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是上古巫族留下来的,能够解开的手段只有镇守家族掌握,就算是六十年前那场大乱,外族人都是依靠着归墟秘境即将回归的当口封印最为薄弱的时机才能以暴力强行破开,而现在这些外族一样使用了暴力手段想要破解封印,他们是怎么确定那种手段一定管用的?
司南之前在李子昂离开的时候,就提出过这个问题,镇守一脉里是不是也有问题?当时李子昂是怎么回答司南的呢?晃了晃脑袋,李子昂给司南留下了一道略显孤独的背影。
“比起古族,我更喜欢上古巫族,他们那才是最直接的弱肉强食,不像咱们各种阴损手段防不胜防。”
司南琢磨了不少日子,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当时李子昂为什么会留下这句话给自己了。
上古巫族中也有阴谋诡计,那些壁画还有墓碑上也有记录,不过就算是有阴谋诡计也并不多,他们更信奉力量至上的本质规则,只要自己的力量足够强大到能够压制对方,那么一切阴暗面的东西就都不会存在。可能只有在生死存亡之际,上古巫族才会完全放弃力量的支撑,动起脑子用各种计谋来争取最后的希望。
九州古族就不一样了,纵观整个古族历史,很少有单单凭借力量来获取胜利的时候,就算是一方的力量已经有了碾压对方的势头,可是暗中的手段也从来都不会缺少。只要能减弱对方的实力,那么不管你怎么做都是正确的,这就是九州古族对于胜者为王的理解。所以在这样的理念的引领下,不管多少人想要扭转这种想法都是无法做到的,因为利益这种东西太能够让人类的欲望得到爆发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古族内部几乎没有人能够抗拒这种诱惑。
如果镇守一脉内部真的铁板一块从无问题,六十年前祠堂内封印被连续暴力击破是怎么会发生的?当年的镇守一脉势力强盛,远超现今的模样,甚至最强的林家就不得不在祠堂旁边再建一座小院来容纳家人,一起镇守祠堂。现如今呢,李宋两家一共不到二十个人,都不如当年任何一个家族的人数,力量减弱几乎六成左右,全都源自于六十年前的那场大乱。
“李宋两家应该是察觉了问题,可是又苦于手中没有证据,才只能选择了一个最好的办法,找上了子昂哥哥,想要借助和掮客交易的时机将事情说一说,然后再一起商量怎么面对即将出现的问题。我觉得李宋两家的本家大族未必有问题,更可能的是镇守一脉里出现了严重的问题,让李宋两家觉得不知道能够相信谁,这才不得不做出了之后的事情。”司南一边琢磨着,一边看了看不远处大圣藏身的位置,一点白色一闪而过,小家伙儿已经重新躲了起来,准备在敌人出现之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包家祠堂也是一样,遍地血迹没有任何人在,一片安静。
“这边!”夜游神突然有所察觉,立刻带着三人就出了包家祠堂向着一个方向追了出去。足迹很明显,看那些被压倒的树枝痕迹,对方应该是刚刚离开,双方的距离应该不远才是。
追了大约不到十分钟,地面上的足迹开始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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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越少,四个人的心情也是越来越沉重。
夜游神将手中的八菱锤砸了一下地面,看着面前最后半个足迹,脸色铁青的对着身后的三个人说道:“绝了,到这里竟然就彻底失去了凶手的踪迹,不光是血腥气味闻不到了,就连他们身上的那种汗水味道都散尽了!先是冯家又是包家,对方动作够快的!”
黑衣人一直都是有备而来,就算是计划失败也从来没有给这边留下过任何一个活口,这一次很明显一样是那样的手段,在完成了初步目标之后立刻离开绝对不给之后人追踪的机会。
“祠堂!”司南暗道不妙,立刻出言提醒。
黑八爷已经在司南出言提醒的同时回头了,四个人赶忙回到祠堂,原本的血迹已经消失了七七八八,好在两个封印还都保持完好,里面放着的东西应该安全无恙才是。
刘家一位族人突然出现在祠堂门口,看着四个人脸色有些惊疑不定,不过倒是没有第一时间选择离开。
“小子,给你们这些镇守家族报信儿,这边的包家还有冯家祠堂还没事,不过这里的两家人已经不知所踪,大概率也是遭遇了灭门!快去报信儿吧,这里我们先守着,封印不会有事的。”夜游神这一身打扮足以表明身份,尤其是腰间插着的那块查夜牙牌。
“哦哦哦,我马上就去!”刘家人掉头就跑,身后夜游神则是比划了一个手势,然后自己就放下灯笼跟了出去。
之前梅家和刘家已经向着全部镇守一脉的家族示警,结果这会儿竟然还有穿着刘家族人服装的人出现在这里,司南第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身份绝对不是刘家人,而夜游神则是想要看看这个人究竟是谁,从哪来的,自然就说出了那段话来,借以给他离开的时间。
“七哥,咱们一人一座祠堂守着呗?”黑八爷自然明白现在的状况,然后不等白七爷回话,就直接向着冯家祠堂走去,离开之前还特意叮嘱了司南一句:“小丫头好好在这儿待着,我七哥本事足以保你安全。”
司南先是上前追了两步,将怀中的一个药瓶子放在黑八爷手里,然后甜甜的回了一句:“八爷爷,您也小心,那些黑衣人都是悍不畏死之辈,说不定就会用一些子昂哥哥最擅长的手段,所以这瓶子里有一枚能够解百毒的药丸子,您收着能够以防万一呀!”
