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听说时,她还以为是谣传,直到方才苏音亲口承认,她才敢相信。
苏音瞧见了她眼底的犹豫,问道,“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绿柳眼神有些复杂,斟酌了片刻才开口,“主子成亲,做下属的自该替您高兴才是,不过……实在免不了有几分担忧。”
想当初,主子欢欢喜喜地穿着嫁衣,等魏子渊来迎娶,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凌迟之刑。
虽说魏子渊和凌晏不可比拟,可心中到底还是有些不安。
苏音听完后,默了默,“原本我也以为自己不会再有成亲一说,报完仇,就继续回到长大的地方,终老一生,可谁能料到会有意外呢?”
有人以真心实意为矛,一点点攻破了她的心理防线。
虽不说,却一直在背后默默做事。
告诉她,他的名头和权势可以随便用,不必为了达到目的,采用最曲折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
就连猜到了她的真实身份,亦没有疏远和防范,反倒给予了最深的信任。
即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很难不动容吧?
苏音看向绿柳,语气很平静,却不难听出其中的坚定,“你的担忧我明白,但这次,我相信不会再错了。”
绿柳只远远地见过太子一面,很多事情都是从旁听来的,可主子脸上的神态做不得假。
如果未曾被好好爱护,又怎会有这般笑容呢?
“那属下就先在此恭喜主子了。”
苏音略微抬手,“还不到时候呢。”
大婚准备时间很长,现又正是风起云涌的时候,谁都不敢放松警惕。
期间会发现什么,尚未可知。
绿柳在她对面坐下,“这事,可要传信给秦大人?”
怎么说也算半个娘家人,该准备的嫁妆一点都不能少。
芳琉苑别的没有,就银子多。
撑个十里红妆还是没问题的。
苏音摇头,“不必专门告知,等过段时间,自然也就传到平都了。”
绿柳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
“对了,我这次来是想让你把这些东西交给秦枫,”苏音从怀中掏出几封信,推到她面前,“一定要让人亲自交到他手里。”
绿柳伸手接过,视线垂落在信封上,“这是……”
“这是吴勇达和魏子渊当初联系时的信件,我让周致模仿了一份,做了旧。”
绿柳瞳孔微缩,极为震惊。
这些东西要是送去了北璃,公诸于世,便是魏子渊怎么都洗刷不了的罪证。
“主子是准备收网了吗?”
苏音思量片刻,说道,“现在时机还不太成熟,他和吴勇达必然还有联系,要彻底剜除,两边最好是能一并操作。”
她看向绿柳,“你且让人送过去,我再修书一封,他自然就明白了。”
“是。”
绿柳站在苏音旁边,看她将写好的信上了封,还是没忍住问,“主子还算回北璃吗?”
“等这边事情了结了,我会去一趟。”
她和魏子渊的仇,自然得亲自处理。
她要亲眼看着对方下狱,看着伯府门前的牌匾砸在地上摔得粉碎,方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