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回家的时候,看见陆云鸿似乎已经等了好一会了。
他站在院子里,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常服,环抱着手,袖子耷拉在胸前,看起来一副要准备细细盘问的样子。
王秀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去,却猝不及防地被他拉回来,从后面圈住她的腰身。
然后他凑近耳边,热乎乎的气息喷洒着,让王秀躬着身体,总想逃离。
偏偏腰上那只手又过分用力了,让她连动都动不了。
路过的丫鬟们纷纷捂嘴逃离,看起来很是开心呢?
王秀不知道她们乐什么?只是脸颊不争气地红了,没好气道:“陆云鸿,你放开我!”
陆云鸿道:“私房钱也给你了,我还听说你今天全花了。”
“怎么?花了相公的钱,还不说相公一句好?”
王秀哭笑不得,使劲地掰开他的手道:“那你到是先放开啊!都快勒死我了!”
陆云鸿轻哼,却是把她转了个方向,直接面对面地搂到自己怀里来。
王秀被迫抬头,瞧见他那神情,似笑非笑的,面容俊美异常,当即脱口而出:“陆云鸿,你不仗着长得帅就以为我不敢打你!”
“噗。”
陆云鸿喷笑,放开了她。
他牵着她的手往屋里去,一改刚刚霸道的模样,而是温声细语地问道:“今天都买了什么?五千两花得还开心吧?”
王秀轻哼道:“要你管,反正是你给我的!”
陆云鸿坐在软塌上,把她往怀里一带,当即便倒在靠垫上去。
王秀想跑,可是被他紧箍
着动不了。
陆云鸿继续问道:“今天买了什么?”
王秀:“……”
死陆云鸿,坏陆云鸿!
王秀在心里碎碎念,就是不说话。
陆云鸿就听着她念,手却从她的腰上滑上去,轻而易举就控制住了她的命门。
夫妻俩过了这么些年,早就对彼此的身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可悸动却是一如既往。
王秀连忙翻过身,紧贴着他,为了防止他使坏,还把他的手扒拉到了腰上。
她没好气地问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陆云鸿的手紧箍着她的腰,眼神却在她的面容上流连着,看起来色性十足。
王秀就想揍他了,可是又不太敢,就靠在他的肩上假装要睡觉。
下一瞬,陆云鸿直接把她抱起来,戏谑道:“到床上去睡吧,床上更宽敞!”
王秀后悔也来不及了,陆云鸿俯身,噙住她的唇瓣,炙热缠绵的吻随之而来,都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王秀嘤咛着,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压在床上,好一通收拾。
斜阳西落,黄昏的一缕红霞渐渐消失在天际。
大厨房的火烧得旺旺的,正房传菜的下人足足有十几个。
然而小厨房热菜的火一直烧着,心知这一晚的晚膳怕是要传得晚一些。
好在家里还有老夫人主事呢,姑奶奶们也都上正房去了,不然星晖院外,脚步声紧密得都快赶上下大雨了。
果不其然,等到天都黑尽了,星晖院才传的晚膳。
灯罩下的烛光冉冉生辉,看起来明
亮异常。照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却是只有陆云鸿一个人的身影。
等饭菜都上齐了,他遣退下人,一样夹了一些,端到里间去。
王秀还在睡,她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看起来一点精神都没有。
陆云鸿把吃的放下,伸手去捞她,刚捞起来,她就软软地倒回去。
陆云鸿笑着道:“先吃点东西再睡,不然肚子会不舒服的。”
王秀道:“你还管我舒不舒服吗啊?我以为我没死就已经很好了。”
陆云鸿道:“不许瞎说!”
王秀睁开眼,幽怨地盯着他道:“你一定是存心的,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笑我呢?”
“为了五千两,我差点死在床上!”
陆云鸿看她这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被逗得不行,把她抱坐到自己腿上来,然后轻哄道:“她们只会觉得我们夫妻恩爱,不会笑话你的,放心吧!”