“嘿,那小子可真舍得!得嘞,我孙女儿的孝心,我就收着了!”黑八爷一直将司南当作自己的孙儿辈看待,现在敌暗我明,手里有这么一张底牌确实能让自己安安稳稳。
白七爷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两根哭丧棒,坐在祠堂院落中的一个石墩子上,对司南说道:“小司南,你也歇歇,我那些老伙计里一会儿就会有人过来的,那些黑衣人不敢来了。”
李子昂曾经说过,九州古族数遍每一个家族或者势力联盟,能够相信的唯有地府。论地位,华胥氏、弇兹氏可以说是现存的古族中唯二的传承超过两千年的并且家族传承依旧比较完整的古老存在,所以一般古族内有大事发生,都是由这两个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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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起或者收尾。而论实力,帝王家族联盟以及烈山五姓、祝融八姓可谓是势均力敌,共同位于实力顶峰。可是论无私,论纯粹,那就只有地府这个强大势力了。
六十年前姜谷家主带领大半个巫族进入归墟秘境,九州大地上就是地府势力在姜谷家主的要求下站了出来,压制九州古族内部一切并且将外族彻底抵挡在外,这也是后来地府被古族其余势力针对的根本原因。面对着地府的成员,司南觉得自己也能够和李子昂一样,选择相信他们,所以也就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七爷爷,现在感觉整个古族内部真的是一团糟,我总感觉李家和宋家的事情,还有今晚这一系列的乱子,都和镇守一脉自己有关。黑衣人或许是真的想要针对祠堂的,可是这里面要是没有内部人员的事情,我真的不太相信。刚刚您也看到了,顶着刘家人的称号出现在这里,穿着刘家人才有的服饰,怎么看都很有意思。”司南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给我一种画蛇添足的感觉,和刘家无关,可是梅家……”
白七爷嘿嘿一笑,将两根哭丧棒收在腰后,手指点了点司南:“你呀,和你姐姐一样,看什么都非要看透彻才算完。镇守一脉为什么这么排斥地府一脉回归酆都秘境?为什么黑衣人能够这么准确的找到咱们的路线?刘家的服饰好弄,可是那小子刚刚打出的那个手势可能你没看到,我那两个老伙计可都是看个明白,那人必定是出身于镇守一脉的,否则咱们就只能期望古族大规模进驻酆都秘境了。”
“镇守一脉真的将自己的一切都抛弃了,倒向外族了?”司南觉得这个想法有些疯狂,但是却又合乎情理。
一辈子只能待在一个地方看守着某个东西,这样的命运放在谁身上,也未必会是一个能够感到光荣的事情,而酆都秘境内部的镇守家族都已经持续了三辈人。一个人从成年开始就回归这里陪着家人看守着一座祠堂,直到他死亡,这种无法改变的命运真的会压垮很多人的。或许之前李宋两家就是发现了镇守一脉内部有人想要摆脱这个命运,所以才将一切告知李子昂?
“不要觉得这样的命运是什么光荣的事情……”白七爷感慨了一下:“就算是我们地府,都感觉镇守一脉真的有些惨呐。本来是犯了错的家族被罚而来这里看守祠堂,逐渐变成了看守祠堂是一个光荣的任务,这种理念的转变是谁导致的?古族中那几个最大的家族嘛!他们死都不会想要接受这样的命运的,可是祠堂又必须有人看守,于是一个谎言叠加着一个谎言的作用下,原本用来惩罚罪人的事情最后就逐渐变成了让人一身荣光的事情,谁要是了解了这里面的内情,都会发疯的。”
司南眼珠一转,发现了什么:“七爷爷,这就是之前地府会在镇守一脉的针对下,选择暂时离开,只留下了少数几个人看守祖地的原因吗?不想冲突又同情他们的命运,所以干脆退让一步来让对方好受一些?”
白七爷脸上露出了一种古怪的笑容,抬头看着天空,哈出一道白雾之后,幽幽的来了一句:“适得其反,适得其反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