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天光堂堂亮亮,照在一片凌乱破碎的荒败石山间,较之夜色下几乎是难以顾及的仓促一瞥更觉触目惊心。
那一场既惊险又浑浑噩噩的战事早已过去了许多天,甚至残留在碎岩乱石间的清气和魔气也都散了个干干净净。剑清执御剑而下,唯一能让他确认自己没找错地方的,竟是被大片融化又再次封冻的冰雪凝固住的片片血迹。冻结在冰下的血甚至还泛着刺目的红,剑清执下意识的握了握左拳,反复被割开过的掌心此时尚有微凸的伤疤痕迹没完全消退,可思及当夜那场全然措手不及的混乱,甚至还有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无力与不如同陨的悲怆,都好似已模糊成了一团云雾。呈现在云雾之前更为鲜明的,是魔祸四起的北地乱局、是刚刚落幕的白骨田大战,亦有天生异兽、云海芝峰……每一帧画面晃过,遮挡住了那夜记忆的云雾就更浓重几分,渐渐就连那时宁可同生同死的决然心境也有些难以再触摸到了。剑清执长叹一声,握着丹霄靠上身后一块还算平整的石壁,屈起一臂遮住了眼,半晌才自嘲般笑出一声:“朱络,你可曾怨我?”
无论心中千思量万纠结,到底还是一次次因眼前许多不得不为的“正事”绊住了孤注一掷的脚步。两情相悦也好、至死不渝也罢,一次次说来仿佛笑话,转身便又不得不羁于繁杂尘网之中,正身、正行、正言,碌碌奔波,不得旁顾,更兀论私情……
若是六年前能执意去追索一个生死下落、若是三里村中不曾离开、又或者是……胡思乱想的念头忽然梗住,半晌剑清执才又扶着额头站直身子,原来竟也是天悭缘分,连后悔的机会也吝于多给予几个,还要奢望什么长长久久、日后绵绵……他心底蓦的涌上一股浓烈之极的不甘,忽然狠狠一挥手臂,一道剑气尖啸着劈出十数丈远,所经处石开土裂,在冻得结实的地面上犁出一道深沟。满怀郁气却非但未能随着这一剑发泄出少许,反倒更为淤堵在心窍,憋得人心慌气促,如塞乱麻。
就着这般连自己都开释不得的情绪,剑清执索性直接将这一片山坳野岭掀了个底朝天,可惜除了些烙在石面的剑痕掌印外一无所获。他此时倒也不因这意料中的失望如何沮丧,或者说,几乎整个人都沉浸在了一种昏昏茫茫自我厌弃的情绪中,再多一分或少上一分,并没太大差别。恍惚间,舍了这片已不值得惦念的野地,直纵剑光横行乱走,无头无绪,也分明抗拒着转头回去找寻风天末一行或就此径回碧云天,索性就这么乱七八糟的遁行了下去。青霄之上,风啸如刀,他未以真元护身,被呼啸凛冽的罡风剐削了一路,自觉连心肝脏腑都被刮成了透薄一片,天地你我,浑然皆忘,不知何在。蓦然,剑光一晃,随即急转自高天而下,“砰”一声重重掼在了地面,崩溅起一片尘土飞扬。剑清执脚下有些踉跄的扶剑站住,身上虽不见伤,却忽一撇头,“哇”的呕了口血出来。
血色淤红,他身子晃了两晃,也觉自身情形有些出乎意料的不妥。这时稍微回了神,才发现一通乱走了不知多久,连天色都从日正当空变成了昏暗将暝。身在之处一片清冷,一两条荒草小径,七八棵杂枝乱树……眼前又是一晃,错乱的视线中,似远似近依稀露出栋屋舍的轮廓,在昏沉沉的暮色中像是一个虚影,连真假都难以分辨。
勉强提振了下精神,剑清执沿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全身每一寸骨血似乎都在叫嚣着不适,迟迟缓缓走了半晌,到了近前才发现,所望见的虽说果然是栋屋子不假,却非是什么人家院落,而是一座破败不堪的草亭,门窗早已朽烂不说,连墙瓦都一派摇摇欲坠,撑持不了几日的样子。
不过纵是一间破屋,勉强歇脚也算够用了。剑清执一力支撑到草亭前,伸手轻轻一推,那扇只剩了几根木条的破门就倒了下去——连砸在地上的声音都没多大,彻底散成了一堆木屑。
剑清执见此脚下不由犹了一豫,不过还是迈了进去。好在草亭内倒没有想象中那般腌臜,空荡荡的地面浮灰不多,更有些意外的是西侧还摆了一座金漆彩绘都剥落得难辨面目的神像,似乎这草亭还曾一度被用做神庙。只是如今烟香俱冷,连神座前的供桌都杳杳不知所踪,也不知在这草亭里吃用过香火的到底是哪一路神仙,庇佑过哪一方的信徒,又可曾灵验?
