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殷应过她的事做的还是很快的,第二日一大早锦书和彩星就被调来了承乾宫。
“奴婢在宋府时看着您被带走都快担心死了,近些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好您无恙。”两人扑在薄宁面前,眼泪汪汪的朝她倾诉着。
“那宋公子……”彩星正欲继续往下说去,不免提到宋公子三个字。
薄宁抬头瞥了一眼守在门口的映红,即刻清清嗓子,不动声色的打断彩星的话,转开了话题“母亲还有兄长如今怎么样了,可还安好?”
若是让迟殷知道彩星在她面前说了宋译的情况,凭他多疑又偏执的性格,保不准还会不会让彩星继续留在她身边。
“太妃娘娘随着雍亲王住进了王府,一切都好。”
薄宁乍然听见这两个称呼还有些愣神,慢慢才反应过来这是迟殷给他们的新封号,心中莫名生了些感叹。
“他们好就行,只是不知我那嫂嫂相貌性情如何,就自兄长大婚那一日隔着盖头远远的只瞧了一眼,还真有些好奇呢。”
就在主仆三人打趣的笑作一团时,一个乍一听不太和谐的声音在殿内响了起来。
“娘娘若是好奇,请了雍亲王妃入宫来见您就是了。”
这话虽说没有错处,映红的语气和神情也算正常,可听在薄宁的耳里却觉得有些厌烦,尤其是在锦书和彩星听到‘娘娘’两个字惊诧的看向她的时候。
“我们三人叙话,便请映红姑娘去御膳房帮忙看看午膳吧。”薄宁冷淡道。
映红知道自己冒然插话引起了薄宁的不悦,垂着眉眼出了内殿。
屋内一时陷入了沉寂。
“都是奴婢们的错,不想殿下金尊玉贵,如今竟在宫中委曲求全……”彩星呜咽的说着,两人泪珠滚滚,心疼又愤愤。
薄宁提起了一颗心,透过窗户瞧见映红走远的身影才慢慢放松下来。
“这种话,你们以后切不可再提。”她小声对两人警告道“宫中处处是耳,映红又是新帝的人,你们可万万要防着,言多必失。”
锦书和彩星点点头,泪水却越流越凶。
“你们且告诉我,宋家人现在如何了?”薄宁放低了声音悄声问她们。
她成婚前就想好了婚后自己去住公主府,其实本来就不打算与宋译作一对真正的夫妻,如今若是因为她的缘故而牵连了他们,实在叫她心中不好受。
“那夜新帝带走您后,宋公子悲愤欲绝,痛骂出声,之后宋府的一大家子就都被新帝的人带走了,现在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怎么样。”
薄宁点点头,心中复杂,看来还是得去问迟殷啊。
锦书和彩星将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说与薄宁听完之后,开始不约而同按照之前在明光殿时午膳前的规矩,锦书燃上香炉,彩星修剪花枝,与之前一般无二。
薄宁瞧着她们的动作,有些恍惚,在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在明光殿的那时候。
可周遭不一样的陈设瞬间将她拉回了现实,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心中发愁。
结合迟殷所做过的一切,经过这两日的反复思衬,薄宁隐隐有一种感觉,迟殷似乎就是患上了偏执型人格,程度极深且擅长隐藏。
而偏执最为明显的表现特征就是易产生病态嫉妒。
先暂且不论向他这样心理强大的偏执型患者容不容易治疗,现在她毫不怀疑若是在迟殷的面前替宋译说话求情,他会更加恼怒的直接杀掉宋家也不一定。
薄宁捏了捏眉心,不得不承认,她遇到了自她从业生涯以来最棘手的心理病人。
位高权重、心理强大、伪装极强……可最要命的是,她自己在其中,牵扯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