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音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躺在床上晕乎一会儿,直到傍晚才彻底清醒过来。
一推开门,就看到白鹭望着矮墙发呆,她不解地走过去,拍着她的肩膀,“干什么呢?”
白鹭苦着一张脸,“黄山说我翻墙像只蛤蟆。”
“噗——”
苏音没忍住低笑出声,安慰道,“没事,多练习练习就好了。”
她四下看了看,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半天才反应过来,“裴先生呢?”
“春闱快到了,裴先生说要闭关出考题。”
裴永祁出考卷的消息年前就传遍了宣周,连远在北璃的魏子渊都收到了消息。近日京中涌现了许多有才之士,甚至可以说各方学子都愿意前来一试。
东宫最近也收到很多拜帖,都是慕名而来,不过全都被凌晏给拒了。
苏音笑了笑,“他倒是会躲清闲。”
“姑娘你饿吗?中午的时候殿下来了一趟,见你在睡觉就没进房间,放下零嘴就走了。”
“嗯,”苏音想起昨天的那几道菜,嘴馋得厉害,哪管零嘴的事情,“晚膳不用准备我的,我出去吃。要一起吗?”
白鹭眉毛顿时耷拉下来,自己做了片刻的思想斗争,最终屈服于裴永祁的戒尺,“先生布置的课业还没有完成,不能去,他一个时辰后要检查的。”
苏音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双手负在身后,大摇大摆地出了东宫,直奔迎松楼而去。
下了大半天的雨,地上还没干,铺了浅浅一层水,临近夜晚,街上行人稀少,迎松楼里却很热闹。
堂下有咿咿呀呀唱戏的,也有端茶倒水秀才艺的。
来客也很大方,又都是不差钱的主,随手赏的东西就赶上店里伙计半个月的工钱了。
苏音在二楼走廊寻了个位置,要了一壶茶,几个小菜,边吃边听着旁人的八卦。
什么东街的寡妇新寻了个男人;西街的狗又咬人了。
不然就是哪个高门纳了小妾;谁和谁金玉良缘。
……
苏音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端着杯子,晃着手腕,看浅绿色的水起了漩涡,茶叶浮浮沉沉。
余光中突然出现一双勾了金边的长靴,衣袍上有云纹花样,再往上,是一张颇具英气的脸,眉峰凌厉。
凌祈嘴角勾起一抹笑,“介意我坐在这儿吗?”
苏音眉毛一挑,没料到他也会在此,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王爷请便。”
凌祈掀袍坐下,兀自倒了杯茶,轻抿一口,眉目舒展,“不错。”
“王爷今天,怕不仅仅是找我喝茶这么简单吧?”
凌祈直勾勾地盯着她,眼底性味正浓,像是在看一个猎物,开口,却一派轻松,“聊聊天。”
他视线在苏音脸上流连。
那道粉粉的疤痕已经完全消散,这么近的距离都看不出来,想必高术为了医治好她也费了番心思。
苏音丝毫不惧,抬头,撞上他的目光,“我和王爷好像没什么可聊的。”
“那就聊聊昨晚的事情吧。手段很高明,连我都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