念及“灵验”两字,剑清执的心思忽然间有些飘忽,鬼使神差的又朝着神像走了两步。开裂得连男女都分辨不出的神像面庞上,唯独一双眼还留有些轮廓,慈眉悲目,下视人间。剑清执对上这样一双眼,心中蓦一块只觉酸软一片,一时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已端端正正对着那神像拜了几拜,舌尖上却全然吐不出一个字,反倒是又一股血气猛的逆冲上喉口,急忙偏头掩唇,重重咳出了口血沫。
咳嗽声带得耳边也隐隐起了阵嗡鸣,不过还是听到了外面一阵脚步声直入草亭而来。剑清执心中勉强生出几分警惕,才一抬头,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却比他更快的惊讶叫了出来:“清执云主?”
眼前晃过一片黄衫,一个有些纤瘦的小姑娘一手提着个水囊站在门边,双眼平平直视着屋内,倒是鼻尖微微抽动了下,又道:“血气?你受伤了?”
见她这有些不和谐的动作,剑清执扶着头倒也记起了来人身份:“是光碧堂的杜姑娘?”
“是我。”杜灵华急忙进屋,手中提着的水囊干脆冲他递过去,“云主怎会负伤在此……你先坐下,先喝口水吧……”
猝不及防的碰面,杜灵华既不擅武、亦不擅医,一时间也不知自己能否帮上些什么忙。不过还不待她再多纠结,一道平平淡淡的声音就从那神像后面飘了过来:“内外瘀伤,又有沉郁于心,积成暗结。久不得开后,必伤心窍,甚者可损寿数。”
“什么人?”
“冉前辈!”
两人登时同声开口,只不过剑清执一霎大惊而生戒备,杜灵华却是有些意外的惊喜道:“前辈是愿出手一助?”
神像后的人又敷衍的叹了口气:“他进门后不由分说便拜,我无故受了他三拜,这一点因果不偿不可。此乃天数,也将生之后无尽变数。”
随着说话声,那座神像连同其下木座似被轻巧托举,无声向旁挪开数尺。露出神像背后,原来与墙壁间还有不小的一块空地。白衣白发的青年盘膝浮坐,亦如神像般垂眉闭目,即便已是面对面的状况,剑清执仍察觉不到他半分气息,仿佛只是一个栩栩如生的虚幻投影,不着半点生人烟火气。
陌生的面孔、看不透的能为,纵然对方看起来似乎是杜灵华的同路人,剑清执仍不免释出一丝神识尝试探其深浅。但才一动念,冉无华眼皮略略一撩,已又哼声道:“再妄动,也不过伤你自身罢了。”
杜灵华在旁忙道:“云主且安心,冉前辈乃自外方而来的卜道大德,非是神州炼气修士。他既然说要助你,定无旁意。”说着话,自运灵息也又向着剑清执一观,眇目不见肉身,心眼却窥真灵,果然见他头顶灵象暗淡滞涩,竟已隐生淤陷不畅的逆伤之状,与数月前在碧云天所见大相径庭,忍不住暗暗抽了口凉气,“神败灵淤,这……”
剑清执对此不明所以,但自身状况着实不妙也是心知肚明。适才先后两次呕血,非但不觉得胸口的滞气稍有消退,反倒更生几分闷痛,便向冉无华道:“先生是卜者,亦是医者?”
