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少锋没有回话,目光深不可测,看不出他此时的心中所想。
“过去!”他突然松开了花熏莹,低沉地嗓音命令。
“锋少?”花熏莹犹豫地看向他,并不想离开。
“过去!”贺少锋面无表情,不容置疑地语气。
花熏莹无奈之下,只能缓缓朝她父亲管东爷那边走过去。
管东爷朝他身边的手下使了个眼神,那手下会意,立即走过去将花熏莹拽来了他们这边。
“锋少!既然你这么不识时务,坚持要选择这个女人,不要我的女儿,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管东爷面目狰狞,阴戾地落下狠话。
“我倒是要看看你要怎么个不客气法?”贺少锋敛了敛幽眸,淡定自若地开口。
“自然是要跟你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把旧账好好地算算清楚!”管东爷眼底掠过一道幽暗地杀意,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手下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
“东爷,紧急电话!”手下把一个手机恭敬地递了过去。
管东爷拿起来接听,老脸变得越来越难看。
“贺少锋,是你做的?”他目光紧紧地瞪向他。
“是又怎么样?”贺少锋轻瞥了他一眼,眸光深邃却是波澜不惊,傲慢地冷哼。
这个管东爷,还想跟他算旧账,逼他娶他的女儿,简直不自量力!
他随便使出一点手段,就能让他毫无还手的余地。
“今天留你一条狗命,以后再慢慢与你算!”管东爷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带着保镖迅速地离去。
“我随时奉陪!”贺少锋倨傲地仰着头,目送他离开。
一直到他带人离去之后,贺少锋才突然半跪在地上,呕出一口鲜血。
“贺少锋,你怎么样了?”宋诗雨吓得尖叫,连忙蹲下身子,扶住他。
“没事!”贺少锋俊脸煞白,死死地用手臂支撑着自己,才没有让他倒在地上,他低喘着,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宋诗雨者才注意到他的左肩膀受伤了,整个左手臂都脱臼了,浓稠的血液,从他左边手肘部分汩汩冒了出来,渗透了他的衬衣……
贺少锋在剧痛中额头沁出大量的冷汗,他却死死地咬牙撑着。
“你受伤了?你的手臂……”宋诗雨瞪大眼眸,心惊地叫道。
“只是脱臼了而已!”贺少锋浓密的睫毛沾着一点猩红的血,不在意地挑眉,嗓音却虚弱暗哑到了极点。
话落,只听“咔嚓”一声,贺少锋的右手掌心猛然使力,捏住了他左边的肩胛骨,往上一推,脱臼的胳膊又瞬间恢复了原状。
“你!”宋诗雨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居然自己把脱臼地胳膊接上了?
“现在好了!”贺少锋朝她勾唇一笑,俊脸冷冽苍白,浑身大汗淋漓。
“你不痛吗?”宋诗雨盯着他,提着一口气问道。
他不痛,她都替他痛。
“我早就习惯了!”贺少锋似笑非笑,语气很是淡漠。
“痛也能习惯?”宋诗雨表情惊愕,质疑地问道。
“你的伤怎么样?”贺少锋深邃的凤眸凝望着她,俊脸上布满了担忧,压低了嗓音,焦急地反问。
“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宋诗雨怔了怔,这才想起来,自己也受伤了。
“给我看一下!”贺少锋将她那只刚才被刀子划伤的手臂,拿到自己面前,仔细端详,查看她的伤势。
还好伤口不深,而且流血已经止住了,已经结痂了。
“痛、痛死了!”他稍微出碰了一下她的伤处,宋诗雨俏脸一变,立即惊叫了起来。
“你刚才害怕吗?”贺少锋目光深深,嗓音暗哑地问道。
“能不怕吗?!”宋诗雨白了他一眼,强忍住疼。
“对不起,我是连累你了!”贺少锋眼底划过一抹很深的愧疚,神情凝重。
要不是因为他,宋诗雨也不无辜被抓,被管东爷当成他的软肋,用来要挟他。
“应该是我要谢谢你才对,谢谢你来救我!”宋诗雨平复了一下呼吸,郑重其事地对他感谢道。
贺少锋深瞟了一眼她,嘴角微微上扬:“要么你以身相许吧?”
“什么?”宋诗雨惊讶地瞪着他。
“你不是要谢我的救命之恩吗?”贺少锋凑近她,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浅弧:“救命之恩,不都是要以身相许的?”
“你想得美!”宋诗雨又气又恼,这时候这家伙还有心思耍贫,不禁抬手在他身上轻捶了一下。
贺少锋闷哼了一声,俊脸又苍白了几分。
宋诗雨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牵动了他的伤口了。
看来他受的伤,比她想象的严重。
“你怎么样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宋诗雨急忙关切,心中懊恼不已。
“被二十多个人围殴了十几分钟,你说我怎么样?”贺少锋眼里镇压着剧痛,哑声反问。
他现在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尖锐地疼痛,犹如掀起千丈高的海浪,铺天盖地凶猛朝他全身每一条神经砸他。
“你怎么会被那么多人围殴?你不知道反抗的吗?你平时不是挺能打架的?怎么关键时候只有被挨打的份了?”宋诗雨皱紧秀眉,心中愤慨,有些迟疑地问道。
按理说,以贺少锋的身手,不应该被二十多个人围殴,他却毫无还手之力啊。
难道管东爷这次带来的都是精英手下?连贺少锋都打不过?
“你以为我要是还手了,你现在身上会只有一道伤口吗?”贺少锋邃的黑眸深深地眯了一下,掀了掀薄唇。
宋诗雨身子一僵,瞬间意识到:“他们用我来要挟你?!”
贺少锋沉默了,目光却是格外地深沉起来,心情莫名地沉重。
他们这种出来混的人,最忌讳地就是有弱点。
管东爷现在已经知道了他的弱点,以后恐怕没那么容易会轻易放过宋诗雨了。
而他出来混了这么多年,仇家又何止管东爷一个?
之前他极力维持自己风流冷酷的形象,就是不想被对手抓住了他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