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常钰在假山后面藏匿住身形,他透过空隙朝拱门望去,见到拱门外的小姑娘正一脸惊诧地被侍女扶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小姑娘望着他藏匿身形的假山,水眸中充满了疑惑。
果真是她……虞常钰将头上的帽檐往上拉了拉,露出了一张清俊的面容,他的眉眼生来锐利,可每回望着虞常宁时,却总是不自觉地便染上了几缕柔和。
虞家遭受那样的变故,而虞常宁却能够逃过一劫,虞常钰的唇边慢慢勾起了一抹笑容,说不清是庆幸还是嘲弄,同为虞家的子女,现在的他以一副残破的身躯苟活于世,任凭仇人欺辱和差使,而虞常宁却被可以祁贺云捡回家去,当做亲生女儿捧在手心里。
凭什么啊……虞常钰攥紧了拳头,若是早知会有今日,当初他还不如一头撞死在牢里,陪着父母兄弟一起去了……天命还真是不公。
他攥紧了藏在袖中的拳头,良久后,等看到虞常宁被侍女搀扶着离开了御花园,他才迈动脚步,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那双锐利的眸子里沉淀着浓浓的怨念,他站立在假山下,一半身躯隐匿在阴影中,脸上的表情晦涩不明。
……
虞常宁出宫以后径直去了乌衣巷,她已经许久没有来过这里了,祁府的大门此刻紧紧地闭合住,隔绝了外面街道和小巷中的喧嚣,整座府邸寂静无声。
相比祁府,一墙之隔的谢家就显得热闹的多,今日也不知为何,一向安静的谢府也请了戏班子过府,此刻京城的名角正咿咿呀呀地唱着,虞常宁站在门口,隐约能听见悠扬的曲调。
“呦,祁小姐来啦。”谢府的守门小哥听见有人扣门,忙探出头来查看,一见来者竟然是祁家的小姐,赶紧拉开了大门。
虞常宁愣了愣,自己在谢府休养那些日子一直窝在君熠寒的房间里,她敢说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小哥,于是便诧异地问道:“你认识我啊……”
“小的先前在大公子院里伺候,因为犯了小错才被遣来守门,虽然未曾在您养病期间见过您,但之前偶然在大公子书房见过您的画像,自然是认识您的。”小厮殷勤地笑着,一边请虞常宁进门,一边热情地说道:“您是来找公子的吗,今日府上恰巧来了客人,小的先带您去偏厅,随后便去向公子通报。”
“啊……好。”虞常宁点了点头,听这小厮的意思,君熠寒莫不是还在书房里挂了她的画像吗?这……没事儿挂那做什么呀,莫不是见不到她睹物思人?
这还真让人有些猝不及防呢,她的小脸悄悄红了起来,突然知道这种事情,还怪让她觉得挺难为情的。
小厮将虞常宁带去了偏厅。
虞常宁只觉得这间院落的布局和谢府其他地方不大一样,谢家几代都是武将,府邸院落布置的粗糙朴素,偏偏这间院落典雅精致,像极了文人所居之所,一看就知道出自君熠寒之手。
小厮将她带进了一间屋子,虞常宁站在门边朝里面望了望,诧异地回过头,对小厮道:“这里是?”
小厮神秘地笑了笑,“您先进去坐一坐,等公子来了您就知道了,小的先去给公子通报一声。”说完便匆匆地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