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诗雨忍不住在想。
他该不会早就预谋好了吧?
知道她现在急缺那批面料,就想尽办法帮她找供货商,然后再以此要挟她。
不过他虽然目的不纯,到底还是帮她找了供货商。
她这时候要是直言拒绝他,贺少锋会不会一气之下,让那个尼克不再和她合作了。
这绝对不行!
她就算是用骗的,也得先稳住他,让尼克把合同跟她签了。
“等那个尼克正式跟我签了合同再说。”宋诗雨挑了挑眉,决定采取拖延战术。
“好,一言为定!”贺少锋勾了勾薄唇,就等着她这句话。
车子抵达了当地的一家著名酒店,酒席已经准备好了。
他们落座后,好酒好菜陆续端了上来。
其实宋诗雨并不喜欢在酒桌上谈生意,只是她现在有求于人,既然尼克开口要宴请他们,她总不好意思拒绝。
尼克一看就是惯常混迹这种场面的,他带来的那帮人也很会活跃气氛。
他们一杯杯地敬酒,凌紫曦刚生完孩子,正在哺乳期呢,宋诗雨肯定是不能让她喝酒的,只好自己亲自喝。
可她的酒量一般,就这样一直喝下去,到时候肯定会醉的。
就在她已经有些头晕的时候,尼克突然亲自举杯,朝她敬酒:“宋总,难得你来F国一趟,明天我就安排人,带您到处转转,也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好,谢谢!”宋诗雨站起身,自然是笑着答谢。
就在她仰头,准备将手里的这杯酒一口气闷掉的时候,贺少锋的手适时地伸了过来,端起他手中的酒杯,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宋总今天已经喝了不少了,这杯酒就由我替她干了吧。”他嘴角含着笑,语气慵懒至极,还听出了一丝很宠着她的感觉。
宋诗雨顿时就有些惊愕了。
贺少锋向来欺负她惯了,今天怎么会突然发扬起绅士风度来,主动替她挡酒?
然,就在贺少锋仰头,准备将她那杯酒一口气干掉的时候,尼克却笑着走过来,用手里的酒瓶挡住了他的酒杯。
“贺少爷,既然您想英雄救美,我也不拦着,只不过一杯不成,一杯显不出您的绅士风格,不如三杯吧?”尼克眼底噙着幽深的笑意,突然间提议道。
贺少锋勾唇一笑,斜睨了她的脸颊一眼,毫不犹豫地干掉了三杯。
“贺少爷,果然豪爽!”尼克立即向他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
接下来他又陆陆续续找了别的理由,向宋诗雨敬酒,皆是贺少锋替她挡的,且每一回他都喝下了三杯酒。
待到酒席结束,他们离开这个豪华包厢之后,宋诗雨第一时间冲去了洗手间。
她胃里翻江倒海,趴在马桶上就开始狂吐。
好不容易将之前喝下去的酒液都吐的差不多了,胃里才终于舒服了一些。
身后传来了打火机点烟的声音,宋诗雨转过头望去,就见贺少锋嘴里叼着根烟,倚靠在洗手间的门口,目光深沉地凝望着她。
宋诗雨现在没力气跟他说话,刚才虽然吐了不少,可她这会还难受着。
但看贺少锋跟个没事人一样在那里抽烟,自己却这么不舒服,她心里总归是有些愤愤不平的。
明明是他帮她挡酒,他没醉,反而她吐成这样?
“你就这点酒量,还敢出来谈生意?”贺少锋吐了一口烟圈,鄙夷地扫向她。
“以前这种事都是公关部负责的!”宋诗雨下意识地辩解。
她知道自己不适合这种场合,一般情况,这种事都是交给公关部。
这次为了那批绝版面料,她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没想到对方公司还准备了一场鸿门宴,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难怪你的公司到现在也只做成这样。”贺少锋眯了一下狭长的眸子,丝毫不给她面子,犀利地指出道。
“你什么意思啊?”宋诗雨皱起眉头,不满地瞪向他:“难道你要我一个做老板的,亲自去陪酒,换生意?”
“你为什么要接受金池?”贺少锋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她,半响才问了一句。
宋诗雨愣了一下,微抿着红唇回答:“金池是我父母遗留下来的,难道我不该继承下来,自己接管吗?”
要她把金池留给她叔叔婶婶,仍由他们挥霍糟蹋,她可做不到。
“你一个女人自己撑着一家公司会很辛苦,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不一定适合做生意,你可以有你自己的人生和理想,不需要后半辈子一定要围着你父母留下来的公司转,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贺少锋目光深深,难得认真地劝道。
宋诗雨一听到他提起自己的人生和理想,就本能地恼火。
“我的人生和理想,早就被你毁了!”她愤怒地扑过去,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可恶的男人,要不是他当年囚禁了她,害她中途退学,她原本也可以继续学业,做她自己喜欢的事。
可惜如今一切都无法回头了。
“混蛋,大混蛋!”宋诗雨气愤地捶打着他的胸膛,将心里的不痛快全都发泄了出来。
大约是她喝了酒,也就无所谓顾忌了,动作野蛮又狂肆。
可贺少锋呢,不但没有反抗,反而仍由她捶打自己。
宋诗雨打了一会,自己也打累了,这才松开了他。
她一抬头,竟然撞见贺少晖异样灼热的眼神,正一瞬不瞬地瞅着她。
他那样看她干什么?难道想要报复她?
宋诗雨心中迟疑着,神情不解。
却不知自己醉酒后,此时的模样有多迷人。
她的脸蛋白皙中透着粉红,当真是面若桃花,晶亮的眼眸气愤中带着迷离,头发凌乱,衣裙不整,整个人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魅惑的风情。
那一刻,贺少锋脑海里只想到了两个字,妖精。
真是该死地吸引人!
贺少锋只感觉自己呼吸从口腔直往腹部沉,恨不得将她就地正法了。
偏偏宋诗雨还不自知,她挠了挠脑袋,竟然摇摇晃晃地朝洗手间门口走去。
他深呼吸一口气压住冲动,哑着嗓音低低喊着:“喂!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