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才人脱力地坐在地上,后背层层冷汗,一直浸湿着衣裳,就没有干过。
她第一次如此庆幸,当初做这些香囊时,从未假人之手。
凌晏将两只香囊摆在昭帝面前的桌案上,让喜子把两人带下去。
绣娘自然是被告诫闭口不言,温才人则暂且藏了起来。
等房门重新关上,凌晏站在昭帝面前,食指轻叩着桌面,“这下,倒是有意思了。”
昭帝哪里不知道他话里的含义,只是此刻无心同他拌嘴。
只垂眸不言。
即使此前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只要一想到自己宠爱了多年的妃子,竟然是最想让自己死的人,就觉得讽刺。
昭帝眼底除了失望外,还卷着一丝杀意。
抬头看向凌晏时,仍旧没有掩饰目光中的不善。
而凌晏只是勾着嘴角,摇头,“父皇当初不想让我插手,也是猜到了这个结果吧?”
“嗯。”
昭帝半浑浊的眼睛里似乎积攒着风暴,深吸一口气,压下了浑身的烦躁。
幽幽地盯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凌晏无视他周身的低气压,继续不知趣地问,“那父皇打算如何做呢?”
“按、兵、不、动。”
一字一顿,似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凌晏点点头,“也是,一个后妃,没有别人的帮助,哪里能得到这些东西?指不定背后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呢!”
他从来没有掩饰过对淑妃的厌恶。
不仅仅因为幼时的遭遇,更因为当初先贵嫔之死,跟淑妃也脱不开关系。
只是目前证据不完善,他也没急着出手。
没想到,作死之人居然自己露出了马脚。
谋害天子,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昭帝心情不好,闭上眼,挥挥手让他离开。
凌晏这次没再多言,行礼后便径直出门,前往长乐宫。
东宫,偏殿。
天不过刚亮,苏音就起身了。
昨夜发生了太多事,她也没怎么睡着。
临近四更时,和衣在软塌上休息了一会儿,等睁眼,便让白鹭打来了水梳洗。
今日,是王家二小姐出嫁的日子。
苏音把该做的全都安排好了,有洛七看着,她也不必亲自前往。
难得有兴致,便把尚且在睡梦中的裴永祁挖了起来,要他陪自己下棋。
裴永祁没睡醒,冷着一张脸,呵欠连天地坐在棋盘前,狠狠地落下一子,“我真是欠你俩的!”
上次太子无眠,竟也拉着他下了一夜棋。
苏音冲着他扬起嘴角,笑得人畜无害,“也许吧。”
“……”
等一局厮杀完,裴永祁收子之际,突然见苏音停了下来,抬头望着回廊外的天。
他跟着看了看,“不就是一朵云吗?有什么好看的。”
“时间到了。”
她语调平静地说了一句,裴永祁没听懂,“嗯?”
“没事。”
迎亲的人怎么也想不到,花轿路过虹桥时,竟然会有人冲出来抢新娘子!
动作敏捷且训练有素,迎亲队伍中的武夫在这些人眼中根本不值一提,三两下就被撂倒了。
队伍顿时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