冉无华淡淡道:“你这毛病,乃是命相所藏,若换了医者来,怕是治死容易治活难。”又轻“呵”一声:“岂有无缘无故的因果,原来你也是局中人!”
一声感慨,冉无华这才睁开了眼,瞳孔之中一晃竟是一片灿金颜色。剑清执本就盯紧了他,自然也没错过这点异于常人之处,心底蓦的已有一个声音脱口道:“怎的这般相似!”只是连他自己都一时不明白这“相似”二字是从何而来,指向何处。
冉无华对上他有些直勾勾的视线,微微一笑,反似更洞明几分:“你与我本有一分浅薄缘分还在日后,不过既然同在局中,今日能逢也是天意相授。之后你需往东南而去,尚有一桩因果要你见证,切记,切记。”说罢,也不待剑清执如何应对,金瞳一开合,一道金光笔直窜入了他的灵台。剑清执连哼声都来不及,霎时闭眼就向后倒,反倒是旁边杜灵华吓了一跳,忙连扶带拽将他搀住了:“前辈,这……”
冉无华摇了摇头:“无妨,放他在此安睡一觉即可。他身上缠缠绕绕着的因果天数……岂能这么轻易就没了性命。”
杜灵华这才松了口气,看了看将剑清执扶到一块整洁些的地面上躺卧下去,莞尔道:“前辈平素只谈大道天运,难得观人命数,竟也看得极深。”
冉无华似笑非笑又看了眼昏睡的剑清执:“寻常命数不足一观,不过若一人命数与天运纠葛至深,便是不看,也足以知其□□了。”
“天运大道皆不可测,如何其与纠葛之人的命数反倒这般易知?”
见杜灵华满眼又是惊讶又是好奇,冉无华轻轻叹了口气:“大道无情,天运自行。命数纠葛其中,如置孤舟于汹涌大海,既不得停靠也不得自控,随波而走,身不由己……这等命数,何需一看。”
杜灵华一愣:“这样说来,天命随身,不吉反厄?”
冉无华随手在身前一划:“生涯如海,天运不彰之人,早早船沉命尽,焉知不是解脱于风浪之中?而天运不尽,船行不止,哪怕破帆烂舵,也要被命数拖曳前行。无论最终能不能抵达岸边,这一路上要受的坎坷辛苦,远过于千帆之沉……杜灵华,若是你,是愿做沉船之人,还是渡海之人呢?”
杜灵华犹豫片刻,颓然道:“前辈问得深了,此时我尚不可知。”
“小小年纪,不知该然。”冉无华点头,“知天命时,天命已然随之不可去了。”
杜灵华心中一动,纵知不妥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前辈也是知天命之人……”
冉无华微微笑道:“我已是将抵岸之舟,天数天运,存之我前,亦存之我后,你且慢慢观之吧!”
“前辈……”
见杜灵华脸上又露出几分恍惚之色,冉无华拂袖站起了身,随口打断她的思绪,“走吧。”
“啊?”杜灵华茫然眨眨眼,迟钝一瞬才回过神,不由得看向一旁:“可清执云主还……”
“我与他日后因果,此时多见无益。”冉无华徐徐迈步径直出了已停留数日的草亭。杜灵华犹豫一下也连忙追了上去,想了想又道,“可就这样放他在此昏睡,前辈不是还指点东南尚有因果,不会意外错过么?”
“那是一桩注定要发生的变数。”冉无华悠悠然道,“赶得及是变数,赶不及亦是变数,你又何必平白操心呢!”
