底复述了很多遍的话。
“陛下,宁儿一直这样没名没份的留在宫中是否不太妥当?”
迟殷早料到薄煜留下来就是要和他说阿宁的事情,他挑了挑眉,否决的话就在嘴边跌宕之时,却听薄煜继续说了后半句。
“今日礼部尚书也说了,您登基大典在即,立后自然也刻不容缓,既然您想让宁儿留在宫中,那又为何不给她一个位分?”
这话完全出乎迟殷的预料,在他内心惊诧之余还多了些喜意,但脸色却依旧平淡着“那雍王是什么意思呢?”
薄煜心底漏风,怂的一批,嘴上却强硬“宁儿是世界上最好嘴珍贵的女子,即使要入宫也需得是最尊贵的位置!”
这话一出,薄煜竟然觉得落在他身上的威压轻了许多,甚至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