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还有年轻人在医院缴费窗口竭尽全力交钱,只为治好挚亲的疾病,为此低三下四,连隔着手机和人打电话,都下意识弯着腰,哑着喉咙。
“那个,一千,一千可以吗?”
“没有啊,好吧,好吧……”
得到亲戚否定的答复,交费窗口附近的男人迟迟没有挂断电话。
咬了咬牙,强行让自己的脸皮能厚一些,声音几乎轻得像是蚊子一样,低吟道:“那……五百,可以吗?”
还是否定……
他已经拼尽全力,在23岁才刚大学毕业的年纪,为父母治病凑过了九万,这会,他再也没有能力,能够多凑到哪怕只是一百块了……
这个世界似乎就是如此,跟亲戚或朋友说还差点钱就能买房,大部分人会由衷为你想点办法,就算真没有也会好声好气。
但要是说借钱度过困难,反而更难周转到。
墨子仔细看着这些现代画面,在脑海中快速想出,自己能够在古代找到的一些对应的例子。
唯独国考,他并没能找到类似的参考事件。
江逸对他说道:“先祖,人生百态,世事无常,大多数人往往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这是后世,最常见到的情况。”
“这些人甚至都已经付出了超负荷的努力,可等待他们的依然是失败。”
“所以,华夏几千年来都有人认为,人定,未必胜天,更认同的还是尽人事,听天命。”
墨子静静看着这些,他暂时也想不出来什么办法。
这是人类几千年来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如高额医药费,如不可治愈的绝症,如突然发生的意外,叫人们如何解决呢?
用儒学,还是用墨学?能解决吗?
而能够解释这些的,似乎还是儒学的天命论。
看到这千年之后的结局,墨子不由思考起自己的非命观。
这个观点似乎要更加完善才行……这些都可以作为经验。
一念至此,墨子正色道:“我得改进非命观。”
“后生,
。你提点了我。”
“晚辈不敢,晚辈只是将后世已经发生过的一些事情告诉先祖。”
江逸不卑不亢,始终把自己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
“后世也希望,能有更全面的墨家思想,来指点我们这些普通百姓寻找到出路。”
圣人最大的圣处,大概就是坚守而不执拗了。
江逸一边说,一边思考着自己能从墨子身上学到什么。cascoo21格格党
面对合理的质疑,他们总是在不断地吸取经验、完善自己,既敢于承认和改善的错误,也不会记恨。
“我会尽力摸索。”
墨子的眼神比之先前更加明亮。
他似乎找到了未来的方向,又有了新的目标。
“刚才你给我看了国考,那是何物?”
墨子提出疑问。
现代世界,许多先祖亦不由好奇。
后世的考试,江逸只对武则天提过,除去始皇帝和太宗皇帝背地里查过之外,其他先祖了解甚少。
始皇帝是关心后世之政,太宗皇帝,则是抱着八卦和记录的心在研究。
汉武帝在现代则比较喜欢看武器和军事类的书籍,朱老祖年纪大了,学习能力已经难复当年。
这些人可都还不知道,我们后世这一重大事件呢。
在众多人的全神贯注之下,江逸说道:“国考,也是能体现后世兼爱、非命思想的一部分。”
他只手一挥,出现了各大省份正在陆续进入考场的学子。
一看到这,众多先祖全都忍不住眼冒精光。
他们看到,送学子们去考试的家长,有开着四个轮子的车的,有骑着两个轮子的,还有骑三个轮子的不知名机器。
有的家长穿着破旧的衣服,拿着老款手机,看外貌和神色十分淳朴,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显得有些不自信。
但眼神中,始终带有一丝强烈的渴望。
先祖们一眼就看出,那不是羡慕别人的锦衣玉食,而是希望自己的子女成功。
有的家长穿着华丽的服装,在人群中显得要自信和张扬一些,但眼
。神和前者并无多大区别。
殚竭心力终为子女,可怜天下父母心。
有的家长穿着长长的袍子,在人群中看起来十分显眼。
太宗皇帝一瞧,那袍子穿在人身上真不错!
回头一定要搞个几套,带回去给丽质穿!
丽质穿上一定美极了!
呵呵,你们的公主,都不如朕家的!
他先是喵了始皇帝一眼,再是瞅了瞅汉武帝和朱老祖,然后自动忽略了成吉思汗。
呵呵,你的才不能和朕的宝贝丽质比!
项羽的夫人虞姬也许还能和自己女儿一拼,其他人就算了吧。
太宗皇帝靠近项羽,暗想,这项羽难道就不想念夫人的吗?
朱老祖见到这些旗袍美人,不由说道:“还好后生没让孟德过来。”
“否则,咱真怕孟德在后世收不住心。”
太宗皇帝嘿嘿一笑:“还真有可能,就他那样,我真怕他给江逸找着找着,最后全成夫人了!”
“你们关注错地方了。”始皇帝提醒道。
倒是汉武帝这会最认真,他看着那些衣着不同、气质不同的人说道:“后生,已经突破了门第界限了。”
“我们没能做到的事情,后世做到了。”
汉武帝期许地看着那走进考场的每一个学子,内心为他们加油打气。
这会,墨子也通过衣着和那些人的相貌,对这场考试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可是,他难以想象有一个时代能够实现这点,这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简直是不可能的!
以至于这会,他都有些不敢说出口……
他怕,这个美好的‘幻想’得到的是后世的否定!cascoo21格格党
他怕,江逸告诉他,这其实只是一场稍微重要点的考试,跟春秋时期的各种制度其实并无两样,只是可以考的阶层多了点而已!
可眼前这一切,又似乎都在告诉他,不是这样的,后世已经变了!
他强压着内心的激动,喉结涌动着,欲言又止了几次,最终,忐忑地问:
“这,是兼爱的考选制度吗?”
。