深邃幽洞,自玉墀宗离开后已过一昼夜……其实早已被模糊了时间意识的朱络也不清楚到底有没有一日之久,只知自己已从三次失败的入定中转醒,虽说每一次的沉浸灵台碰触法阵都有所进境,但仍是全然摸不到玉墀宗所说的破障之机。不疾不徐运转着的法阵张开似漫漫天罗,玄瞳沉锢于内,周遭幽深玄力绕行无止,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漩涡,伸手一触便要被卷入其中,无所遁逃……
又一次冷汗潸潸猛的睁开眼,神识频繁的疾速抽离惹出了一阵干呕。朱络撑着地面缓慢的用力呼吸了几次才伸手抹了抹几乎渗入眼窝的汗水,满把湿凉腻在手心,就好似蒙在心头的那层暗影,是挥之不去的梦魇,难以跨出的心牢。
然而纵是心魔成牢,也到了不得不破开的时候。虽说从未在玉墀宗身上感觉到恶意与杀机,朱络却全不觉得他给出的半月之限只是一个玩笑。人生而时常欲死,但既已死中得生,便断然不肯再沦落到只能以死相抗的卑微境地去。更何况玄瞳终究是融在了自己身上,是吉是凶可得人一时之助,却不能得一世之助……这许许多多的的念头不知第多少次在脑子里转了又转,直到身体上的不适渐渐淡去,朱络长叹一声,捏起拳头用力在自己头顶砸了两下,旋即又守心凝神,再一次将意识沉入了灵台深处。
熟能生巧,漆黑一片的玄境徐徐铺开,转身已似立身浩瀚穹宇之中。朱络慢慢睁开眼,正对着的仍是那个幽光流转的漩涡,内心的恐惧具象而成深不可测的巨大,迈不过这一道坎,就永难触摸到其后真正的玄力所在。而每一次任凭朱络如何在想象中斩杀破坏,漩涡最多只是在外围泛起些浅浅的涟漪,全然非是以蛮力或自我说服般的意念能够驱散……朱络愁眉苦脸的盯着那漩涡又叹了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叹完,忽然愣了愣,哪怕知晓现下的身体只是一具神识映像也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看,一点极为微弱的金光仍非幻觉的出现在了玄色之涡的左下方,真实的存在着,浅浅的绽放着光芒。
心中的惊讶一时难表,即便是在自身灵台化境,朱络也全然不知这点金光从何而来。未曾见过的光芒带着股与玄瞳截然不同的温暖之意,如一者比拟为鬼,一者便如鲜活之生。而随着这一点“生”的出现,一直仿佛凝固不动的玄境也渐渐起了变化,全然的大片漆黑被无名的生机冲淡。虽然占据着四周目所能及处的仍是黑暗,但黑暗中有了鲜活的流动,就如同死中见生,一隙灵机乍现。
朱络此时却全然不敢有什么动作,一霎不霎的注视着眼前发生的改变,近在漩涡咫尺的意识瞬间被抽离得极远,据远而观,更能看得分明:占据了最大范围的仍是浓墨般熟悉的玄黑,细小的一点金光看来与其别如天壤,却不曾被那黑暗吞噬同化掉半分,甚至涌动的金光还在更加清晰明亮,渐渐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也将更远处似无穷尽的黑拨开了一线缝隙。
朱络连连眨眼,分明又看到漩涡左边也有一团虚幻的影子从黑暗中浮现出了轮廓。纵然只是一个虚影,偏偏让人无由来的觉得那一处本该被一片盛大的白色光芒所占据。天极曜白,地陷微玄,中而出人,聚精乃金……朱络讶然得一瞬间忘却了自身处境,喃喃一声:“三才之象!可……”道成三才,日月星、天人鬼,若玄瞳位在其一,如何从来只闻北海魔尊双目异瞳之说?昔年东皇紫微双剑伏魔,以一折一损的代价毁去其一,才在滔天魔祸中开出一线生机,难不成也只是未窥全貌的讹传?刹那间朱络的心思一荡极远,反倒不知不觉疏忽了眼前变化。直到好不容易刹住了狂奔发散的念头再回过神,忽然脱口“咦”了一声,盯着不远不近处那点金光目瞪口呆。
金光烁动,虽仍是极为微小的一簇,到底还是在三方力量彼此间或许存在的关联影响下增大了几分,从毫厘之弱,渐似明月之珠。而扩大了的光晕中,竟隐约出现了一道淡淡的人影,蜷身侧卧,拢似婴孩,一动不动。
那影子极单薄极模糊,甚至连到底是不是一个人的轮廓都尚难确定。朱络望在眼里,全然不能分辨,但心中却蓦然急促的“啊”的叫了起来,万念霎收只剩了一个声音在反复回荡:那是谁?能不能叫醒他?我想要看清他!那是……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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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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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