闳景彰唏嘘道:“是啊,听说是因为战王杀了异族的王,才会这样,据说异族皇族还留下诅咒,诅咒大魏王朝活不到百年,还说大魏会毁在战王手里。”说到这里,闳景彰有点坐不住,好像今年就是一百年……
“这什么诅咒?”宁颜卿挑眉笑,“这明摆了故意挑拨战王跟大魏皇族之间的关系。”
“可不是,当年这事闹得还很大,幸亏陛下没信。”
萧容泽似笑非笑,“你怎么知道没信?”
闳景彰被问住,呆呆地道:“如果信了,怎么还会让战王执掌军权,征战北漠。”
“是吗?”萧容泽一声含笑的反问,让闳景彰不确定了,“难道不对吗?如今战王可是朝内除了陛下之外,地位最高的一个人,早有人说,如果战王想要大魏的江山,那就是一句话的事。这还不够强吗?”
宁颜卿摇头,闳景彰你能活这么大可真不可思议。她问:“这话你敢往外面说吗?”
“不敢。”闳景彰怂得很认真。
“那作为主人公的战王被人传出这样的话,你觉得他会是什么样的处境。”宁颜卿抱臂凉凉地问,“这就是他没造反之心,别人也要怀疑他有了,还位高权重?听说过一个词吗?”
“什么词?”
“捧杀。”
“捧得越高,摔得更狠,把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年轻王爷捧得这么高,其他皇子心底会舒服吗?如果这时再传出几句,战王有机会问鼎皇位,只怕……这私下伸过来的手,怕是不会少了。”
“战王处境,只怕不是你想得那么乐观。”
闳景彰闷闷地道:“你怎么跟我爷爷说的一样。”
“说明我跟你爷爷都是聪明人。”
闳景彰:“……”
萧容泽倚着棋盘漫不经心地托着腮,含笑看着宁颜卿,“卿卿真聪明。”话锋一转,萧容泽眨眼问:“不过卿卿,这局,战王他该如何破。”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宁颜卿两手一摊,拒绝回答。
“如果你是他这个处境呢。”萧容泽笑着问,“假如。”
宁颜卿眼睛眯起,掠过了一道冷意,其实也不用假如,如今的国公府就是这个处境,皇帝很明显地是觉得闳家掌控不住,想要一脚踢开了,所以才一步步地试探底线。
一个宁颜卿,一个闳景行,下一个又会是谁。
“得看是打算硬杠还是打算躲了,躲的话,迁出大魏,寻其他地方生活。”
“如果不想躲呢?”萧容泽笑着问。
宁颜卿笑,“那就杀。”
闳景彰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只觉得背后寒毛直立,连人都贴着车厢不敢大声呼吸。
他现在参加的是什么话题?是谋逆局吗?
这可是要满门杀头的话题。
幸而雨大,外面的人听不见。
得赶紧转移话题才行了。
可在闳景彰想要转移话题时,萧容泽还在问,“如何杀。”
宁颜卿慢悠悠地倚在门框上,“那就要看是杀一人,还是杀千人,向来前者是比较干脆利落的,但还要跨过这千人,还是不太容易。”
“卿卿你觉得成功的几率有多少。”
“这个嘛……”宁颜卿摸了摸下颚,“不好说。”
闳景彰低下头,摆弄自己的靴子,不敢再听也不敢再看。
轰隆。
又是一道惊雷,撕裂了夜幕。
车厢里的三人,感觉到地面剧烈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