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祈挺直脊背,长叹一声,低眉,“没什么,想问你点事情罢了。”
“王爷想问就问呗,”蒋慕尘释然一笑,重新坐回板凳上,“搞这么大阵仗,我还以为自己今日没行礼,得罪王爷了呢!”
凌祈但笑不语,早就习惯了他的避重就轻,从袖中拿出一叠纸递给他。
上面记载着一些琐事,时间是从两年前开始的,一直到上次蒋慕尘回京。
至于更早之前的事情,暂时没有查到。
蒋慕尘片刻就浏览完了,抬头看着凌祈,表情十分惊讶,“王爷是在……调查我?”
“嗯,”凌祈含糊地应了一声,直直地望进他眼里,“没什么要辩驳的吗?比如,哪些不是你做的,哪些是你被胁迫做的。”
蒋慕尘愣了愣,又翻了一下,直截了当,“都是我做的呀。”
上面无外乎是他离京去了哪里,见过哪些人,大批量银子的流向,几个钱庄账目有问题的地方,等等。
单从这些事情上,看不出任
。何端倪。
“哼,你倒是实诚。”
蒋慕尘揉开蹙起的眉峰,无奈道,“王爷这是做什么,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就好了,我定然知无不言。”
凌祈轻笑一声,“你当然会知无不言,但说的是不是实话,那就不知道了。”
他食指轻轻扣着桌面,在寂静的屋子里,声声停顿有秩,让人无端心慌。
蒋慕尘也不着急,静待下文。
片刻后,凌祈才再次开口,“你几次下江南,都去了首富杨家,但我最近才知道,杨家原来是太子的人。”
“什么!太子的人?”蒋慕尘眨眨眼,“蒋家和杨家一直都有合作,再加上人在江南地带颇有威望,避不开的,王爷仅凭此就怀疑我,我也太冤枉了吧!”
“也是,那你说说裴永祁进京时的事情吧。”凌祈停手,叩击声戛然而止,“牵丝楼是你的地盘,当初裴永祁在牵丝楼,你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就算酒醉时查不出来,那他被带走的时候呢?也
。没发现吗,别人会武功,他可不会啊。”
“还有上次你回京,当晚到底去了哪里,马车是坏了,可人长了腿,去东宫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凌祈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声音也愈发寒凉,“最重要的是,今日查账一事,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发生,损失的银子或多或少,需得从钱庄里拿去添上。
本来做生意嘛,这种事情也正常,可偏偏昨日的货是都些破布,就算烧成灰了也算不得什么要紧事,那拿出去的银子去哪儿了呢?”
说完,还不忘笑笑,“解释吧。”
蒋慕尘在他刚怀疑自己的时候,还想辩驳一番,听完后,反倒释然了。
原本有些迷蒙的双眼也恢复了清明。
他的酒量,哪里是一坛子竹叶青就能灌醉的。
蒋慕尘往后一靠,倒在椅子上,抬头摁了摁眉心,“王爷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他根本没期待对方的回答,自顾说道,“让我想想,应该是蒋明远来王府之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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