王秀轻哼,她才不信呢!
宿醉后的老男人,发现自己被骗走了私房钱,报复心可太吓人了!
陆云鸿听见她的心声,哭笑不得道:“你能不能不要每次想念叨我的时候,就叫我老男人?我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
王秀直接大声喊道:“老男人,老混蛋,老家伙!”
陆云鸿的笑容逐渐僵住,转而威胁道:“你再喊,就别怪我不要老脸了!”
王秀忍不住失笑,连忙从他的腿上爬起来,下一瞬,还没走两步呢,双腿一阵哆嗦,险些摔倒。
她一边狼狈地撑着床架,一边回头骂着陆云
鸿道:“都老夫老妻了,你疯什么?现在好了,我腿都不利索了!”
陆云鸿看她真的恼了,连忙上前扶着,把她扶到桌边去。
然而又伏低做小地给她夹菜,伺候她吃了饭。
等她再次躺回去,听见陆云鸿吩咐下人道:“叫两位嬷嬷把孩子带到正房去,请老夫人照看着,就说夫人身体不太舒服,不要让孩子们过来闹她。”
下人应声离去,王秀闭上眼睛,拢了拢被子,觉得陆云鸿还算有良心的。
眯了一会,王秀也睡不着了,准备起床干点啥。
这个时候,他发现陆云鸿把桌子都搬进卧房里来了,正在一旁办公事呢。
看折子上,大概是说,京郊附近有山石滚落,砸坏了不少民房。
当地官员做主迁居,但有村民偷跑回去收拾细软,被巨石砸中,死了有六人,且都是家中男丁。
乡下,男丁意味着劳动力,一下子失去家中的劳动力,马上就要入冬了,怕是日子会很艰难。
民间多生火,捡柴伐木是每年入冬之前必须要做的事情,女人虽然也能做,可若是家中幼儿还小,怕是很难积攒够过冬的柴火。
并且,今年的冬天,钦天监已经推算出,估计会比以往寒冷些,直到二月估计都还会有冻土。
王秀凑到陆云鸿肩膀处,询问道:“官府会给点丧葬费吗?”
陆云鸿摇头:“因违背官府命令而强行回去,出了事的,官府概不负责。”
王秀道:“那岂不是雪上加霜,更难了吗?”
陆云
鸿道:“暂时会给每户一点安置银两,等开春后,确定当地已经不能住人了,官府会将他们迁居,然后再由官府重新按照之前的田地登记册,把官府现有的土地进行分配。”
王秀听后,趴在陆云鸿的肩上道:“你应该提出,由工部所建造的,所需要的零散工,可由建造地的官员统计贫苦之家,先行上工。工钱不宜给多,以免下面的人偷梁换柱。不过可以适当地解决食宿。”
“这样,有出路的人不会干,没有出路的人可以暂时解决温饱和住宿,至少熬过一个冬天是足够了。”
陆云鸿道:“你说得对,工部的事情一天到晚都做不完,涉及各省各县,的确可以加以利用起来。”
“嗯,我明天会上书皇上的。”
王秀看了看天色,发现也不早了,她对陆云鸿道:“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她啄了啄陆云鸿的脸颊,看起来很是体贴。
陆云鸿高兴得直乐,倍感精神道:“媳妇放心,我一点都不累。”
话落,还是开始收拾桌面,并道:“不过我想陪媳妇睡觉了!”
王秀闻言,倒也没有说奚落他的话,很快房间里熄了灯,王秀主动睡到陆云鸿的怀里,还搂着他的腰撒了会娇。
陆云鸿喜不自胜,心里暗暗高兴,表面却云淡风轻地问道:“媳妇怎么了呢?是不是突然发现很爱我?”
王秀没回答,只是掐了掐他的腰,把他暗暗嘚瑟的劲头给掐没了,随即才道:“睡觉!”
陆云鸿:“……”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