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喊什么呢,初九?”徐文申一下来,就有些纳闷地问我。
“徐叔,小心点,这地方有古怪。”
这些坟墓前,竖起来的碑文无字也就算了,坟包居然还开着口子。
大忌!
无论在什么地方葬人,坟地绝对不能开口子,这是规矩。
开了口子,也就是见了生气。
死人就留着眼珠子,能看得见人世间,只要一看得见,他就会贪恋尘世。
这就不能往生投胎。
死人不像是活人,它心有凶气,渐渐就化煞了。
绝对会为祸一方,哪怕是这个行当里再白痴、再恶毒的阴宅先生,也不会给坟茔地留一个口子。ωωw.cascoo21格格党
这一定是天大的仇恨,才会这么做。
可这地方,两百平米,十几处坟茔,无一例外,都开着口子。
坟茔却没有化煞的征兆,它肯定是跟千尸成煞一样,凝煞气在一起的手段。
“咚!”
“咚!”
我再次听见了耳旁有些空洞的声音,光线暗淡,我也看不到太远。
“徐叔,你能听见有什么不对劲的声音吗?”
“哪有什么声音,只有你在说话啊。”
我有些纳闷,可我一抬头,就看见徐文申身后的墓碑,化成了一具具白骨。
毛骨悚然!
难怪,这地方的墓碑,看起来没有什么凶气。
它的墓碑,居然也是用尸骨做成的?
这尸骨,还不是此地下葬死人的尸骨。
用一处死人的尸骨,来下葬另一处的死人,这是多么狠辣的手段?
这是什么丧尽天良的人,才能干出来的事情。
我心寒不已,眨了眨眼睛。
本来化作墓碑的尸骨,不知怎么,就成了一个个死人,饿的眼眶消瘦,哀求哭诉着,让我带他们离开这地方。
可这些死人身后,却是身上长满了绒毛,瞳孔赤红的瞪着我的凶煞,他们眼珠子转动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冲过来撕咬我一口。
我的心有些发凉,这死
。人的尸骨、包括凶煞。
凭借这一处葬地,埋在了一起,用凄惨之人的骸骨做成墓碑,压着怨气滔天的凶煞。
这样,凶恶的凶煞会越来越凶。
本来心中还仍存良善的人,也会渐渐变成极凶的凶煞。
这地方墓碑的摆放,我发现也有讲究,形状特别相似于一处凶穴。
白虎捶胸!
白虎捶胸甚不祥,妇人淫乱祸闺房,终有气愤凶亡疾,莫因龙虎乱夸张。
在它最关键的脑袋处,有一处坟茔。
我望着那坟茔,墓碑渐渐地化成了一个乞儿的模样,他被人打的鼻青脸肿的,跪在地上眼巴巴地望着我们这边,哭诉说道:“先生,你就带我走吧。”
这乞儿身后的凶煞呢?
乞儿乃是凶穴之中,最关键的地方,它身后的凶煞,也肯定是这荒庙地下,最凶的凶煞,如今却不在这乞儿身后。
那他去哪里了?
我从青麻布包里面摸出来了定罗盘,正要去那乞儿那边一探究竟。
可定罗盘的指针,却止不住激烈的晃动了起来。
我的脖颈,也感受到了一股热气。
“求你了,赏我一口吃的吧。”忽然听见了一声哭诉,我脑袋刺痛,仿佛看见了大雨之中,有个乞丐跪在房檐底下大声的讨赏。
这乞丐双手捧着要回来的钱,都去买了药,回了天桥底下,把药小心翼翼地度进了女人的嘴里,他自己捡着一些烂菜叶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妈,再忍一忍,熬过这个冬天,就好了,就过去了。”cascoo21格格党
女人的手指动了动,仿佛在回应着儿子。
乞丐在天桥底下缩了一夜,早早的出门乞讨了。
“死乞丐,大清早的就出来扫兴,我看你是找死,不是要吃的吗?我今天还就想看你吃,给我吃干净。”
二流子手拿着馒头,在地上踩了几下,抓起来就朝乞丐嘴巴里塞,拽着他的头发,将他拖到了大雨里。
乞丐
。无力地瘫倒在了地上,一泡热乎的尿洒在了他的脑袋上。
“下次再敢在这地方要饭,我就没这么好说话了。”二流子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乞丐回了天桥地下,可怜的女人,莫说熬过这个冬天,就连这一场病都没有熬过去,已经没了声息。
“妈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把我一个人丢下,就走了呢……”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这么惨。老天爷,你不开眼……”
天色渐晚,乞丐舔干净了捡来的农药瓶子,也死在了天桥底下。
我从闭上眼睛,到睁开眼睛,就是一个恍惚。
这才明白,这乞丐是怎么回事儿。
可是,葬在下面的凶煞是谁?
不对劲,我看向了那坟茔,墓碑化成的乞丐,居然在朝我诡异地笑着。
我忽然明白了,乞丐既是墓碑,也是凶煞!
“我好惨啊,先生,把我带走吧。”我耳旁忽然听到了一声惨呼声,低头看了过去,乞丐就跪在我的脚下,他嚎啕大哭,以头抢地。
乞丐越是哭泣,我的心越是绞痛。
窒息,这乞丐分明没有碰我,没有摸我。
可我就是呼吸不上来,我身体一下就失去了力气,跌倒在了地上。
我的心脏,像是被人掐着,要被捏爆!
脖子,也无比的难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惨,我好惨。
我这一刻,只想死,浑身冰冷。
好像躺在天桥底下,听着雨滴打在了地上的声音。
有些人,可以惬意的享受雨天的浪漫,而我只能在这里像是一条狗一样卑微的死去。
当我渐渐要绝望的时候,耳旁却忽然有人在喊我。
锣鼓声也敲打了起来。
可我不想动弹,什么也不想做,直到我的脑海中,忽然蹦出来了一个念头。cascoo21格格党
如果我就这么死了,薛小雅怎么办?
我身边爱我的人怎么办?
不!
我不能死,我是罗初九,我不是乞丐!
不能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